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四章 分家
作者:沬尧      更新:2019-11-15 11:13      字数:2185

后面依旧没有任何声音,庚氏不在乎自顾自的说着:“还有你喜欢吃的蜜汁猪蹄,我也已经教会罗姨娘,你什么时候想吃就让罗姨娘做给你吃。”从前她都是舍不得将这手艺告诉罗姨娘的。

以后她都不在这个家,老爷若是想吃可怎么办,她不能这么自私。斗来斗去,都过了大半辈子,她也累了。

“婉君。”身后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一声温柔又低沉的“婉君”让庚氏泪如泉涌。

婉君是她的小字,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这般喊过她。

庚氏擦着眼泪,一只有些粗粝的大手忽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庚氏惊的愣住,抬起头来,还没看清何铸然的脸,何铸然便将她拥入怀里。

“婉君,我与你一起走。”

庚氏震惊不已,“为何......”

“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从今往后都要在一起,既然母亲容不下你,我们就与大房、二房分家。”

分家!

庚氏张着口却是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她以为这个家再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原来她还是深深渴望着能像从前一般,能如同小女儿一般,在自己丈夫的怀里撒娇,听着他的心跳。

无论怎么选择,只要自己的丈夫回头,豁出一切与她在一起,她便原谅他所有的过错。

......

方妈妈匆匆进屋子禀话:“小姐,何家那边闹翻了天,开始何老夫人不答应,不过三老爷性子执拗,多次出言顶撞,最终何老夫人只能同意分家。”

何采薇算着日子,嫁妆的事差不多要被翻了出来,便找到何铸然说了一番话。何铸然大概是终于想明白,趁着这次嫁妆的事分了家,以后都能堂堂正正的生活,不用时刻在何蔚礼的阴影下愧疚自责。

而她这般做是不想何煜和何如云陷入其中。

何采薇道:“继续让人盯着何家,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

方妈妈应声是,下去安排人手,这时莲香回来了,何采薇放下手里的剪子,忙问:“香枕他收下了吗?”今天一早她就让莲香送去一个香枕到方家的别院,香枕里都是她亲自挑选药材浸泡的香药,枕在头下有安神静心的作用。

莲香点点头道:“小姐做的香枕已经收下,方卓说方大少爷病情已有了些好转,让小姐不必太过忧心,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方大少爷想一个人静静。”

这样也好,方家的事对方生打击太大,自己的父母死于一场大火,而凶手竟然是从小悉心照顾他的叔叔,他无法面对这些她也是能理解的,这个时候就不要去打扰他,让他好好的想一想、静一静,这样他才会清楚以后的路要如何去走。

何采薇重新拿起剪子,修剪桌上的盆栽。

莲香出去了一上午也该累了,何采薇笑着道:“方妈妈早上做了甜汤,你喝完休息一会儿,下午我们还要出去......”话还没说完,莲香已经一溜烟跑了出去。

何采薇笑的弯起了眼,若是能与莲香一般无忧无虑,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

何府书房里,何蔚礼沉着脸坐在书案后,微风吹进来,窗户轻轻发出声响,屋子里安静的可怕,这响声不禁让人汗毛竖立。何蔚礼紧紧握着毫笔,掌心往里一收,似乎要将这笔杆捏碎。

陶氏,这个贱妇竟然算计他,她怎么敢......

何蔚礼发出冷冷的笑声,回荡在昏暗的房中。这个贱妇连周晟都敢勾搭,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何蔚礼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不知怎的想起了第一次见陶氏的情景。

那时正是他穷困潦倒的时候,身上银钱不够,他几次徘徊在陶氏米铺门口。陶氏主动上前说话,并将一大袋米拿给他。

“没关系,这米你先拿着,下次你把钱补给我便是。”

何蔚礼呆呆的站在那里,手里拎着米,看着陶氏笑着转过身,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若是今生能娶得她这样的女人做妻子便是死而无憾。可惜她出身商贾,与他终究是没有缘分。

何蔚礼猛地睁开眼睛,紧紧皱着眉,他讨厌这样的自己,陶氏不忠,他竟然还对她恋恋不忘。

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就该让世人唾弃。

一个上好松木做的雕花小盒从抽屉里拿出来,何蔚礼用钥匙打开后取出印有富宝钱庄的钱票。

“你去钱庄一趟将钱票兑了,交给二太太给四姐儿置办嫁妆。”何蔚礼吩咐一旁的随侍。嫁妆没了,他只有将这多年的积蓄拿出来,四姐儿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决不能亏待了四姐儿。何况以后他还要靠着四姐儿为自己打探消息,这样他的官途才会顺遂。

随侍拿着钱票退下去办事。

何蔚礼嘴角带起一抹冷笑,陶氏胆敢算计他,他一定要连本带利拿回来。

......

几天后,何家分家的事平息了,何府依旧张灯结彩准备何四小姐的婚事。

何采薇在米铺清点账目,莲香过来说:“小姐,二爷来了,还有三老爷。”

何采薇抬起头,看到门口停着一辆稍大的马车,何煜立在马车前,三叔也下了马车。何采薇放下手中的笔走过去。

“三叔这是要走了吗?”何采薇问道。

何铸然微微点了点头,“要走了。”何铸然说着回头看了看这座县城,从前拼了命的想挤进来,如今却是要走了。

他不适合再留下来。

耳边响起何采薇那天对他说的话:“三叔既然没有勇气阻止,或是揭发,留下来只会让自己愈发愧疚,如此何不离开,三叔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煜哥哥和三妹妹考虑,难道三叔也想他们如你一般这辈子都活在内心的指责中?一切对错终有定论,那时三叔该怎么办?煜哥哥和三妹妹又该如何?三叔不能这般自私,毁了他们。”

她说的不错,与其浑浑噩噩的苟活,不如堂堂正正的做人。

分家后,他就带着妻儿离开,他有手有脚凭着本事生计,赚干净的银钱,不再用何家的昧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