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江南风波1求票
作者:爱新觉罗启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715

胤秘一愣,随即又仰天长笑:“哈哈哈哈……真是个傻丫头!自古以来,哪有长生不老

之理?我只要不短命就是天大的造化了。”其实他还想说一句,康熙在位时,天天听着文武

百官们喊万岁,现在不是也去了吗?他老人家不是也才当了六十一年的皇帝吗?不过他看看

站在轿外的人,这句话没有说出口来。他回头又看了一眼幕雪,对着侍卫们说了声:“起

轿!”

幕雪听见这一声喊,连忙翻身跪倒磕头,恩公的救命大恩民女无以为报,只求伺候恩公端茶倒水足矣,胤秘此行知道带着姑娘家不方便,但是看着跪在外头的幕雪心软了,罢了那就走吧,随后幕雪随侍一测。

胤秘一行行经过艰难跋涉,终于来到了苏洲。按胤秘的意思,本来想马上进

城去的。可是,想想秘密前来不至于打草惊蛇,于是扮为客商,幕雪随从,慢步行来,不觉到了周庄镇,只见街市热闹非常,迎面一座酒楼,招牌上写绮南仕商行台,又一招牌上写的是满汉筵席,京苏大菜。胤秘看了,放开大步,直上楼中坐下。店小二上前,陪着笑脸问道:“客官是用酒饭,还是请客?”胤秘道:“并非请客,你店中如有上等酒菜,可取来便了。”小二闻言,忙将上好酒菜一席,弄得齐齐正正,排列桌上,请客宽用,随在一旁侍候。胤秘一面用酒,一面道:“你这镇上,倒还热闹。”小二道:“这里是上京大路要道,近又迎神赛会所以更加多人,客官不妨明日到此一游。”胤秘点头道:“好!

次日用过早饭,即把包裹寄在店中,信步前行,只见大街之上,游人如蚁,走了半天,有些饥饿,望见前面一座酒楼,名叫聚升楼,做得高有数文,楼上吹弹歌舞,极其繁华。门外金字招牌,写的是包办南北满汉酒席,各式炒卖,一应俱全。天子进来一望,酒堂之上,座无虚空,再上一层楼,客虽略少,陈设比下边更好。直至三层楼上,只见摆设着无数名人字画和古董玩器,只是客座之中,并无一人。胤秘和幕雪就拣了客座坐下,酒保跟了上来,站在一旁,请胤秘点菜。胤秘说道:“你家有什么上好的酒菜,只管搬了上来便了。”酒保听了,随将酒肴送了上来。胤秘开怀畅饮,遥望楼下会景,十分热闹,

直饮至申时分,会景散场,胤秘忙即下楼,那酒保忙把酒菜帐算了,也跟下楼来。随即向掌柜的说:“这位客官,共是八两六钱四分。”胤秘闻言,将手往身上一摸,没带钱,随后看看幕雪,她也没带。不觉呆了。岂知来时忘了带银两,只得连声说道:“来时匆匆,未曾带银,改日差人送来如何?”店家道:“岂有此理?这位说未带,那位说没有,饮了酒、吃了菜,众皆如此说改日送来,小店还用开么?就有泰山大的本钱也不够。若是没有银子,请把衣服留下。”胤秘闻言,勃然大怒道:“若不留衣服便如何?”店家说:“不留衣服,便不得出店门。你就是王爷,吃了东西无钱,也得把王袍留下。”胤秘听了,大喝一声,犹如平空打了一个霹雳,飞起一脚,将柜面踢翻,望着店东一掌打去。胤秘是文武全才力大无穷,店东如何挡得住?早已打得各人东倒西歪。正在打得落花流水、不能开解之际,忽然门外来了个童子,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表人才,急忙上前拦住,说:“有话好讲,千万不可动气。”

胤秘正在大怒之时,忽见此童于将他拦住,满面陪笑,再三劝解,不觉大悦,自然住手。随即问道:“你这小童,因何将我拦住?难道店家是你亲戚不成?小童道:“好汉说哪里话来,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见有不平之事,断无袖手旁观之理,我并非店家亲眷,不过偶然经过,见好汉如此生气,特此上来劝解,万请暂息雷霆之怒,把他不是之处,对我说知,或是小事,请看薄面,容情一二。古人云:‘请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小子姓林名昌,本处人。舍下离此不远,请好汉到小居一叙如何?”

胤秘见他说话伶俐,问答清楚,心中大悦,就将吃了店中酒菜,身上未曾带银等项略叙一遍,末了说道:“他说若无银子,就是王爷来了,也要脱下王袍,如此无礼!”小童闻言道:一此乃小事,未知好汉所欠多少?小子代付他便了。”就在身边取出银子一锭,约有十两,会了酒银,便携了胤秘的手说:“方才匆忙,未曾请教高姓大名。”胤秘答道:“我姓刘名宇,这是舍妹幕雪,北京城内人。”说话之间不觉已到林昌家内。便问林昌道:“你家还有何人?方才十两银子,恐你父母要追究。”日清道:“我的父亲已去世,只有寡母,你老请坐,容我禀知母亲,出来相见。”随即进内,把上项事情,逐一禀知母亲。

那高氏妇人,见儿子小小年纪,有如此志气,也自喜欢,就叫林昌倒了一盅茶出来敬奉。胤秘接了茶,便命林昌进内,“替我与你母亲请安。”高氏在屏风背后忙回说不敢当。一面细看胤秘,龙眉凤目,一表人材,心中想:“此人必非常人。”在看旁边姑娘也是俊俏,胤秘问道:“令郎如此英俊,不知有多大年纪,因何不读书呢?”高氏答道:“小儿今年十五岁,也曾念过书,但恨他喜欢交朋结友,学习武艺,不用心念书,还望贵人指教他,就是小妇人之幸了。”胤秘道:“我倒有句不知进退的话,不知夫人听...令郎有这等气概,他日必非居于人下之人,小可现在大学士张延玉门下,想将令郎认为兄弟,将来谋个出身,不知意下如何,可否从允?”高氏听了,十分欢喜,连道:“若得贵人提拔,小妇人感激不尽。”即忙叫林昌上前叩头,拜见兄长。胤秘就用手在衣服,摘了一粒大珍珠,作为拜见之礼。林昌谢过,就送子母亲收了。高氏问道:“贵人现欲何往,可否将小儿带去?”胤秘道:“我今天想到城内一游,令郎如愿往,不妨同去一走。”高氏应允,即命家人办上酒肴,至申时分,用完晚饭,林昌背上包裹,拜别母亲,随了胤秘幕雪出门。仍回绮南楼客寓,住了一宿。

次早起来,会了店钱,出了周庄镇,望海关一路而去。不觉来到海关。尚早,投了仁和客店,小二打扫干净的地方,安顿包裹床铺,泡了一壶好茶,将洗面水两盆放下。胤秘一面洗去面上尘垢,一面问小二道:“此地方可有什么好游玩的去处吗?”小二答道:“虽有几处,也多平常,只有海关叶大人的公子叶刊,在庆珍酒楼旁边,造了一座大花园,园内有座杏花楼,极其华美,为本地第一个好去处。叶公子每日在上游玩,不许闲人进去,如遇他不在的时候,进去一游,胜游别处多矣。但他每日早晚,必在园内饮酒作乐,午后回府。客官碰巧,这时前去一游,回来用晚饭未迟。”胤秘随问店家姓名,就叫小二看着包裹。店家道:“小的姓周名洪,坐柜的是我妻弟,他姓严名龄。小的郎舅在此多年,客官放心前去,早些回来便了。”胤秘就带了幕雪和林昌,出了店门,问了店家上杏花楼的路,店家道:“由此东首大街直行,转过左首海边街上,最高的一座楼便是。”林昌听得明白,即在前引路。

胤秘带着幕雪与林昌,望着东边一路而来,转了弯,果见近海旁大街上,远远有一座高楼,楼下四围砖墙围着,上有金字蓝底匾额“庆珍楼”,生意极为热闹。胤秘分开众人,与幕雪和林昌进了头门,看见两旁时花盆景,排列甚多。一望酒堂上客位坐满。正欲上楼,只见酒保上前陪笑道:“客官可来迟了,小楼上下皆已坐满,请客官改日再来赐顾。”胤秘闻言答道:“我们不吃酒,只要你引我到杏花楼上一游,重重有赏。”酒保道:“虽然使得,只是叶公子申时候要回来的。客官进去游玩不妨,第一件不要动他的东西,第二务要申时以前出来,切勿耽误了时刻,被叶公子看见,累小人受责。”胤秘说道:“我依你。”酒保就在前面引路,来到杏花楼门口,遂把门开了,进门一条甬道,都用云石砌就,光滑不过,迎面一座小亭,横着一块漆底沙绿字匾,写的是“杏花春雨”四字。转过亭子,一带松荫,接着一座玲珑峻峨假山石。上了山坡,到顶上一望,一片汪洋活水,皆从假山四面流聚于中,这杏花楼起在塘中间。这山顶上有座飞渡桥,直接三层楼上,两旁均用小木栏杆,悬在半空,极其凉爽。然此特为夏季进园之路,若在冬天,另有暖路,可避风雪。这楼造得极其华丽,十分精巧。游廊上陈了各色定窑花盆,盆内都是素心兰等上细的花草。进了楼一看,四面的屏风格子,俱是紫榆雕嵌,五色玻璃,时新花样的桌椅,俱是紫檀雕花,云石镶嵌。四壁挂了许多名人字画、古董玩具为大众所无。

胤秘畅游一番,游到三层楼上,见酒厅中摆了一桌酒菜,并无一人在坐,便道:“难道这席是自己受用的不成?好生可恶,还不快去暖酒来,我就在这里吃罢,你要侍候得好,我重重有赏。”酒保闻言,吓得面如土色,连忙道:“此席酒是叶公子备下的申刻就要用的,谁敢动它?未曾进来之先,已与客官说明,请你不要妄想,还是游玩游玩,早些出去为妙,不要闯出祸来,小的就万幸了,现已快到申刻,倘再耽误,碰见公子,不但小的性命不能保全,连客官也有些未便。”胤秘听了大怒,喝道:“胡说,难道你怕叶刊就不怕我么?等我给你个厉害。”说着就把酒保提起来,如捉鸡一般,便举起望着窗外道,“你若不依,我管叫你死在目前。”酒保大叫:“客官饶命!小人暖酒来就是。”天子冷笑一声,将他放下,随道:“你只管放心搬酒菜上来,天大的事有我担当!”酒保无奈,只得将叶公子所备下的珍馐美味,送上楼来。随即叫人去报知叶刊。

胤秘与幕雪同林昌在楼上饮酒,叶公子是海关提督叶绍之子,奸恶异常,仗了他父亲威势,谋人田宅,占人妻女,刻剥百姓,鱼肉客商,甚似强盗,所以他如此富厚。叶绍见他能做帮手,十分欢喜,父子狼狈为奸,万民嗟怨。不知他化尽多少银子,造起这座杏花楼,每日早晚,同一班心腹到此欢叙,设计害人。今日在家,同手下人正商议要事,忽见那杏花楼的家丁,忙奔回来报道:“现有两人硬进花园,将公子备下的酒席,硬令店家卖与他吃,洒保不依,他就把酒保打死,已经在楼上吃酒,请公子快去!”公子一闻此语,暴跳如雷,即刻传集府内一些家丁教头,约有一百余人,各执兵器,飞奔杏花楼而来。

到了门首,公子吩咐众人:“将前后门把住,听我号令,叫拿就拿,叫杀就杀,不许放走一人,违者治罪。”随带八名教头、两个门客,当先拥上楼来。只见酒楼上,中坐一人,生得龙眉凤目、威风凛凛,年约十四五岁,后站一姑娘,旁坐一少年,约十三四岁,生得眉清目秀。酒保侍立一旁,满面悲容。公子见了,上前大喝一声道:“何方来村野匹夫,胆敢威逼酒保,强占本公子杏花楼,吃我备下的酒菜,问你想死还是思活,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难道你不知公子厉害吗?快把姓名报来,免得我动手。”酒保见了公子,急忙跪下叩头道:“小的先会再三不肯,奈他恃强,如不依他,几乎把小人打死,只求公子问他,宽恕小人之罪。”说着就跪向公子叩头。胤秘看见这般光景,不由得拍手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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