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原来是这样
作者:情非我愿      更新:2019-10-24 08:09      字数:2219

第三百二十三章:原来是这样

与其他诗词歌赋等文学体裁不同,四书的框架限定地死死的,那文章需严格照着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这八个部分来写,在后四股的四个部分中每个部分需要有两股排比对偶的文字,也就是对子要求平仄对仗。

是故所谓的四书文又称之为八股文。

最苛刻的是文中所用到的词语典故都需要是能在这经书中,或者是在史记中能找到的,这些东西不能自己胡编乱造,这里不得描述风花雪月。

总之这些东西真的是非常枯燥乏味,几乎没有什么可读性的文章,但是反过来说,这些东西却也可以借此考验学子对四书的理解与熟悉程度,这是考验士子学识的衡量准则之一。

而这次大明吏部所出的考题是: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这句话是出自《论语》的《述而》篇,这是孔子对他的学生颜渊所说的,这原文的意思是当国家用你的时候,你就按照自己的主张施展才能去推行你心里的设想,当这个所谓的国家不用你的时候,你就应该把自己的主张设想收起来,如果能够自然坦率做到这一点的,看来这个天下只有我和你有这点修养与作风了。

在朱慈烺看来这题也没什么难度,只要能通篇背诵这个《述而》,里面的东西不难理解,因为这句话的含义问题在于如何借那些圣贤人的话来写一篇叙文详细阐述这个观点。

这才是最难的时候。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也。盖圣人之行藏,正不易规,自颜子几之,而始可与之言矣。故特谓之曰:毕生阅历,只一二途以听人分取焉,而求可以不穷于其际者,往往而鲜也。迨于有可以自信之矣。而或独得而无与共,独处而无与言。此意其托之寤自适耶,而吾今幸有以语尔也……

你还别说写的真的很好……

唔,这个士子写得好。

朱慈烺一边走一边不时地查看各学子的答卷。

有写得好的,写的好的士子的文笔连朱慈烺都自叹不如,毕竟他宋王殿下对此根本不感兴趣,但也有写得乱七八糟死搬硬套的文章,这些人纯粹就是将圣贤的话套来套去,这些文章毫无自己的观念,实在是太乱了,他们这还叫什么代圣人立言?实在是胡说八道,这直接叫借圣人之言立言得了。

期间朱慈烺还看到一个奇葩,这个奇葩竟然将圣人的那句话翻译为孔子对颜渊说,用的很是直白,这用得到的东西是行得通,如果要是用不着的东西我现在就要藏起来,明白这个道理的你和我才算是个人!

朱慈烺简直惊呆了,这实在是奇葩,醉了醉了。

这什么叫做明白整个道理的你和我,才算是个人?……您翻译地这么霸气真的不要紧么?

我服气了这是。

眼瞅着那个奇葩学子翻译完了之后,这个奇葩连文都不写直接在那喝酒啃鸡,他仿佛在给自己庆祝自己的文笔,现在宋王朱慈烺险些吓傻。

实在是另类的家伙。

这厮纯粹是来会试考试三日游的吧?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怎么能参加科举考试的。

宋王他瞅了眼那奇葩学子身上华贵的朱色锦服以后,觉得好搞笑的他摇摇头走开了。

在他看来这位学子十有八九是地方上的权贵富豪子弟,这个家伙纯粹就是来游京城的,就他这水准还参加会试?

那不是开玩笑的吗?这文章烂尾的要死。

实在是太垃圾了,也不晓得这个家伙是花了多少钱买了个乡试名额。

一看就是一个渣渣水平。

摇摇头的朱慈烺将这个奇葩的学子抛之脑后,对于这种家伙宋王他也懒得理会,反正这家伙根本进不了榜。

朱慈烺又走了一段。

不得不说现在宋王殿下撇除那个奇葩不谈,这次参加会试的士子的水准普遍都还凑合,其中有几名学子的文章就连朱慈烺看了都感觉好,不过话说回来,今日终归只是会试的头一日,还难以判定最终成绩。

除了了解这次会试的考生水平外,朱慈烺也在暗暗关注科场舞弊的问题,但是据他所见,宋王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仿佛所有的士子都在规规矩矩地答题写文。

现在这就奇怪了,难道说大明科场舞弊子虚乌有?还是说……有大明吏部官员们牵扯其中?

朱慈烺默默地思忖着这些东西。

在他看来这天底下科场舞弊就分两种,一种是这些考生们自行舞弊,还有一种就是有一些考生贿赂考官们一同舞弊,但凡任何舞弊事件都逃不出这两种套路。

说到考生们自行舞弊就无外乎偷偷私藏夹带,但是大明夫子庙的干事们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那些人对于这一点抓地很严,在这一块儿应当不至于会有所疏漏,换而言之这个地方应该出现不了问题,倘若看往年的科场依旧频频发生舞弊事件,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种想法,那就只有可能是某些吏部官员参与到了其中,并把这个事情掩盖了下来。

这种舞弊方式说实话并不好抓,而且还得罪的人相当多,毕竟科举考试涉及人员太多,方方面面涉及的利益太多,上至监考官下至夫子庙的主事干事杂役都有可能是同谋者,如果他们抱成团参与这个事情,那可真的就是无能为力了,只要当事人缄口不言这种事很难抓到把柄。

黄昏时分前后派出去的二人便回来了,同时带回了他们给皇子殿下调查的结果。

他们花了五十两银子买通了大明吏部库房一名守库衙役,他们软磨硬泡之下这才得知原来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在吏部库房里还堆积着去年没有用完的许许多多的破烂棉褥,有的是没有用完的,甚至有的这些棉褥大多是向京城民户手中收回来的,他们收购的价格从一两银子到四两银子不定,这就需要看他们当时的定价是什么了,而大明吏部将这些破烂货低价收回来后,他们这个时候却向户部提交十几两银子一条被褥的报表以次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