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婉如不服气的叫了起来。
“大凡谋杀者，都要对谋杀对象进行非常仔细的观察，包括谋杀对象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之类的东西。李强常年在国外，对小雅这个人一定不了解，更甚至不认识。要杀这么一个人，他就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接触她，从而制定一套最完善的杀人计划。可李强却不同，他整整五年没再回国，却突然跑回来杀了一个原本就不能确定的凶手。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赵峥靓是凶手却一直都是警方所认定的事情，即便是李强，也不会毫无目的的去怀疑小雅就是凶手吧？”
“那你的意思是杀死小雅的凶手并不是李强？”
“我可以肯定就是李强杀死的小雅，至于原因嘛，不见得是报仇。”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红色高跟鞋连环杀人案，这起杀人案震惊天海，我想远在韩国的李强也听到了风声，所以他才会火急火燎的跑回来杀死了小雅。”
“难道他这么做不是为了嫁祸给红色高跟鞋杀人案的凶手吗？”
“聪明的凶手会把谋杀现场做的像意外现场，只有愚蠢的凶手才会时时刻刻想着嫁祸别人。”
“什么意思？”
“红色高跟鞋杀人案的发生引起了李强的警觉和怀疑，如果我猜的不错，红色高跟鞋杀人案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正是因为这个错觉，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跑回来杀死了小雅。”
“拜托，你说的明白些好不好？”
姬远玄笑着摇摇头：“还不到时候，因为我现在还没有证据。你要明白，谋杀是死罪，我只要说错一句话就可能会导致一个无辜的人送命。所以，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那、那究竟要去哪找证据呢？”
姬远玄看看表：“对李强的审讯应该已经接近尾声了吧？不出意外，今晚我们就可以找到证据。”
市公安局审讯室，王佳正对李强进行审讯，身边坐着一个小警员负责记录。
“姓名。”
“强仔。”
“你知道我问的是你的真实姓名。”
“李、李强。”
“年龄。”
“三十岁。”
“你是李环的哥哥？”
“是、是的。”
“你应该知道，你的弟弟五年前被人杀死了。”
“我知道。”
“于是，你就杀死了小雅，为你的弟弟报仇，对吗？”
“不，不！我没有杀人！再说了，小雅也并不是杀死我弟弟的凶手。”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凶手？”
“这是你们警方自己说的啊，凶手是赵峥靓，她现在不是还好好的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吗？”
“看来你对我们警方所掌握的线索还是很了解的嘛。”
“死的人毕竟是我的弟弟，我就算是要报仇，也要杀死真正的凶手不是吗？”
“当然，作为一个复仇者，不了解自己要杀的人究竟是谁，那会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但是，你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要比你说的可笑百倍吗？”
“什、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你其实也认定凶手是赵峥靓对吗？”
“是、是的。”
“那你这次回来的目的，其实是想杀死赵峥靓对吗？”
“我、我没有想杀死她……”
“那你回国干什么？我调查了你在韩国首尔的公司，是一家效益很不错的外贸企业，旗下还有十几家整形会所。这么好的买卖你不干，偏偏回到天海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调酒师，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
“好，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假设你千里迢迢回到天海，就是为了给弟弟李环报仇，那么你要杀死的仇人就是赵峥靓。那么接下来你需要做些什么呢？你需要千方百计的混进精神病院，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接近赵峥靓，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找到杀死她的机会。可事实上呢？你混进的地方是红色高跟鞋俱乐部，接近的人是小雅，和你的仇人赵峥靓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我……”李强的头上流下了冷汗。
“你并不是因为急着要复仇回来的，你是因为听说了红色高跟鞋杀人案的消息之后才回来的。有一件事你一定难以忘怀，李环死的时候脚上穿着一双合脚的红色高跟鞋，这就让你在第一时间内想到了红色高跟鞋俱乐部。你在五年前就知道李环的女朋友小雅在俱乐部里上班，而那些大码的高跟鞋不正是俱乐部里伪娘们常穿的吗？你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最注重的自然是细节，赵峥靓杀人的时候怎么会穿一双比自己脚大好多的鞋子呢？那既然这双鞋不是赵峥靓的，那又会是谁的呢？最有可能的地方，自然就是俱乐部了，因为这里的大码红色高跟鞋太多了，要找到一双适合李环的自然不是难事。其实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赵峥靓是凶手，断定她是被冤枉嫁祸的，那最有可能嫁祸给她的人，只能是小雅。”
“笑话，小雅和赵峥靓压根就不认识。”
“是，他们是不认识，可是她们却偏偏认识同一个人。”
“李环？”
“是的，虽然赵峥靓的讲述很简洁，但从她的话语中我们不难发现，她对你弟弟李环很感兴趣。”
“感兴趣……那又能怎么样……”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感兴趣，就足以引起另一个女人的嫉妒。”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小雅会因为嫉妒杀死了李环，然后又嫁祸给了赵峥靓？这太荒唐了！谁会因为这种原因杀人？”
“你听说过蝴蝶效应吗？”
“蝴蝶效应？”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蝴蝶扇动翅膀的运动，导致其身边的空气系统发生变化，并产生微弱的气流，而微弱的气流的产生又会引起四周空气或其他系统产生相应的变化，由此引起一个连锁反应，最终导致其他系统的极大变化。这也就说明，不起眼的一个小动作却能引起一连串的巨大反应。”
“我、我似乎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了……”
“你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一只小小的蝴蝶就可以引发一场龙卷风，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嫉妒怎么就不可能引发一场谋杀呢？”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李强闭上了眼睛。
“看来你已经打算和我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