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她留了什么给你？”

他略有些疑惑地问道：“无心不知。”

付子卿无奈一笑，递了一杯碧螺春给他，手心之中还有一颗朱红的药丸。

他似笑非笑地道：“她将这一整颗心都就给你了，你要，还是不要？”

“她还说，你若信得过她就将这个吃了。”

说罢，付子卿将手伸到他面前，无心愣了半晌，呷了口茶问道：“她在哪儿？”

付子卿不语，只是道出了一句话：“我亦不知，她只是让我转达罢了。”

顿了稍许，他又对无心道：“莫辜负了她一番心意。”

他眼中似乎有些许的怜悯与惋惜。

无心思忖了半晌，打量着那一颗朱红色的药丸，心中竟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良久，他道：“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向她妥协，可唯独这一次，偏偏这一次，他没有任何顾虑。

付子卿缓声提醒道：“吃了它或许会让人有些泛困，可你莫要担心，毕竟她是不会害你的。”

他点点头，将其吞下，一抹苦涩之意从舌尖上逐渐蔓延开来。

莫约一柱香的时间，他开始泛困了，脑海里出现了许多从前的过往。

“天生慧根，与佛有缘。”

“这世间所有的痴念都与你无关。”

“无心，我一个人好生无趣，不如你陪我玩罢。”

“没关系，那我陪你玩罢。”

………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一片黑暗。

付子卿面色复杂地望着无心，突然想起不久前，他与朱瑶的对话。

“你有什么办法吗？”

对面的女子脸色苍白，眼睛还有些红肿，可眸中却是坚定之色。

他抿着嘴，挑眉说道：“他乃莲身，你则是莲心，若想把心还给他…”

说罢，他摇摇头。

朱瑶垂眸，望向不远处的一卷书册，又道：“无论如何，我都会还给他。”

“如此你真的不悔吗？”

“世间那么美好…”她没有回话，只是伸出手接触窗外的那一抹暖阳，“我希望他可以看到很多。”

“可以感受人间的冷暖。”

“可以听见江南雁塔撞钟的声音。”

她将目光投向不远处嘈杂的街巷，不禁微微一笑：“没有人可以剥夺他看清世界的权利。”

“所以，我不悔。”

“他会忘了你的，”付子卿轻笑一声，仿佛在笑她那没用的固执一般，“除了我，没有人记得你。”

朱瑶愣了愣，美眸暗淡了些许，转而，她嘴畔又带着丝丝笑意：“亦好，他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

连她都没有注意到，那眸中藏着多少的落寞与苦涩。

………

“醒了？”

付子卿望着无心，轻声问道。

无心微微蹙眉，半晌，他望着付子卿问道：“施主，在下为何会在这里？”

“我带你来的，现在你可以走了。”付子卿呷了口茶，悠然道。

“打扰了。”无心双手合十，对付子卿说道。

付子卿摇摇头，他望着无心远去的背影，转眸看向茶盅之中的清茶。

一片花瓣顺着风缓缓落在茶的水面上，荡起阵阵涟漪，上面映出他深邃的双眸。

“掌门。”一位弟子对他微微做揖，恭敬道。

他单手夹起茶中的花瓣，狭长的桃花眼微眯，声音慵懒地问道，“嗯？”

“该回去了。”

“啰嗦，”付子卿起身拍拍衣袖，声音微冷：“告诉那群老头儿，我还有两年的时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