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爱恨交错人消瘦
作者:山泽乙      更新:2020-07-17 12:05      字数:2484

苏铨走过来抱了抱我的肩膀,其他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安慰我,我才强忍着没让自己的情绪太失控。

“我不想再吵了,先这样吧。”吴禄丢下这么句冷冰冰的话后,便转身离开了我的视线。

这么一瞬间,我感觉好像有刀子在我身上割来割去,心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继而引发了生理上的疼痛。我跪坐在地上,鼻子酸得不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愣是没有掉下来。

这天晚上,我彻底失眠了,想了很多东西,一遍遍地在脑海里重复白天上演的对白,最后不断自我催眠式地安慰自己:肯定是他太累了……我们两个人都太激动了……

在东方的天空亮起来之前,我终于做出了决定:放了埃丝特。向大家宣布这个决定时,我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委屈求全到了这一步。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吴禄的脸色,虽然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卑微,但我真的没得选了。吴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我在失望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我三下五除二解掉了埃丝特身上的绳子,后者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道:“怎么,爱上我了舍不得走?你不走我就给你再捆上。”

埃丝特盯着我的脸,没有做声,我不耐烦地吼道:“快滚!”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有点感慨,曾经以为她会是我的宿敌,其实不是,她只能算做是一个过客。不管怎么说,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这一去山高水长,恐怕再也都不会见到了。

她的事暂告一段落,我们内部还有很多烂摊子等着我们费心费力地去解决,而且我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我跟吴禄之间的关系恐怕没那么容易修复,后面还会有更艰难的抉择等着我。

回到镇上后,我们把驴皮邮寄给了那个能做极品阿胶的胶妹,请她帮我们赶制出极品阿胶来,花多少钱我们都都在所不惜。

没想到一两天过去了,等她亲眼看到这张驴皮后,竟然激动地亲自给我们打电话,提出要见面好好商量一下,说这东西太珍贵了,她不敢妄自做主。

可惜我们真的没有时间跟她会面,于是让她全权处理,我们只管给足钱,可她死活不收我们的钱,说是托我们的福,才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这么极品的驴皮,她已经死而无憾了,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就是她能不能把剩下的驴皮边角料留下来,我们一听,这都不叫个事儿,立马爽快地答应了。

在此期间,我们还联系过一回齐关州,拜托他动用他的关系,把我们手上的驴蹄、驴骨、驴头颅给分销了。他收到东西后立刻十万火急地给我们打了十几个夺命连环call,问我们东西是哪里来的,我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他见我们嘴巴守得严,便不再追问了。

我们拿出一对驴蹄作为谢礼送给了他,因为像他这种职业,对于有辟邪功能的驴蹄有一种骨子里的执念,送这个正好合适。他得知后非常高兴,说要把这对驴蹄供在家里当传家宝。

有了他帮忙打点,我们的分销之路如虎添翼,很快,几笔巨款就分别打到了我们的户头上。

我之前以为我会很高兴的,可是真的收到钱后却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尽千帆般的平静,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这人一但有钱,钱搁在口袋里就烧得慌,非得晃荡晃荡,这不,巨款一到,大牙先拉着我们去换了一身敞亮的行头,然后又咋咋呼呼地邀我们去当地知名的五星级酒店好好挥霍。

进门打眼一看,到处金碧辉煌、流光溢彩,气势恢宏不已,鱼翅龙虾鲍鱼牛排松露之类平时碰不着的山珍海味轮番上场,轰炸着我们的神识。大牙还挺爱附庸风雅,还点上了几首曲子在旁边演奏。

我面前摆着的是精致至极的餐具,双手捏着泛着冷光的刀叉,身上裹着华丽的深蓝绸紫绫缎镂空小礼服,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浑身不自在。

一眼望去,席间觥筹交错,夕雾打扮得如同神妃仙子临世,其余男士也是西装革履、打扮考究,云杉把正装都穿出了一种洒脱不羁的气质,而吴禄则显得冷淡克制,最让我吃惊的是苏铨,衣服穿在他身上仿佛活了过来一样,活脱脱一位人间翩翩贵公子,散发出来的通身贵气不容人小觑。

我一口口向嘴里递送着这些昂贵的食材,想要来缓解自己浑身的不自在,可惜这些东西的味道比不上那锅驴肉火锅的万分之一,对我而言味同嚼蜡,除了贵外一无是处。

我有点自嘲地想着:那些有钱人还真是可怜,每天都要忍受这么无聊的一切,我连这一时的束缚都忍受不了,或许我生来就不是斯文人,当不成劳什子的人间富贵花。

这顿饭实在是吃得人太过于拘束了,看周围人的表情,也能猜到他们的感觉和我一模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把手里的刀叉往桌面上重重一摔,喝断了扰人厌的乐声,把无关紧要的人全都赶走了,说道:“这饭吃的得太差意思了,还不如路边一碗炸酱面嗦得爽,你们说呢?”

我一把把大牙正要伸向鱼子酱的刀子夺了下来,顺手把它“铛~”得一声笔直地插在了桌面上,大牙委屈巴巴地瞅着我:

“这饭花了那么多钱,好歹等吃饭吧,你你你,就不能温柔淑女点吗?”

有人扑哧一笑,竟然是苏铨,他道:“我倒觉得她挺好的,真性情。”说着勾起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朝我遥遥地敬了一敬。

我朝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可就在这时,吴禄冷峻的声音传来:“坐下,不要这么任性了,很幼稚。”

我听到这话内心一颤,立刻反唇相讥:“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到底是谁幼稚、谁任性。”

一瞬间火药味十足,众人面面相觑,大牙赶紧站起来打圆场:“你们这是干嘛,说得好好的咋还吵起来了呢?”

可我今天不打算就这么算了,既然吴禄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的茬、借题发挥,那我今天索性把我们之间的问题挑明,把我们的关系料理清楚才能罢休。

我试着冷静地阐述问题,却发现不能,

“……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告诉我的,为什么,不说一句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就不再敞开心扉,我觉得我们越走越远了……”

我说不下去了,感觉鼻头酸得要裂开了,连天来的冷暴力让我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我所说的字句,虽沉重犹如拳头,却像是打在棉花上,对他来说无关痛痒,对我却字字诛心。

他垂下眸子,没有看我一眼。我傻站在那儿,身上穿着华丽繁复的礼裙,脸上的妆一点点流淌下来,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