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给了我一个当头棒，我就这么硬生生地僵在原地，任由他慢慢地捋着我的衣袖。

“玖玖可愿意？”他笑着放下我的衣袖，在他黝黑的双眸中，我看见了我颇为痴傻的模样。

“呃，仙友可能误会了，本姑…呸，小女子的家在东海。”我愣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才憋出这句话。

他笑得更温柔了：“哦？东海啊…”

等等，我刚刚好像暴露了什么…

“你诓我！”我急了，在他面前蹦哒着解释道，“其实本姑娘是住西海的，不，北海！”

他沉默了半晌，最终抬手将我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轻声道：“玖玖，这次我再也不会…”

啊？

我被他这个动作弄得不敢乱动，但是还是有点儿好奇他那个‘再也不会…’以后的话。

“你继续。”话说一半有些不道德，我抹了抹嘴，忍不住八卦道。

“往前莫约五百米后往左拐，到西边墙角之后一直往右拐，出去便是东海。”他没有搭理我，只是缓声道出一串儿我听不懂的话。

我有些懵，将他这句话想了许久，还是虚。

本姑娘打小方向感就不强，活了一万年，这毛病还没改，哀哉。

这天界到处都是雾，我在心中想好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思忖着抬腿准备离开，稍个不注意，似乎又被什么拉住了衣角。

“我带你罢。”他已经收好了先前的失态，换上的是温柔的笑容。

奇怪着这厮是不是变脸，我在台上看到的戏子变脸亦不过如此。

我捏紧了包裹：“罢了，东南西北我还是明白的。”

说罢，我望向天地两茫茫的东南西北，再次懵了。

他含笑看着我：“玖玖可还找得到路。”

“找不到，劳烦带我一下罢。”我果断承认，干笑着咬了口桂花糕。

唔，还是新鲜的。

他在前帮我引路，四周皆是雾蒙蒙的一片，不得不说，他的方向感好得出奇，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接下来的路…玖玖应该找得到罢。”他将我的碎发拨到耳后，柔声道。

他的这个动作吓得我打了个寒战，让我有些难受，让我有些惆怅。

“那啥，我先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股劲地跃入东海，捏诀化了真身，摇摇摆摆地游了回去。

游了许久，我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我摇摇头将桂花糕保了个完整，小心翼翼地游向宫殿。

鲛人世代与龙族为邻，要问我们关系为何甚好，这就要从我家祖传小龙虾讲起。

这里的小龙虾是我们的绝活，记得曾经我与二哥半夜一起去偷小龙虾当夜宵，结果被厨娘挥着扫帚赶了出去，那时我的嘴里还塞着三只小龙虾。

而龙族的大闸蟹亦颇为好吃，同为他们的绝活。

闻说九重天一有什么宴席，龙族招牌大闸蟹必定会出场。

初始我们为了与龙族打好关系，就意思意思地回送了一箱小龙虾，龙族收下后不久，也意思意思地送了我们一箱大闸蟹。

这么一来二去，自然就熟了不少。

我大姐还没有化性别时，就与龙族大太子眉来眼去，然后不久便化了女儿身。

龙王宠自家儿女，就让他们顺其自然，爹爹呢也就更不好意思来个棒打鸳鸯，这个亲家也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