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湘十分夸张地一怔，挤出一个悲痛万分的表情，双手捂住胸口。
“再多的用心！也比不上所谓的名分吗！啊！师叔我的心！都碎了！啊！”
羽清僵着脸，动作细微地连人带椅子往后挪。
但她小心翼翼的行动当然没有尧湘的手快。
尧湘泪眼朦胧地拉着她的手臂，语气听起来可谓是可怜兮兮：“小清清，你说，你师父和我，你究竟更爱哪一个？”
羽清：“……”
旁边众人看着尧湘如此深情的表演，一时皆忘记言语，晔璠用力地吞下最后一口点心，点头唏嘘道：“哇哦。”
玄懿突然一拍手，生硬地笑起来：“那个，前辈，您不是要问正事吗？”
“正事？”
尧湘仰起头想了一下，笑答道，“这不就是正事吗？你问我小清清的爱和师门的任务哪个更重要？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当然是前者啦！”
“……”
“……”羽清叹了口气，终于认真起来，“师叔，我相信你。”
听她突然这么说，尧湘一时没反应过来：“……嗯？——啊这是必须的啦！”
“关于潋滟惨案……诚师兄有很大的嫌疑。”
一旁的采萧听闻此言，不甘又难过地咬了咬牙。
“……？！”
感觉到原本拉着自己双手突然握紧，羽清垂下眼帘，继续道：“我们见到了诚师兄的父母，潋滟玉龙府的管理者，同时也是……当年那场惨案的真凶的……包庇者。”
尧湘的手缓慢地从羽清肩上滑落下来。
“……什么……什么意思……”
羽清摇摇头，道：“我也不愿相信，但证据……很充足，这也是我方才不愿告诉您的原因。”
尧湘把两手紧握在一起，咬住了下唇。
“……那场惨案，到底是什么？我要听所有的信息！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
“三年多前，潋滟郊野的一个小村庄爆发了一场恶疾，全村仅有两位幸存者，而导致这场恶疾爆发的真正原因，是厄魇作乱。”
“！”尧湘一惊，“厄魇？！”
“正是。”
尧湘的声音急促起来：“毫无预兆。厄魇怎会突然出现？！可若潋滟曾有厄魇现世，门派怎会不知？又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厄魇造成大影响之前便将其除去？——你们怀疑这个人是羽诚？”
“……我们从溪江村遗址和当事人着手调查，终于查到了玉龙府府尹身上，府尹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且我们还查到，他的孩子，名为莫以诚，另一个身份，是四年前下山历练、游至潋滟、以歪门邪道封印厄魇而导致百姓横死的灵山弟子。”
尧湘的眼神渐渐暗下来，沉默良久，才缓缓道：“羽诚的本名，的确是莫以诚……他……也确实是潋滟莫庭深的儿子。”
“不可能！”
采萧突然大喊起来，猛地冲到两人面前，也顾不得再怕尧湘，满眼泪水地紧抓住她的手，急道：“绝对不会是羽诚！四年前他下山历练时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他从来都没有到过潋滟！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你相信我啊！不会是他的！”
“我知道，我知道，”尧湘心烦意乱地拍了拍她，“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相信的，诚儿这孩子我最了解，他绝对不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我知道。”
“师叔……”
羽清有些无助地望着尧湘，低声道，“您认为，我们该怎么办？”
尧湘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又问道：“你所说的证据充分，充分在何处？”
“封印厄魇的阵法我检查过，的确是本门的功法路数，至少可以证明，布阵之人定是本门弟子。”
“但这并不能证明，这个人一定是羽诚吧？”
“潋滟玉龙府内，府尹、府尹夫人、以及其二人养子皆证实了羽诚师兄在四年前的所作所为……虽然他们几日前都不幸逝世了。”
“……”
尧湘喃喃道，“做父母的，应该不会加害自己的孩子吧……”
“……府尹夫妇二人，看起来很在意自己的孩子，直至临死前，还试图维护他……只是，事情已经败露，维护，自然是维护不得了……”
“……”尧湘抬手扶上额头，呆坐了半晌，又用力地揉了揉脑袋。
“事情有些难办了……”
“师叔，”羽清微着急道，“你我心中皆了解羽诚师兄的为人，眼见耳听未必为实，现在为时尚且不晚，我们不如立刻去找他当面对质，若是确有其事，定能露出些许马脚。”
“你说的有道理，”尧湘长叹一口气，“可偏偏，前两日诚儿接了个任务，下山去了，听说是久石城附近有妖祟结群作案……也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回来……而你领着这么多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家，掌门那边很快就会接到消息的。”
“若是如实向掌门禀报……”
“不可！”尧湘急道，“不能说，他们若是知道了，无论诚儿是否无辜，都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可……可掌门一向处事公正——”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尧湘的语气突然加重，自己好像也被吓了一跳，她稳定了一下情绪，用力地握住羽清的手，极认真地道，“羽清，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总之，你现在跟我去找掌门和其他长老，见到他们之后，就按照你第一次和我说的那样说，无论他们怎么问，都不要提起有关莫以诚的任何内容！……我，我会帮你隐瞒的。”
羽清不解而又担忧地和她对视着，许久以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嗯。”
……
李乐之拿着抹布来回画圈地擦着桌子，宫慕哲将桌上的盘子收至一旁。
六个人守在桌旁，看起来似是各忙各的，其实却都在为同一件事而担忧着。
采萧道：“唉！”
“你别着急啦，”晔璠安慰她道，“反正现在你们家羽诚不在门派，坏事也暂时降不到他头上，你呢，再急也见不着他。”
涟点头道：“而且看起来，这位前辈和羽清对他颇为信任，应当会尽力保全他，你的当务之急，还是保护好自己呀。”
“嗯！”采萧心里踏实了一些，向二人感激一笑，忽然又想到什么，结巴着指向晔璠道，“你、你、你你你你方才说、说……”
晔璠一头雾水：“我说啥了？”
“你你你你你你说……我们家羽诚……我们家……我们家！……”
采萧反复碎碎念着，脸颊迅速地变红，随后尖叫一声，捂着脸趴了下去。
其他人：“……”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