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小小看得津津有味，正要谈论戏，一边的小姑娘却走了过来，轻声道：“两位，花婆婆回来了，你们楼上请。”

小姑娘说着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躬着身子，姿势非常恭敬。做完后着我们没有商量思考的时间，必须立即起身过去。

我和小小对视了一眼，小姑娘表情非常正，看不出一丝表情，我心说靠，刚才一路看着门口，没有看到什么婆婆进来，看样子这婆婆早就在二楼了，掐着时间等我们上来，说不定我们这里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

我不知道在哪儿听过，好像这是一种江湖伎俩，目的是听我俩的悄悄话，不由心里就不太舒服，虽然说我是有求于她，但是怎么说，来者是客，在这里我是客，从来人家对我都是毕恭毕敬的，没人敢这么对我。想着不由腰板就直了直，心中有点不服气的成分。

小小自然也是心中不爽，脸抖了抖，给我使了个眼色：“小姑娘，该我们了？”小姑娘点头，两个人站起来就昂着头跟着那小姑娘往楼梯口去了。

比起汉人，二楼有一些西藏的装饰，这也是九寨沟的特色，两者结合，上面全是隔间包房，一面是对着中央的戏台，那边是吃饭和看戏的台子，另一边是对着后院的，全是大树。

我们顺着走廊走，来到一个屋子门口，门楣上是榆木做的,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木魅山鬼，野鼠城狐，风嘷雨啸，昏见晨趋。”

我把南朝.宋鲍照《芜城赋》念了出来，说完小小看我，我几乎没停，说：“没事。”

屋子里有魂魄的痕迹，小小不懂我也不能够说明白，只能自己见机行事。

小姑娘看了我一眼，说了句：“两位，就是这里，请进。”就立即离开了。

我心说这小姑娘心思极其缜密，刚才请我们过去，毕恭毕敬让我不好拒绝，那是因为怕延误了事情，不好交代，不管是我们还是花婆婆。

送到了立即走，因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什么都不会看见听见，少了很多是非。

这都是复杂社会出来的人的特征，已经成了她的习惯，看样子这个花婆婆身边的人非常复杂。

思索间门已经打开，里面是帘子，我撩开进去，立即就闻到了一股藏香的味道。藏香是佛教用品，也是算命的招牌东西。看样子花婆婆的品味很高。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满屋子得佛灯，上面是水晶的灯，铜色的老油灯，四周都是木雕的佛像。下面一张桌，坐了一个老太太在念经，能看到戏台的地方现在摆了一张屏风，暂时挡了起来。

我们一进来，那老太太停了下来，看着我们，我的注意力自然放在那老太太身上，但是一眼过去，我就发现她不是花婆婆，因为虽说是老女人，她也太没有法力了。

和小小互望了望，都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难道上去了，还是故意再摆我们一下，那这架子摆得也太大了。又或是这和小媳妇上轿一样，要钱了。

想着对方是花婆婆，我也就忍了，看着她就道：“请问，花婆婆在吗？”

问完，就听到屏风后有人说话：“这边。”

声音很细的感觉，我愣了愣，想好像不对，去看小小，小小也睁着眼睛看着我，就推了我一把，轻声道：“大哥，不要怀疑，花婆婆很有名的。”

我一想也是，既来之则安之，也心中默念了几下：“老婆，老婆。希望花婆婆能够找到你。”这还真管用想着老婆，心底一热，我真的感觉老婆就在身边一样，就昂首迈向屏风之后。

说实话，我其实还是有点紧张的，但是这种紧张和在纡别人比试或是打斗的又不同，很难说那是我紧张见到高人，还是我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我心里面没底，因为，到底花婆婆比我技高一筹，

刚刚的鬼戏，纸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说话，只能以自己心里的那种对老婆的思念去应付。

几步之后，我就看到了屏风后的人。后面的空间其实也很大，我看到一张小根雕桌子，上面是佛像，旁边有一个人，我立即就看到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年女人正在上香。她穿着紫色的藏袍，脸看起来就像一只猫。

猫，会耍的猫，我第一感觉就是出了一身冷汗，感觉这花婆婆是猫变出来的。

我想起东北老太太变猫的事情。

上大学时候，上铺又一个东北的，给我们讲了一个猫老太太的故事。

一个老太太，买菜回家的时候死在路上，然后被一只猫扑了，当时就诈尸了，身子没变但是半边脸变成猫的脸，

当时传就是这么传的，这个猫人通常是夜间行动，动作敏捷力大无穷，喜欢吃小孩的肉，但是成年人被咬了之后会也会变成猫人。

吓得我当时自己出去，就四处看看也没有猫。

老太太只有那眼珠是一条线，所以非常的吓人，她一眼看向我，我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她的眼睛。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猫。

老太太侧脸过来，脸和五官非常精致，尽管有些疑惑，但是又隐约感觉老太太身上有一股媚意，很是舒服。

我一时间被这情形弄得反应不过来了，想着老太太，是不是死的时候，因为有猫从身边经过，所以诈尸了，这是很地道的民间风俗，直到现在我们国家大部分农村丧葬时都不让牲畜接近，全部关在该关住的地方，防止动物从尸体旁经过时，

让尸体“借了气”而诈尸，而这个“老太太”就是因为被猫“借了气”所以诈尸了？

小小在后面又捅了我一下，我才惊回，立即笑道：“花婆婆，我是公子无忌。您好，没打扰您休息吧？”说着伸手就想去给老太太鞠躬。

这是我见到外公的习惯了，一鞠躬出去才意识到不对，这招呼太什么了，立即就把脑袋缩了回来，顺势弄了下自己的头发。

那动作一定非常傻，我心中暗骂，却故作镇定，婆婆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转过身子漠然道：“果然和老蛟有点相似，别人和我说我还不信，原来这条臭蛟真没绝后。”

我苦笑，心说这话里一听就冒着山西的醋味，难道她跟我外公有过一腿？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我说，只好傻笑。我心里面想，人各有志，心不相通，外公的志气一看与眼前的花婆婆不同，叫我如何回答你的问题。

花婆婆继续看着我，看我不回答只知道笑，就叹气道：“看起来你的本事不错，你的才华不次于年轻时候的他，可惜世事无常。“

我笑，外公也常常说这句话，听起来就更像一个人说的了，看样子倒是那么一回事情。

外公还说：”现在人们一心向钱看，钱也不是好东西。钱多或是招祸，可见是最不中用的东西。凡人多看不透，把有限的时间放在追逐名利上面，一旦无常到了，万事皆休，得到的东西一点也带不走的。”说着喝了口茶，也没叫我坐下，问道，“你那份东西到底是卖还是不卖，想好没有？这么简单的事儿，干吗非得见我？难不成，是你奶奶让你来会会我，看看我这个老朋友老成什么样了？”

我正在踌躇之间，心说这山西的醋味，都酸得冒泡了，外公没成想看上去土不拉唧的，年轻时候还真有点事。

同时我也感觉有点不妙，这好像不是长辈的语气，怎么也不让我坐下，也不问我的来意？难道想让我说完就离开？这显然没把我当客。而且这么一问，我怎么回答啊，这修行之人，因为时光过的太快，纵然活到百年，不过是浮云，百年之中，便有天大富贵，又能享受几时？“

怎么比的外公现在世外神仙一样，遥逍自在。这花婆婆完全是自讨苦吃，而且起码是有些魔障了，也不知道我外公和她之间到底发生过些什么事情。不过这花婆婆也真是太多情了，怎么这时候还惦记着外公。

我一味笑，并不分辨。想了想，才道：“婆婆，您认识我外公？”

花婆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看我问：“比来这里是你外公指点的？”

“不是，外公不见了，我是来这里算算我老婆的去向，我外公，您还真别说，我都好久没见他老人家了，外婆去世之后，在老家足不出户的。”我不想说外公在九寨沟不见了的事情。

“人生在世，无论修道与否，你外公当年轰轰烈烈，教天下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物，算来也不算亏。”花婆婆冷哼了一声，“你说来这里算命，你是准备了多少钱？”

思索了一下，这个花婆婆怎么这么说呢，是开门见山要钱，还是怕我套交情不给钱，转一想，这花婆婆如果真有心刁难我一下，恐怕老婆夜长梦多，等我再想转回来就难了，不如直接问问。

想着我立即道：“婆婆要多少？”

”十万。“

”十万？我惊讶了一下子，我手里面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现金，小小说花婆婆算命最多几百，现在和我要十万，难道是要报复我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