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皎皎似水，星影摇摇欲坠。

第三夜了。

令狐洛正坐在湖边，浮光跃金，静影沉璧，他眼神离散地望着远方。

古梦晴默默地站在他身后，看着前面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像是没有意识一样，完全忘记了身后的佳人，令狐洛自顾自地说起了话：

“妈妈，哥哥，还有我，是紫盖雪山上最后的白狐了。

所有的族人，都被人类抓走了。他们说，白狐皮毛舒适华贵，肉质鲜美可口。所以，所有人都来捕捉白狐。

只剩我们一家人了……妈妈和哥哥出去寻食……却，却……再也没有回来……”

古梦晴闻言，将目光转向这道身影，落寞孤独。

“这真的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邪妖吗？可是他明明不坏啊……他杀的都是坏人呀……我该怎么做？

算了，暂时不杀他了。我就跟在他身边，要是他杀了无辜的人，我马上就杀了他！”

可是，她却没有想过，那些无辜的白狐，又有谁来为他们伸张正义呢？还有那些同样死在人类贪欲下无辜的妖兽……

良久，无言。

令狐洛缓缓转过身子，面上似有未干泪痕。

他看着古梦晴那精致的面容，缓缓开口道：

“抱歉，今日对你口吐粗言秽语。但当时实在是气在心头，难以……所以，请你见谅。

我本是白狐一族的，后来因为人类的贪婪，我们一族几乎被猎杀殆尽。因此，我十分痛恨人类，尤其是一些恶人。”

令狐洛说到这，微微一顿，神色一正，继续开口：

“另外，我要告诉你的是：修行不是儿戏，修行就是要面对死亡。对于敌人，要冷酷无情，对于自己，也要置生死于度外。

这个世上，有些杀戮是必要的。因为你一时的慈悲，也许会换来你的死亡，甚至是同伴的死亡，亦或是更多无辜之人的死亡。

古往今来，有无数的魔头和邪妖。他们的修为都成就在尸山血海上，对于这些人，要毫不留情地挥动手中的屠刀。他们是大恶。

然而，对于小恶也不可以心慈手软。小恶不灭，终将发展为大恶。你放过他们一次，他们非但不会感激你，反而会变本加厉，越发肆无忌惮。

我们不是什么大佛圣人，既然无法用语言来劝恶行善，那就只能以暴制暴，以杀止杀了！”

说到后来，令狐洛的神色越来越冷峻，浑身散发着可以感受到的冷意和杀意。

古梦晴听着这位“前辈”教授她的这些修行常识，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

“不错，孺子可教也。”令狐洛微微一笑，收敛了一身气势。

古梦晴撇了撇嘴，倒是没有和他争辩什么。

翌日。

令狐洛似乎完全不记得昨日夜里发生的事和他说过的那些话了，他继续一路游去，一路杀人，似乎漫无目的。

只是他的身后，却一直跟着个小尾巴，古梦晴。

在这夜之后，古梦晴再也没有出手阻拦他杀那些该杀之人了。

同是人间惆怅客，流萤声里愁几何。

△温馨提示：清波绿水藏凶险，是死是活看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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