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郁郁寡欢
作者:小生活      更新:2019-11-25 01:47      字数:3256

第一百六十章郁郁寡欢

宇文琛驱马车奔向唐门关,一路上他风趣幽默,不时给沈琤讲故事,沈琤静静的听着,没有笑容,她已经许久都不笑了,或许忘记了怎么去笑。

宇文琛已经十八岁,是位成年男子了,他的身形和宇文垣差不多,一样高一样瘦,只是宇文垣的后背更挺拔一些,而宇文琛更柔和一些。若不是这一点,沈琤总以为赶马车的是宇文垣,她痴痴的看着那背影,一会儿想上前搂住他,一会儿又想拿把刀子捅了他。

沈琤觉得自己快疯了,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她被宇文垣的绝情折磨的痛苦不堪,多少次她想杀了宇文垣,总是在走出房门看到月光的那一刻放弃了。多少次她想自杀,了却这痛苦的余生,可是宇文垣那讥讽的言辞总在她耳边飘荡,让她选择坚强。

“宇文琛,你说他为什么一直没有骨肉?”沈琤忽然问道。

宇文琛回头看了沈琤一眼,“什么?”

沈琤仿佛自言自语,“一定是他心眼不好,所以上天惩罚他没有子嗣。幸好当初我的孩子没了。”那时的不幸到了现在竟然成了幸事。如果当初那个孩子生了下来,自己现在是否会因为恨他的父亲而讨厌他呢?还是他的父亲会因为恨他的母亲而讨厌他呢?总之,这后来的一切对于孩子来说是个不幸,而幸运的是他没有出生。

“沈琤,你那么恨他吗?如果他死了呢?”宇文琛问的轻松自然,眼睛看向道路的尽头,是一片绿色。

“那我会很高兴,去阴间求阎王爷将他投到最悲惨的人家,让他来世过上最悲惨的日子,最好是猪狗不如。”沈琤咬着牙说。

“沈琤,你不觉得让他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你好好活着吗?忘记过去,忘记他。让他看到你光彩夺目的一面,让他后悔去。”宇文琛完全站在了沈琤的立场上。

沈琤不说话了,宇文琛说的不无道理,她若是能忘记宇文垣该多好,她可以去边关去草原上,过自由的生活。可是她忘不了那个人,爱的深,恨的也深,宇文垣已经刻在了她的心里,挥之不去。所以她宁愿守在冷宫里,离他最近的地方。

一想到宇文垣,沈琤的心就痛,“为什么你们是同一个父亲,个性却全然不同呢?”沈琤问道,如果宇文垣像宇文琛这样重情重意,自己就不会落的这个下场了。可惜他不是宇文琛,他是翻脸快过翻书的宇文垣,他是心比石头还硬的宇文垣。

宇文琛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比他好啊?”

“他怎能跟你比?”沈琤答道,现在在她心里宇文垣不能跟任何人比,他是最恶毒最无耻的。

“那你不如考虑考虑我。”宇文琛说的随意,却是微微转头,眼角余光扫到了沈琤的脸颊上。

“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我还要等着看他死呢。”沈琤依然是严肃。

宇文琛转头看向了前方,专心赶马车,“如果他死了,你也不会活了,是吗?”

沈琤没有说话,宇文琛猜对了她的心思。无论她是爱他还是恨他,都会跟他一起离开。

一路上的风景都会让沈琤想起她当初与宇文垣一起奔赴唐门关的情形,他们互相支持互相信任,她为他出谋划策,他为她挡箭中毒,他们生死与共,不离不弃,那时候的宇文垣真的让沈琤觉得他是真心实意爱她,现在想来,他是多么会演戏,多么虚伪。

沈琤想起了宇文旭,他救了宇文垣,却被宇文垣陷害的丢了太子之位,到最后宇文垣却不肯给他活路,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却是自相残杀。宇文垣的心到底有多毒辣,沈琤不知道。她只记得宇文垣那一巴掌,打在她的脸颊上,现在想起来还疼,他是那么残忍无情,打碎了沈琤的心。三番五次救了他,却是敌不过一句不爱,他在不需要她时,当她是一件杂物扔掉了,扔在了最偏僻的地方。

“我不想去边关了,咱们回去吧。”沈琤忽然道。

宇文琛勒住了马车,“回去?”

“嗯,我想回去了。”沈琤说的平静。

宇文琛看沈琤说的坚决,只能调转马车原路返回,“怎么了?”

“这一路总会让我想起不愉快的事情。”沈琤答道,靠在车厢里,闭上了眼睛休息。

宇文琛知道她指的是宇文垣,也不再多问,“不如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你一定喜欢。”带着沈琤去了池州的海棠盛会。池州海棠天下闻名,而这海棠盛会也有二十年了,每年的三月份从月初到月末都是盛会,期间有猜谜斗诗,大批文人雅士富贵豪杰都来参加,热闹非凡。

两人来到时正是月中,海棠花开的芬芳多姿,流连花海中,阵阵花香,让人心情舒畅。而这海棠盛会上的海棠花形态各异,比王宫花园里的品种还要多,有许多是沈琤没有见过的,走过一株株海棠花,她静静的看着,没有品头论足,没有刻意欣赏。宇文琛在一旁介绍各种海棠花,他对此很是精通。不愧是知识渊博的七绝公子,将每株海棠的名字来历都讲的详尽。

前面有一个高台,下面围着许多人,嘈杂不已。“猜谜语,猜中了送一盆海棠。你想要哪个?”宇文琛问道。

沈琤看向高台上,中间一盆白色的海棠十分好看,沈琤指了指,宇文琛看去,“那是海棠中的精品,名七日雪,又名绝情海棠。花可泡茶,叶可食用。”

“绝情海棠?就要它。”沈琤的眼睛盯着这盆七日雪,心里想这名字真好。宇文琛道了个好,走上前去瞧那谜语。今天的宇文琛穿着一件天蓝色锦袍,俊朗儒雅,风度翩翩,站在人群中格外惹眼,引来不少年轻女子侧头细看,交头接耳。

只需一盏茶的功夫,宇文琛就将那七日雪拿到了手,刚要走向沈琤,就被一个男子拦住了去路,“我家少爷想买你这盆海棠,出个价吧。”

宇文琛笑道:“不卖。”想要绕过那人走,那人伸手拦住了宇文琛,“这花你卖也要卖,不卖也要卖。”蛮横不讲理。

宇文琛收起了笑容,“十万两黄金。”不是诚心想买吗?那就给你个实在价格。

那人啊了一声,瞪大了眼睛,“你想钱想疯了吧?就这破花,十万两?黄金?”

宇文琛嘲笑他,“买不起就不要买。”端着花走向沈琤。忽然后背被人拍了一掌,他踉跄几步险些摔倒,看向身后,那人竟然趁他不备偷袭,眼看又一掌过来,宇文琛急忙躲闪,幸好他跟着沈琤学过一阵子武功,有些功底,躲开这两三下不成问题。

那人看打不着宇文琛,喊道:“这小子无礼,给我一起上。”顿时宇文琛身边出现了十多个人,都是家奴的打扮,不过个个年轻体盛,出手狠毒。宇文琛这下躲闪不开了,“沈琤,救我!”

沈琤伸手将宇文琛拉到了身后,“看好我的花。”一个跃身将迎上前的家奴踢倒在地,又伸腿横扫,又有两个家奴摔倒在地,沈琤伸手一拳出去,对方的鼻子眼顿时青肿流血,一会儿工夫便打到了五六个人。

沈琤许久没有打斗过了,她的心头正闷着火气,所以今日出手也重了,打的无所顾忌,一直见那些人打的都站不起来了,沈琤还意犹未尽,“起来啊,接着打。”

围观的众人都纷纷赞叹,“这女子武功真不错,一个人打十几个,太厉害了。”也有人道:“谁要是娶了她当老婆,可要受罪喽!”

宇文琛走了上前,将沈琤额前的一缕发丝抚到了耳后,“累不累?”伸手用衣袖擦拭沈琤额头的汗。沈琤许久未练武了,加上身体一直虚弱,所以出了不少汗,看到宇文琛含情脉脉,这般体贴的待她,沈琤将头扭了过去,避开了宇文琛的衣袖,“咱们走吧。”

两人刚要走,人群分开,走出一位贵公子,白衣白袍白色折纸扇,“沈琤,打了我的人就想走?”清朗的声音传来。

宇文琛乐了,“段云,你怎会在这里?”立即又笑不出来了,“哦,刚才是你让人抢我的花,还让他们打我?”

段云讪讪而笑,抱拳施礼,“参见……”

宇文琛瞪眼,“嗯?”

段云看看左右人群,继续道:“参见宇文公子。”随即让方才打斗那些人给沈琤和宇文琛赔礼。

“是他一下子要十万两黄金,奴才才打了他。”那些人还有些不服气。

段云看向宇文琛和沈琤,“十万两黄金?宇文公子,这花卖给你,你要啊?”

宇文琛哪里在乎钱财,“若是能让沈琤笑一笑,别说十万两,就是一百万两,我也给。”

段云看向沈琤,“世人都说一笑值千金,没想到这沈琤一笑值一百万两金子?那我今日可真要逗她高兴了?”

沈琤白了段云一眼,“小侯爷怎的越来越没出息了?很缺钱花吗?”

段云无语了,宇文琛笑道:“难得咱们见面,去前面的酒楼歇会儿吧。”一行三人走向酒楼。宇文琛与段云在前面走,窃窃私语,沈琤在后面走,她懒得听他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