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婚俗
作者:秋水洛雁      更新:2019-10-27 11:34      字数:2665

人们宰羊的宰羊,杀鸡的杀鸡,拣菜的拣菜,下厨的下厨......忙得不可开交。大家都忙着并高兴着,相互之间说着农村人那种永远也拉不完的家常话。

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忙得头上直冒白气。寒冷的冬天,在这些勤劳惯了的农家人面前,仿佛都从心里生出了畏惧一般,退避三舍了。

陈玉露她们这些年轻的少女们,仍然被分配和村中的妇女们一起拣菜。

她们今天还有一项任务,那就是在中午饭时候,继续给客人们添饭。

拣了近两个多小时的菜后,她们终于完成了任务。

陈玉露感到有些腰酸背痛,站起身子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就和桂花一起,来到院子外面放松一下。

她们来到村子周围的田野里,只见田里的大豆和小麦,早已是一片绿油油的景象;山地中的蓝花籽,业已是一片葱绿。

农村的人们,用他们勤劳的双手,为原本一片荒凉贫瘠的土地,披上了一件件绿色的新装。然而,这些绿色的新装,是任何一位魔术师,无法变化出来的。即使是一位如何高明、伟大的画家,也画不出这一幅幅不断生长、变化、成熟的动态自然风景画。

她们自由地徜徉在这如诗如画般优美的田园风光之中,惬意地呼吸着微风送入鼻端的小麦、大豆和蓝花籽混杂着泥土的清香,感觉是那样的适意和舒畅。

远方的来客中,他们中的一些人,也被这美丽的田园风光所吸引,流恋其间。

有些客人们,则在村中亲友家的门前的院落里,和亲戚们热烈地聊着天。

陈玉露和桂花又来到了从村子中间横穿而过,成南北走向的那条清溪旁。

现在虽为枯水季节,但溪中的水依然还有一米来深,水质依然清澈见底。水中的各色鱼虾,在小溪中自由来去。

这条当年曾经地深深吸引过玉露的先祖母、香香公主的清溪。如今依然为村中人们所喜爱,尤其是村中的那些孩童,这条小溪,依然是给他们带来无限快乐的源泉。她们站在这条清溪之旁,脑中浮现出孩子们在烈日炎炎的夏天,在小溪之中游泳嬉戏,捞虾捉鱼的情景。耳畔仿佛响起孩子们清脆而欢快的玩笑声。

当陈玉露桂花,正沉浸在小溪的乐趣之中的时候,村中传来了喜事场中响亮的大号声。

这是主人家在提醒村中打帮忙的人们,开始打底了。同时也是提醒那些从远方来的客人们,进餐的时间快到了,让他们做好进餐的准备。

所谓打底,就是在招待远方客人们宴饮之前,村中帮忙的人员,事先简单地进点餐。这样,招待起客人的时候,才会有精神和气力,才有利于更加周到地伺候好客人。

陈玉露和桂花与一干相帮的村民们,快速地进了餐之后,就开始忙着招待起客人们来。

于是,那些远道而来参加新郎和新娘婚礼的客人们,就在两班唢呐师傅们鼓着腮帮,轮番吹奏着清脆悦耳的唢呐调中,开始了他们愉快的音乐午餐。

于是,村中这些给客人们添饭添汤姑娘和小伙们,则又开始玩起了与从远方来的青年男女们的汤、饭攻防战的游戏来。

同时,从村中选出来的一对男童,为客人们献上了清茶。

清茶献结束后,他们又为大家端来了一盘盘甜蜜蜜的红糖水。意为祝客人们的生活像茶水一样幽香,如蜜糖一般甜蜜。

忽然,两班唢呐师傅都停止了吹奏。

这时,这场喜事的主角,新郎新娘在伴郎伴娘的陪伴下,隆重登场。

新郎新娘双双来到青篷之中,为在坐的客人们,敬上她们喜庆的美酒。

这次,春凤又换上了一条雪白的纱裙。使得原本就青春貌美的她,于美貌之中又显出了几分优雅来。如此看来,好马还得好鞍配,也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而亲郎则仍是昨天晚上的那套笔挺的西装,大大的光头下,五短三粗的脖颈上,戴着一根小指头般粗细的黄金链子,在阳光下闪着耀目的光芒。

在伴郎和伴娘的协助下,新郎新娘逐一向每一桌的客人们,献上了他们新婚的美酒。

敬到哪一桌,那一桌的客人们,都一起站起身来,喝下代表着新郎新娘生活甜甜蜜蜜,天长地久的红葡萄美酒后。便纷纷向一对新人们道贺,说一番祝愿他们生活幸福美满,婚姻情投意合的吉利话后,才把酒杯放回新郎端着的盘子之中。

在新郎新娘敬过红酒后,赵家明夫妇紧随其后。赵家明给每一桌喝酒的客人们,礼节性的斟上了烧酒。他老婆则给吃饭的客人们,礼节性地添上一点白米饭。然后,他们邀请请这些吃饭的客人们,下午一起到春凤婆家去送亲。

而在春凤家屋檐下的左边墙角处,陈德寿老师正和桂花的父亲李绍文一起,忙着为东家挂礼。只见陈德寿老师正在礼簿上,记录着贺喜客人们的礼金。李绍文则忙着收贺客们送上的钱。

那里,挤满了本村和远方来的,等着献上贺礼的人们。

当大部分的人们都吃结束时,已到了下午三点半左右。

赵家明夫妇,就在他们本家人的协助下。把为女儿春凤准备的嫁妆,都搬到了屋檐下正门前的厦台上。

这些嫁妆大抵上是服装、被盖、电视机等。这些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嫁妆,在堂屋门前摆了一大堆。

春凤和钱老板则在里间,坐等春凤出嫁前的准备。

青篷中间,则是东家人和钱老板那边来的主要客人。依照惯例,主客之间,正在进行着猜拳行酒令。

在他们的旁边,则是站满了围观的村民与客人们。大家都在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猜拳比赛的人们。他们都喝得面红耳赤,正在脖子挣起老膀筋般,在大声“我俩好,四季发财”;“跘就来,五谷丰登”地吆喝着。

在这些猜拳行令的不旁边,则是著名醉翁李家得的两个儿子李少明、李少良以及村东头李江华的两个儿子,老大李少忠、老二李少鹏等一帮楞头伙子们。

他们正喝到兴高采烈的兴头上,喝酒谈笑的声音,甚至要盖过旁边的猜拳行令之声。

看来,要等到他们喝结束,不是一件短时间之内可以办到的事。

接着,主客之间的猜拳活动也宣告结束了。

往后,就是春凤娘家的主要亲戚,给新郎钱老板披红、唱吉利的时候。

这也是农村嫁新娘活动中,最为浓墨重彩的场面之一,往往能吸引来全村人的眼球。

新郎倌钱老板,被领到正对着堂屋门前的、青篷下面的院子正中央处,等待着一场披红大戏的来临。

不过片刻,只见春凤的父亲赵家明。手拿一匹六尺红绸锦缎,来到女婿钱老板身旁。

村民们看着钱老板,长着一脸疙瘩的横肉,一颗光头就如打过蜡般油光可鉴。再配合着他那了张紫铜色的圆脸,仿佛一枚大大的铜钱般。再看他的年龄,显得比赵家明还要老,倒像是赵家明的大哥一般。

钱老板对着自己的岳父赵家明,弯下了他那脂肪明显过剩的腰身,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又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爹”。

在村民和客人们数百道目光注视下,只见赵家明颇觉尴尬,勉强地应了一声。

村民们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到有些滑稽。有些定力稍差的人,便再也忍俊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