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促狭鬼黄文
作者:周一尘      更新:2019-11-27 03:17      字数:4459

星期六早上十点,李小燕还在床上睡觉哩!电话就在此时突兀地响起,李小燕闭着双眼,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此时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李小姐啦,还没起床啦。李小燕听了,蓦地睁开双眼,不耐烦地说,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男人慢条斯理地说,真是贵人多忘事啦!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啦!李小燕听了,有点火了,冲着手机说,你别再“啦”啊“啦”的,我听着就心烦。男人在电话里又说,那我就不“啦”啦!李小燕未等他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嘴里嘟囔着:一大清早的,从哪里跑出来一个神经病?李小燕躺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还想继续睡觉。可是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当你老了,头发白了……”李小燕干脆翻身坐了起来,李小燕还未开口,一个貌似卡通人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主人,你渴吗?我去为你倒水;主人,你饿吗?我去为你做早餐;主人,你需要刷牙吗?我去为你挤牙膏;主人,你需要上厕所吗?我去替你洗马桶。李小燕狐疑地看了看手机,以为自己的手机出了问题,突发奇想的李小燕兀自嘀咕道:不会吧,莫非对方是机器人?此时,电话里又传来了声音:你说对了,主人。我就是你新购的机器人。李小燕对着手机说,那好,现在我就需要你闭嘴!没想到,对方还真没了声音。这会儿,李小燕是彻底清醒了,她真的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李小燕将电话回拨了过去,电话是通了,可是无人接听。这是哪个促狭鬼在捉弄自己?李小燕在脑海里迅速地将认识的朋友地毯式地排查了一遍,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李小燕愣怔了一会儿,不再放在心上,便起床洗漱了。

李小燕从房里出来,只看见苏雅婷在客厅看电视,李小燕问,咦,怎么没看见江微微啊?苏雅婷说,她一大早就出去约会了。江微微最近谈了一个男朋友,听说,追得很紧,你难道没发现最近的江微微电话粥煲得愈来愈长了,那说话的声音愈来愈细了、亦愈来愈柔了。我听着骨头都有些酥软。李小燕笑着说,没那么夸张吧?她男朋友是干什么的?苏雅婷说,好像是电视台的,我上回见过一次,皮相还不错。李小燕听了,高兴地说,行啊,真应该恭喜她啊!苏雅婷说,那当然。我们江微微是谁啊!李小燕听了,点头称赞道:也是。江微微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像她这种才貌双全,又懂人情世故,明事理的女孩子打着灯笼也难找啊!苏雅婷说,可不是嘛!谁娶了江微微那真是他的福气!李小燕看着苏雅婷说,你也不错啊!谁娶了你那也是他的运气!你瞧瞧你,不但厨艺好,而且人还很善良。苏雅婷听了,笑着说,算了吧。这种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李小燕听了,那就祈祷你的白马王子快点出现吧。说着,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噢,我上次去逛街,看见商场的衣服打五折哩,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要不,我们今天也去看一看。苏雅婷说,算了吧,商场里随随便便一件衣服都是上千块钱,就是打五折也要五、六百哩,我可消费不起。李小燕说,你说你,每个月挣那么多钱都舍不得花,有什么意思哩?苏雅婷说,我可不能跟你比,你是一个人的温饱好解决。可我呢,家里还有不成器的后爹和我多灾多难的老母亲,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弟弟。他们都指望着我呢。李小燕看了苏雅婷一眼,你继父没有工作?苏雅婷听了,冷笑了一声说,他每天就是喝酒打牌。心情好时,还能给我母亲一个笑脸;心情不好时,就会给我母亲一顿拳脚。李小燕说,这是家暴行为,你们为何不报警呢?苏雅婷说,我母亲不让,我母亲说,等我和弟弟长大了就好了。她受的那点委屈跟我们的成长来比,根本不算什么。以前,我读书时,我后爹就不同意,说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长大了还不是别人的人。可我母亲不同意,我母亲宁愿挨我后爹的拳脚,也要用她那一点微薄的工资供我上高中,上大学。如今我后爹又有话说了,说我读书花了家里那么多钱,现在就是回报的时候。因此,我……说着,苏雅婷住了嘴。李小燕听了愤愤不平地说,如果换作是我,我偏不给他们寄钱。他们供你读书也是他们的义务。凭什么现在将家里的负担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肩上。你不扛他能把你怎样?苏雅婷听了,笑着说,我不扛,有人替我扛,那就是我的母亲。可我不想看到母亲受苦。苏雅婷笑着补充道,你不会明白的。就在此时,李小燕的手机再度响起。李小燕刻意看了一眼,不是刚才那个电话。于是,她清了清嗓子,你好!对方也彬彬有礼地说,你好!我是你的客户,我叫黄文。李小燕皱了一下眉头,不好意思,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对方说,我是广东的黄文,你还有印象吗?就是那个,签单时,我说我想把你一块给签了。结果你生气了,把我灌醉,还在酒店给我拍了不雅视频,威胁我说,再想吃你豆腐,你就把视频发到朋友圈。你想起来了没有?李小燕听了,忍不住笑了。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个人就是你啊!黄文说,对,我就是那个人。我只是开一个玩笑罢了,没想到,你还当真了。不过,这几天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很有必要当面给你道一个歉,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今天中午我任你宰割一回怎么样?如果还觉得不解气,要割要剐,悉听尊便。李小燕笑着说,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放在心上?噢,公司的订单你签了没有?黄文说,你都不给我机会,我怎么签啊?李小燕听了,忍俊不禁地笑道,怎么,这回还想把我签了?黄文说,哪敢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猪头肥耳的样子。李小燕听了,点了点头嘿嘿地笑了,看在你反省到位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与你共进午餐。不过,我可得警告你:我吃别人豆腐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所以,我劝你别在我面前耍什么鬼把戏。黄文听了,一个劲地说,那是,那是,那是。你就是借我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呐!

挂了电话的李小燕回头一看,苏雅婷人已经不在客厅。李小燕说,苏雅婷,别做饭了,我们一块出去吃。正在厨房下面的苏雅婷说,我面都下好了,我就不去了。李小燕走进厨房,不吃白不吃。更何况是我们公司的客户请客。你就去吧。苏雅婷说,算了吧,我赶紧吃了面,还要看电视剧哩。对于我来说,再好吃的美食也没有好看的电视剧吸引我。你自己去吧。

李小燕听了,也不勉强,背着包说,那我去了。

苏雅婷端着一碗面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大声说,如果有好吃的,就顺便给我打包一点回来噢!

李小燕头也不回地说,知道啦。

苏雅婷打开电视,自言自语地,没办法,我是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李小燕走进包厢,看见黄文已经坐在座位上等自己了。黄文见了李小燕笑着问,就你一人?

李小燕看着他反问道,怎么啦?莫非这是鸿门宴,不能单刀赴会?

黄文笑着说,哪里?哪里?在我心目中,你可是一代女侠,执刀持剑一人走天涯。说着,黄文将菜单推至李小燕面前,你想吃什么,今天随便点。就算是我谢罪了。

李小燕将菜单推至一边,对服务员说,你就把店里的招牌菜,或者你们认为最好吃的菜上五道,然后再上一个汤就行了。不够,另加。

黄文看着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夸赞道,真是豪爽!无酒不成席,那我们喝什么呢?

李小燕说,随便。

黄文说,那就来白酒吧。今天我们不谈工作,不谈生活,只是酒里论英雄,怎么样?不过,还得请你手下留情,上回我可在你面前出尽了洋相。说着,黄文躬身给李小燕倒上一杯,然后也给自己倒上一杯,菜还未上桌哩!黄文就端起酒杯说,来,我先干为敬。说着,一仰脖酒就见底了。

李小燕见了,心底的豪迈也被黄文激发了出来。她立马响应道,干就干,谁怕谁啊!说着,也是一仰脖把酒干了。

就这样,接连喝了三大杯,李小燕忘了自己出门前未吃早餐哩,就算李小燕的酒量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慢慢地,酒有些上头了。等菜上来时,李小燕渐渐地觉得自己有些支撑不住,头发昏,眼睛也发花。李小燕看着黄文说,你是不是今天有什么阴谋?故意骗我出来吃饭,实际上就是想灌醉我。你想干吗?从实招来。

黄文听了,笑着说,我能干吗?我只不过是给你道歉来了。来,来,来,吃菜,吃菜。说着,黄文搛了一块肉放进李小燕的碗里。李小燕摇晃着自己的脑袋说,不行,我怎么看你都是重影哩?不能再喝了,今天我认输。说着,李小燕想站起来,可她觉得头重脚轻,根本迈不开步。李小燕说,不行,我现在想睡觉。说完,就趴在了桌上。

黄文见了,推搡了李小燕几下,嗨,你是真醉还是装醉啊!你快醒醒。这一桌子菜还未开吃哩!你说你这人,今天的酒量怎么这么差啊?真是枉费了我的一片心。没办法,黄文只有给李小燕开了一个房,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待李小燕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李小燕一睁开眼,看见黄文正坐在自己身边,她“倏”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惶恐地说,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黄文看着她,一脸的坏笑。

李小燕死死地盯着他,警惕地说,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黄文笑着说,你现在对我说这些,为时已晚,我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

李小燕瞪着黄文说,我要求你做什么了?

黄文啧啧啧地说,哎哟!还能做什么?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些事情说得那透彻和露骨,人家难为情嘛!你又何必问得这么仔细哩?

李小燕听了,歇斯底里地说,黄文,你这个混帐,你这个王八蛋,我一定会去公安局揭发你的。

黄文说,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我告诉你噢!事情的原委可是这样的,我不想,可你吧……哎哟!我都不好意思说哩!你搂着人家就是不撒手,你若是不信,我这里有视频为证,噢,我现在就发到你手机上,你自己看看清楚,这是你在揩我的油呢。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出这个门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吃软饭的呢?黄文不说还罢,一说还故意翘着兰花指,李小燕一看,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黄文继续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按理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傅。只是师傅没想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应该感到欣慰才对啊!又何必生气哩?黄文说着,对李小燕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下回,还需要帮忙,我一定会挺身而出的,你可别忘了我这个徒弟噢!

李小燕见他想溜之大吉,厉声呵斥道:你给我回来。黄文听了,从门外探进半个脑袋说,怎么,一次不够?不行,我还得回去养精蓄锐哩!李小燕听了,气得脸色发青。她用手指着黄文问,今天早上的电话是不是你打的?黄文故意拉长着尾声说,是的啦!你还有什么问题啦?快点问啦!我还有正事要办啦?接着,黄文又用一种卡通人物的口吻说,主人,你口渴吗?需要我为你倒一杯水吗?主人,你上火吗?需要我使用灭火器吗?李小燕听了,气得哇哇大叫,王八蛋,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黄文听了,是,主人,我现在就滚!李小燕听了,立马用被子蒙住了脸。

倏忽,黄文给李小燕发了一则短信:若需删视频,最好先删除我留在你身上的体味!

无赖,十足的无赖。李小燕气得破口大骂。

晚上,黄文又发来了一则短信:今天我可是受害者哦!不过,你放心,我愿意为今天的“献身”做出必要的牺牲,我不想成为你肉体的“革命烈士”,但我想成为你精神的“革命烈士”。你不必敬仰我,也不必崇拜我,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伟大!真的,主人,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差那么一点就爱上你了!

李小燕咬牙切齿地给黄文回了三个字:神经病!

黄文看着“神经病”这三个字得意地笑道,这回,你总该记住了我!也记牢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