19. 后顾之忧
作者:羽知微      更新:2019-10-22 09:28      字数:2208

龙三小姐吃惊地看着吕母和卫征衣,神色不解地问道:“姨娘,你真的要听他之言,杀官造反么?”

“鸾姐,凭你一己之力,即使杀了涂权,天下缉拿,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卫征衣看着龙三小姐,摇头道:“流民苦朝庭久矣,但凡有人举事,则一呼百应,那时再杀涂权,岂不是易如反掌?”

“征衣说的不错,以一己之力,杀涂权以抗朝庭之力,实不可取。不若取天下勇士之力,斩涂权,亦可还冤死的流民一个公道。”

“姨娘,我愿意做你帐下的一个小兵。”

“鸾姐,你不跟我一起回去拜见父母?”

“我……”龙三小姐看了卫征衣一眼,微微摇摇,道:“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我留下来相助姨娘,斩涂权,为姐姐报仇。”

“那我将携兴儿离开,将兴儿安顿好,以了却姨娘后顾之忧。”

“征衣,老身多谢你了。”吕母说者便朝卫征衣拜了下来。

“姨娘,这可使不得。”卫征衣伸手托住吕母,道:“身在乱世,各自多珍重。鸾儿姐姐,你最好暗中相助姨娘,不到最后关头,不要现身,有很多事情,才方便行事。”

“我理会的。”

“我现在便带兴儿走。”

“这么快?”

“兴儿已是吕家唯一的希望,我必须确保他的安全,才能对得住仙儿姐姐的重托。”

“好吧。”

“那,那我走了。”

卫征衣在转身的那一刻,突然转身一把将龙三小姐抱住,用力抱了抱,在龙三小姐耳边小声道:“鸾姐,珍重,我会想你的。”

吕母微微一笑,随即内心又是一股酸楚,侧过了头去。

本来以龙三小姐的功夫,可轻易推开卫征衣的拥抱,可在生死离别的伤痛之际,龙三小姐心里一软,任由卫征衣抱住娇躯,接着一股男子气息拥入鼻中,不由身子一软。好在卫征衣紧紧地将之搂住,才不至于摔倒。

放开龙三小姐,卫征衣盯着龙三小姐,仿佛要将龙三小姐印入心底一般,微微一笑,掉头转身下楼而去。

龙三小姐只觉得卫征衣临行的那一眼,不知道有没有将自己印入心底,但自己绝对将这一眼印入了心底。龙三小姐努力收摄心情,和吕母办理姐姐龙奕仙的后事。

卫征衣下楼,看到周逢在楼下相候。卫征衣心头犹如重压找到了释放口,对着周逢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由于此处乃吕育女眷卧室,周逢不便进入,虽然听到呼喊,也是在楼下相候。

“公子,何故如此?”周逢手忙脚乱,连忙伸手去扶卫征衣。

“周叔叔,请容我将话说完。”

卫征衣挣扎不让周逢搀扶,周逢不好相强,只得一脸无奈,任由卫征衣把头磕头。

“公子,何事,尽管道来。”

“仙儿姐姐自尽殉夫,临终将侄子兴儿托付给我。我想将兴儿携回家扶养。只是此时旅途艰难,我想托周叔叔将兴儿安全带返家中。”

“此乃小事。”周逢哈哈一笑道。

“家中情况复杂,兴儿必会受到歧视,还望周叔叔能够好生相待。征衣此生都会叩谢周叔叔大恩。”

“你的意思,不跟我返家?”

“周叔叔,你难道忘了一年之约?”卫征衣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周叔叔你这次找到我,已经过了一年之期,还超出了两天。”

周逢神情一呆,接着静下心来稍稍一算计,确实超出时限。原来周逢与人赌约,以一年为期,如果周逢能够找到卫征衣,则带卫征衣返家。超出一年期限,则任由卫征衣闯荡,不过卫征衣从此将与家中断却关系。

“征衣,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此次不回家,那将……”

“周叔叔,不要再相劝了,我意已决,他日我自会回去谢罪。”

“那,公子,你意欲何往?”

“嗯,我想先下江南看看……”

“公子仍然相信无为子这个传说的存存?”

“去看看而已。”

“公子,前途艰难,你多保重。”

“嗯。周叔叔,你也多保重。”

周逢已做好离开的准备,卫征衣找到吕兴,左哄右骗,将这个近四岁的稚童带走了。卫征衣已打算离开,就和周逢一起带着吕兴,辞别了吕母与龙三小姐,离开吕家而去。

望着卫征衣渐渐远去的身影,龙三小姐心底升起一股酸楚之情。虽然相处短短三个月时间,卫征衣也没有什么亮点表现出来,还总是一付唯唯诺诺的模样,可龙三小姐总觉卫征衣有某些东西牵动着自己心绪。

吕母看着自己唯一的血脉远去,也忍不住涌出酸楚之情。虽然有些不舍,但也知道卫征衣带走的自己牵挂与顾虑,没有这层顾虑,自己才能放手报仇。

卫征衣表面倒没有任何离愁别绪,在马车上逗弄吕兴,两人笑逐颜开,不亦乐乎。周逢赶着马上,听着身后车厢里卫征衣和吕兴的笑声,嘴里浮现一丝笑意。这次吕家随行之人还有一个婢女,负否照料吕兴。

婢女名叫萱儿,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龙奕仙看其可怜,将之收在身边,帮忙照看小公子吕兴。这次卫征衣带走吕兴,萱儿自愿相随照料吕兴。

看着卫征衣和吕兴玩乐,萱儿挤在角落,看着两人抿嘴微笑。好在马车内够宽敞,三人呆在里面并不拥挤。吕兴玩得累了,打起了呵欠,慢慢睡着了,卫征衣将吕兴交给萱儿,钻出了马车。

“周叔叔,明天我转而南下……”

“公子……”

“周叔叔,相逢别离,自有定数。”卫征衣哈哈一笑,道:“你不用劝我,帮忙好好照顾兴儿。”

“那好,其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周逢哈哈一笑,道:“那我先预祝公子,早日达成所愿。”

“好,那时我与周叔叔痛饮一番。”卫征衣豪兴大发,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那就这么一言为定?”周逢听得卫征衣唱完,大声问道。

“一言为定!”

两人相望一眼,充满相惜之意,同时仰天大笑,极尽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