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林正好进来,一把接住,“睡不着?”
“饿了。”
“我明天去采购,你要是真饿,吃这个。”
“这是什么麦片?”
“麦麸子加葡萄干。”
“我胃不好,消化不了。哪盒是没一丝纤维质白糖最多?”
葛林每个盒子挨个看了看,选了一个,倒了一碗花花绿绿的小圈圈,“没有鲜奶。”
“茅台也行。”
葛林拿了瓶红酒,给书瑜倒了一杯,“这家女主人曾经养过马,名种马,竞技马,我是这儿的马倌,曾经的马倌。”
看书瑜瞪大了眼睛,葛林点点头,“没错,马倌。女主人去世后,男主人关闭马场,能卖的都卖了,卖不掉的,让我为那些马养老送终,然后再卖掉庄园。”
“你怎么会养马?”
“小时候马场长大的,”
“马场?”
“哦,你太爷爷,爷爷,都是牧民,在内蒙。我从特警退役后就操起这行了。”
“为什么到美国?”
“为什么不能来美国,哪儿有马就去哪儿。”
“你以为这可信?”
“那是你的问题。”
“怎么又贩上毒洗上钱呢?”
“书瑜,我们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两星期吧?至少你见了我,还给我一脚。”
葛林笑着摇摇头,“你怎么不会扛?你不是当过警察么?”
“我是文职!好吧。”
“文职也有基本训练呀。”
“呃,我一般都是偷奸耍滑混过去。”
“后悔没有?”
“后悔什么?谁想到哪天还得扛揍。肚子上那脚不算,打我那闷棍呢?你们怎么训练扛打脑袋的闷棍?”
“那不是我。”
“吕家良?”
“是他。我替你报仇了。”
“罪不当死。”书瑜摸了摸后脑勺,“我会选择原谅他。”
葛林眼中一闪,“这是你死我活的较量,原谅?说的这么轻巧,脑子被打坏了?”
“你踢那一脚是做给吕家良看的?”
“我那时不接手,让他捅你几刀不成?”
“你和老黎演给吕家良看,为什么?”
“套他的账号啊!总不能让老黎去演苦肉计吧?”
“好,我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以为你知道。”
“既然你拿到了吕鬼的钱,干嘛不躲藏起来,南美什么国家,好好享受呗。偷我干吗?”
“套出账号才能冻结,那都是毒贩的脏钱。”
“什么?你是为谁干活儿呢?”
“联调局,你不是见过白夏提吗?我们,噢,我说的你都没听?还是不信?”
“你说什么了?”
“我是联调局的。我和白夏提负责保护他,”葛林指着书瑜身后。
书瑜扭头,faurot站在门口,头发蓬乱,“whatareyoudoinghere?你们干嘛呢?”
“保护他。他是个贩毒大案的证人,有他作证,”
“youtwoaretalkingaboutme?hey,joe,getmeaglass。你们俩又聊我?嘿,周,给我拿个酒杯。”
葛林大拇哥朝后指了指,“就能把那些毒枭关进监狱。”
“你,你是联调局的?你不是马倌吗?”
“曾经是。”
书瑜看着faurot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杯酒,从书瑜碗里抓了把麦片扔嘴里,“so,joe,youdraggedmyasshere,whatdoyoudonext?周,你请我来,下一步怎么着?”
“这个发热是什么人?”
“发热?上学没学过英文吗?别拿什么三克油糊弄,是不是也是能混就混?”
“怎么跟老黎似的,小时候,”书瑜挥了挥手,没继续说下去。
“好吧,就叫他发热,他是毒枭的会计,掌握着几乎所有账户,钱进钱出,谁来谁往,海内海外,等等等等。”
“所以还是为钱。”
“钱?书瑜,难道你字典里没有伸张正义除暴安良打击邪恶这些词眼?”
“hey,english,speakenglish,thisisaboutme,alright?igottoknowwhatyourplanis。呔,讲英语好不好,这是为我好不好,你到底什么计划。”
“faurot,shutupkeepyourassinsidethiscottageifyoudontwantgetkilled。thatistheplan。法罗,想活命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
“yabumoto!iamanimportantfederalwitness,iaskyoufuckintreatmelikeone!我他妈是个联邦关键证人,你丫对我态度好点!”
葛林转头盯着faurot看了半天,“likehow?怎么好法?”
“fuckyou,操你丫的!yabumoto!”faurot坐在椅子上,双脚被胶布粘在椅子腿儿上,双手捆在扶手上。
葛林递给书瑜一把厨刀,“看着他。我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回来。”
“no,no,no,youcantgo!whoishe?whatifhewantstokillme?别别别,别让他看着我啊,他会杀我啊。”
发热无助地看着葛林出门,挣扎了几下,没有任何结果,放弃了。歇了歇,抬头看着书瑜,“what’syourname?你叫啥?”
看书瑜没反应,放慢了语速,“what,is,your,name?”
“你傻不傻?发热,说慢了人就能听懂?我,是,你,大,爷。”
faurot一脸激动,“yes,right,faurot。who,are,you?”
“你大爷。”
书瑜开始在房间四处搜寻。除了几把厨刀,厨房里没有其他可用的东西,书瑜累出一头汗,坐在椅子上休息。
发热一直看着他,“hey,oneleg,canicallyouthat?cutmeloose,嘿,独腿儿,能叫你外号吗?给我松绑。”他朝捆住手脚的胶带努努嘴,“wecansearchthatbighousetogether。咱们可以去那大房子看一看。”又朝主楼方向甩了甩头。
一句话提醒了书瑜,站起来走到窗前,朝主楼方向看了看,“thatisright,nowcutthis。这就对了,来吧,快给我松松。”
书瑜掂了掂手里的刀子,朝发热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