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哪里见过什么世面，只是摇了摇头：“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好”愈伯时点头，“那我就直接说了，阿雅是天凌女帝，冥荒大陆一共五个国家，其中是个南珠、北辰、东明、西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还有一个很少被外人所知，就是神秘而强大的天凌，而阿雅四年前偶然去武灵山被那里的神灵选为女帝。”

“女帝？！”

母女两人不可置信惊诧的看过去，俞惠婉还抬手摸了摸自家哥哥的额头：“没发烧啊，哥哥，你脑袋让门夹了？”

愈伯时挡开她的手，低声呵斥：“别闹，说正事呢。”

“哥，你没开玩笑吧，三姐怎么可能是……皇帝？”俞惠婉还是不相信。

“要不然，你想想，为何一大群武功高强，又长得那么好看的男子都恭恭敬敬的围在阿雅身旁，他们为何这么心甘情愿的跟着她？就凭她长得好看？”

林氏也摸了摸自己儿子额头：“你傻了吧，女子怎么能做皇帝呢？要不我给你找个大夫瞧瞧？”

“母亲！”愈伯时被气乐了，拿开林氏的手，“是真的，阿雅一个人在天凌，无人帮忙，她想让我们跟她一起回天凌，我们去了就是皇亲国戚。阿雅让我问你，阿婉，你是想留下做寒王妃，还是去天凌日后做个公主？天凌的世家贵胄很多，而且都是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大族，阿雅说他们会排着队让你挑。”

俞惠婉没有多高兴，而是低下了头，寒王对她如何她心知肚明，寒王心里只有姐姐。就算是做了寒王妃，正如寒王所说，恐怕她只能守活寡，而且是一辈子。

俞惠婉许久才开腔：“我抢了两次姐姐的夫婿，姐姐不是应该恨我才对，怎么肯带我走，还……许诺让我做公主？哥哥，你没骗我吧？”

愈伯时扯唇笑了笑：“一个帝王怎么会如此心胸狭窄，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那那些和她斗智斗勇的朝臣还不都被她杀光了？”

原本愈伯时也想不通这个问题，想了整整一夜，三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为何会突然如此宽容的对待俞惠雅，四年多前她把阿婉送到周掌柜的床上就是明证。

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帝王？帝王就该胸怀天下，怎么会容不下一个妹妹？

想了一夜，愈伯时才想到这个答案。

俞惠婉和林氏相视一笑，林氏开口：“我就是个妇人，不懂得胸怀天下的帝王心里想什么，既然阿雅说了，那我们就退了寒王这门亲事，反正寒王心里也只有阿雅，我们就跟阿雅去天凌，給她撑腰。”

俞惠婉被自己母亲天真的说法逗笑了：“母亲，你确定你能给姐姐撑腰？我觉得你不给姐姐找麻烦姐姐就烧高香了。”

“我要做太后，给你姐姐撑腰。”林氏扬头笑道。

“不行，你只能跟我住，凤凰宫里已经有一个太后了。”愈伯时毫不客气的兜头一盆冷水泼了过去。

“是谁？”林氏诧异问道，她才是王凡清名正言顺的母亲啊。

“秦姨娘已经做了四年的太后了。”

美梦破灭，难免有些失落，林氏挖苦道：“她一个小妾也能做的了太后？”

这些都是跟芮启了解来的，愈伯时也如此问过，芮启的答案很简单：“皇帝想让谁做太后，谁就可以做太后。”

又跟两人说了很多关于王凡清的事情，午后带着母女两人去了王凡清的主殿。

一头白发的纳兰策背着药箱匆匆而来，愈伯时一把抓住他：“怎么了？”

“陛下身体不适。”纳兰策没有同他解释，不知何故王凡清最近梦魇越来越频繁，跟门口的离殇和离盛说道：“去叫大祭司和芮侧君来。”

三人闻言心里一紧也跟着进去了，玄仲卿正坐在软塌上，怀里是熟睡的王凡清，眉头紧蹙，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紧闭的双眼下清晰可见的眼珠快速转动，一看就处于梦境之中，此时玄仲卿正拿了帕子给她擦拭冷汗。

“阿雅醒醒，醒醒”玄仲卿急切呼唤，住进来这些日子他还是头一次看着她午睡，没想到睡下之后一直睡得不安生，等意识到她可能做噩梦时，已经叫不醒了。

纳兰策放下药箱，跪在王凡清的软塌旁，阻止玄仲卿继续叫：“别叫了，叫不醒的。等大祭司和芮侧君来吧。”

大祭司和芮侧君？

玄仲卿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紧盯着诊脉的纳兰策。

诊脉过后，纳兰策对着一旁的青梅和愈伯时等人摇了摇头：“陛下脉象并无异常。”

愈伯时、林氏和俞惠婉也要上去试图叫醒王凡清，被纳兰策阻止：“你们不必试了，只有芮侧君才能叫醒陛下。”

王凡清的深陷梦魇，梦境和上次的一模一样，不过比上次更长更具体了些，但依然模糊不清，一对穿着喜服的新人依然看不清脸，高高兴兴的拜堂，却不知为何新郎震断心脉自尽，新娘以剪刀自裁。

两人被双方父母各自下葬，明明拜了堂，却不能合葬，新郎魂魄悠悠去了地府，十八般牛鬼蛇神，无边地狱，冥河弱水，新郎面无表情的进了阎罗殿，而新娘却迟迟没到。

大祭司和芮启来的很快，顾不得礼仪，两人直奔软塌而来，愈伯时等人迅速的让开地方。

大祭司抬手一股真力送入王凡清额头，闭上眼睛仔细感受梦魇，良久才松了手：“陛下深陷上一世的执念中无法脱身。”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身旁的玄仲卿一眼。

玄仲卿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王凡清身上，并未注意到大祭司对他的关注，头顶传来大祭司醇厚低沉的声音：“寒王殿下，你阴气重，放开陛下，交给芮侧君。”

阴气重？！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玄仲卿，玄仲卿愕然，在大祭司不容置疑的眼神中慢慢放好王凡清，才缓缓开口：“大祭司什么意思，我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阴气重？”

大祭司扯了扯唇角：“你自己心知肚明，就不要明知故问了。”

玄仲卿霎时背后冷汗冒出，大祭司眼神毒辣，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是神仙下凡还是会读心术？无力反驳，只好心思沉重的让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