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新生开课第一天
作者:追梦忆往昔      更新:2019-11-17 13:41      字数:2965

十月八日,正式开课了。这是秦钰他们这批新生在大学的第一次上课,因此,宿舍几人都早早起床,洗簌完毕,拿上各自书本朝食堂奔去。

经过了一个“十一”,天气仿佛一下子凉快了下来,秦钰出了宿舍门,感到清爽了许多,不再是刚到华东海洋大学那几天时的闷热。

一层薄薄的晨雾,轻纱般飘荡在校园里,远处雄伟壮观的教学楼,若隐若现地隐没在这层淡淡的清雾中,校园小路两旁肥大的法国梧桐树叶也被沾得湿漉漉的一片。

路上的学生很多,不是背着书包,就是抱着课本匆匆忙忙地走着,也不时有一个个学生骑着自行车在晨风中驶过。看着周围一个个步履匆匆的身影,秦钰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秦钰四个人走进第五餐厅,里面学生已经坐得满满当当的,几个人好不容易等了个空座,赶紧把课本放到餐桌旁的椅子上占着,这才排队买了油条、牛奶等主食,又各自买了一盘凉菜,凑在一起拼着吃。

上午是两节《法理学》。法学院这一届总共五个班,二百来号学生分成了两部分,分别由两个教授授课,一班和二班在一起,三、四、五班在一起。

秦钰在一班,授课的是汪教授,据说此人在法学基础理论研究方面很有造诣,以后学年要学习的《宪法》、《西方法律思想史》等理论法学学科,都可能由他来教学。

这些都是宿舍的包打听--老二大白胖请教学长们得来的消息。大白胖在军训期间的晚上没干别的,除了打牌,就是在法学院各宿舍间乱窜了。十几天下来,法学院的一些基本情况,居然让他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据说这个汪教授虽然年近四十,可依然愤世嫉俗,有时在课堂上讲着讲着就语出惊人,颇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味道。但越是这样,他的课反而越受学生欢迎。

大学生是帮什么人,一群正值青春发育期的热血青年,荷尔蒙分泌正旺盛,脱离了高中时代的压抑,远离了父母的管教,没人点火都天天叛逆得不行。

你说往东我偏要往西,你说往北他偏要向南,你说多吃点身体棒,她却天天不吃饭嚷嚷着减肥。

这么一群年轻人凑在了一起,能循规蹈矩,听一些官面正统言论,鬼才相信。

这位汪教授年轻时估计也是这个样子,恐怕还要更愤青。

果然,第一次给秦钰他们上课时,汪教授就激情四射在讲台上用力挥舞着手中的黑板擦,心直口快的向在座的将近一百号学生讲道:“你们也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想说什么好好学习,报效国家之类的,我只想先提醒你们一下,你们心目中神圣的法律,其实没多大用处,窃国者侯,窃钩者诛,别只顾天天埋头读书,多花点时间成为上位者才是最重要的,他们才是制定规则的,这个规则,就是法律。”

满教室顿时一片哗然。要知道,说出这样的言论,这不是赤裸裸地剥掉了皇帝的新衣嘛,太让人无法接受了。也许许多事情大家心里也模模糊糊地明白一些,可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的,大庭广众下还是第一次听到。

看到周围同学纷纷皱起眉头,有的满脸不屑,有的一脸惊讶,有的懵懵懂懂,秦钰却深以为然。

他自幼生长在市井之中,接触到的都是社会底层人物,他们所受到的整个社会的压力,遭受欺凌时的无奈,让秦钰早早明白了这个社会的弱肉强食。

法律,说到底也只是一种社会规则,你和对方讲规则,对方和你拼势力,等到你有了能耐,和对方比势力的时候,他或者已经成为制定规则的人,处处限制你。

或者落魄,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谋求舆论的同情,这种无形的较量才最终决定了结果,而不是天真地坐在一起文质彬彬地讲规则,讲道理。

道理,从来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这世间绝大部分的事情,根本不是典型的非黑即白,非此即彼,而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正着说有理,反着说听起来也对,这时,就看双方谁更有实力了。谁有实力,谁实力更强,谁就最终有理。

汪教授又说了这一段有点绕口令似的道理后,接下来的讲课,汪教授倒显得平和了许多,按照课本上的内容,讲了法律和其他社会规则,比如道德、行业规章等的区别,狭义法律和广义法律的范围等等,同学们也都安静了下来,认真地听着课,做着课堂笔记。

老大张书学格外认真,秦钰就坐在他旁边,汪教授在课堂上讲的每一句话,老大都一笔一划地记在笔记本上,还都写的工工整整。秦钰眼角余光扫过,自叹弗如。

两节课九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下课铃声响了起来。随着汪教授的一声“下课”声,同学们都收拾好各自的课本,有的去了自习教室,有的去了图书馆。

秦钰走出教室,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感觉汪教授此人要么大愚,要么大智,可是能坐到教授这个位置上的,很明显不是前者,那只能说明此人大智若愚了。秦钰边走边想着,不知不觉已到了图书馆门口。

华东海洋大学有两个图书馆,一个是最近几年新建的逸夫图书馆,就是学校东大门紧挨着第一教学楼的那个,另外一个便是建校初就已经盖好的老图书馆,位于学校三元湖岸边。

新的图书馆主要是供学生、老师在里面看书、上自习使用,图书只能在里面看,并不能借出来,华东海洋大学的主要藏书还都是在老图书馆里面。

秦钰也感觉老图书馆看上去有感觉,有那种大学岁月的沉淀,因此秦钰第一次去的,还是老图书馆。

进了老图书馆的大门,秦钰沿着迎面的一排汉白玉台阶向上走去。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老图书馆是个回字形建筑,中间天顶镶着透明的玻璃,阳光透进来,不用开灯,环绕四周的走廊也不感到昏暗。这是秦钰站在图书馆二楼,观看着整个图书馆时得到的第一个印象。

图书馆一层有一个多功能放映厅和一个小型会议厅,还有个仓库,一层的屋顶直接作为了二层的地面,花色的大理石地板砖铺在上面,和周围暗黄色的图书馆内壁正好搭配。

二层、三层主要是社会科学图书阅览室,自然科学图书阅览室,书库则占了二层和三层,但入口在二层,借书的队伍经常排成一长队。

四层则是杂志阅览室和报纸阅览室,五层是各种辞书之类的大厚书,这是整个图书馆最上面的一层,也基本没学生上来,因为这些书籍学生一般用不到,大都是些白发苍苍的老教师在里面查阅。

秦钰在图书馆里一层一层的走了一遍后,最后还是回到了二层的社会科学图书阅览室,那儿可以上自习,主要以文科院系的学生为主。

秦钰走进阅览室,现在学生还不多,不用排队,于是他用图书证换了一个长条形卡牌,按照卡牌上的标号找到了自己位置。图书证是秦钰在开学那天报道时在新生接待处领的。

坐定后,秦钰把自己的法理学课本放到了桌子上,接着拿出了《厚土决》,夹在法理学课本里看起来。在这里看修真类的书籍,虽然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但还是掩饰一下为好,免得周围有同学注意到了过来询问,麻烦。

轻轻翻开《厚土决》,秦钰开始仔细阅读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接触修真类法决,因此看得格外用心。

按照法决所讲,“厚土”两个字取自于皇天厚土,意思就是土生万物,地载万物,五行之中,土位于中央的位置不是没有道理。

在节气之中,土旺于四季,承载、生化、受纳其上的一切;天、地、人三才之中,人虽贵为其中之一,然终为土所造,生于地,立于地,制于地,归于地。而修士,并不脱离人的存在而可以单独……

不知不觉中,阅览室里的同学已越来越少,窗外隐隐传来校园广播台悠扬的轻音乐《故乡的原风景》,是宗次郎的。

秦钰抬头看了看挂在阅览室墙上的挂钟,不知不觉,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秦钰便收好了法决和课本,出了图书馆,朝学校餐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