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明泽的记忆中，李医生温和有礼，技术好，很多的人都是对李医生尊敬的很。

甚至当时程明泽还没有察觉的时候，李医生都暗示过她要为自己保留多一点空间，而不是单单一个张天成。

她认识的李医生总是脸上着温和的笑容，眼前这个冷漠的人，是李医生吗？

“也许是有李医生的病人去世了，他心中难过吧！”程明泽心中想着，眼神却是不由自主的凝重了下来。

电梯停在了地下三层，当门打开的时候，阴森的寒气扑面而来，几盏昏暗的灯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芒，甚至在微微的晃动。

已经死亡的程明泽心脏猛的收缩，她迟疑一下就看到李医生熟练的走到一旁的小屋中刷卡换衣服。

很快一身白衣服的李医生走了出来。

程明泽松了一口气：“开来李医生是有工作啊，也许是解剖尸体什么的。”

李医生脚步稳健的打开一扇门走了进去，程明泽迟疑了。

虽然她现在死了，对于这种地方还是畏惧的。

想了想一咬牙，程明泽飘了进去。

空旷的屋中，密密麻麻的停放着近百个床位，每个上面都盖着一层白布，隐约有黑色的头发裸露在外。

“各位大哥大姐，大家都是死人，摆脱不要吓我。”程明泽哆哆嗦嗦，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再看前方的李医生从容不迫的背影不由的更加敬仰起来。

程明泽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去看那凹凸不平的白布，飞快的追上了李医生，甚至躲闪不及直接穿过了李医生，又往前飘了几米才停了下来。

面无表情的李医生脚步一顿，抬头看了一眼摇晃的吊灯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向前走去。

当走到屋子的最边缘的时候，李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贴在两颗钉子中央，在程明泽惊讶的眼神中，墙开了。

墙后是一个长长的通道，高3米宽2米，上下都用钢板固定着，顶上是一盏盏雪白的吊灯，照的整个通道犹如白天一样。

一堵墙，一方是昏暗的停尸间，一方是灯火通明的为止世界，隐约间程明泽感觉自己得知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哒、哒、哒”李医生轻柔的脚步声响起，程明泽回过神沉默着跟了上去。

通道两旁似乎是陈列室，放着一些骨头架子、内脏之类的，保存的很完好，下面还写着标签“某年某月某人捐献”。

若是不小心进来也也只会以为是地点奇怪而已，医院有这种东西还是正常的。

就在程明泽忐忑不安的时候，李医生再次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刻之后又是一扇门。

“来了？”门后站着两个配枪的年轻男人，开口问道。

李医生冷漠的点点头，一言不发踏入门后的房间。

后面的程明泽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个大厅，摆放着沙发、茶几等，看上去很有几分雅致，就像普通人家的房屋一样，还有五扇门。

反而不普通的是厅中站着四个同样穿着白色衣服、头戴帽子、口罩的医务人员。

“快点，上面的手术还在等待着！”有人对着李医生命令道。

李医生点点头同几人走进了一个房间。

程明泽浑身颤抖，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房间里内是简单的手术室，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睁着眼睛躺在病床上，他的四肢被牢牢的固定着，衣服敞开，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还有干瘪的肚子。

“啊巴——巴——”老人的嘴唇颤抖着发出含糊的声音。

李医生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用力的掰开，左右晃了两下，抬头问道：“这次是个哑巴？”

对面的人嗤笑一声：“聋哑人。”

接过手术刀，李医生熟练的划开老人的胸膛，亲描淡写的像是一具尸体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呜——呜——呜——”程明泽不由的哭了起来，她记得这位老人！不久前他还在湖中悠闲的享受着音乐！

程明泽愤怒的扑了过去想要抓住李医生的手，然而扑了一个空。

“住手快住手啊！”程明泽试着用胳膊一遍遍的触碰那把再次扎下去的刀，依然毫无用处。

“这次是谁？”李医生随口问道。

助手说：“似乎是b市的富商吧，记不清了，等着换的人还有很多，赶紧做吧。”

屋中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老人无助的挣扎，还有程明泽无人听到的哭声。

“魔鬼，你们会下地狱的！”程明泽蹲在角落里双眼通红的直视着他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的挣扎越来越慢，最后无助的闭上了双眼。

“尽快拿上去。”李医生动作迅速的把心脏取出来放到一个盒子里，交给一旁的助理。

程明泽悲愤的捂住眼晴不再去看。

“姑娘，别哭了。”一个慈祥的声音响起，程明泽茫然的抬起头，眼睛立刻睁得老大，“您、您——”

她的身前站着的，正是刚刚死去的老者。

老者温和的一笑，伸出手摸摸程明泽的头发：“小丫头，不用为我难过，我一声坎坷，现在终结了也是幸事，而且还能帮助别人，知足了。”

程明泽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她疑惑的问：“您真的不恨吗？我听过您的音乐，前几天在一个湖上，是那样的优美至今念念不忘，如果不是他们，您会很好的活着，继续享受着音乐。”

“如此看来，你我还是知己。”老人眉毛展开脸上戴着坦荡的笑容：“有人听过，我死而无憾了。”

说话间老人的灵魂渐渐消散了，同时一个黑团子飞了过来，绕着迅速转了两圈，遗憾的砸砸嘴：“又来晚了。”

程明泽瞪着司冥：“你除了吃还能做什么？”

司冥听着程明泽语气不善，委屈的问道：“你怎么又不开心了？我除了吃，还能修炼，总比你什么都不会的好！”

一席话听的程明泽泄了气，她难过的说：“你说的对，我什么都不会，简直是个没用的废物！”

“你知道就好。”司冥得意的在程明泽面前晃来晃去：“不过，你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可以陪我玩嘛。”

程明泽失落的站起来走到老人尸体旁，伸手想要触摸一下，做最后的告别，然后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