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参加运动会……”

许默坐在床边，皱了皱眉眉头。

“至少让我参加个开幕式吧。”

“你啊，还是安心养伤，说不定还能坐在观众席上看看。”陈德站在许默旁边，对着李白大笑了一声。

“陈德说的没错，你这伤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恢复不好，也是会留下病根的，你就安心养伤好了。”

“你们。”李白叹了一口气，靠在床头。

“对了，我们入场式的衣服已经选好了。”陈德笑着补充了句。

“哦？选的什么衣服？”

“汉服啊，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李白一听，来了点兴趣，不知道几十个人全部整齐地穿上汉服是什么样的效果。

李白还记得几年前去北京旅游，在国子监就看过祭孔仪式。当时那些人身上穿的似乎就是汉服，场面真是庄严大气。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说完，许默和陈德走出了病房。

“租衣服的定金已经交了吗？”许默一边走一边向陈德打听服装的事情。

“是的，先交了500，等到拿衣服的时候还要交2500，一共3000。”

“每件衣服租金60块？有点小贵啊。”许默感叹城市的物价真是和乡下没法比。

“其实还好，我们已经选的是最便宜的店了。”

“对了，收钱的事是你负责还是林小妹负责的？”

“收钱几乎都是她负责的，定金是班费先垫着的，钱应该明天就能收齐。”

“恩，林小妹平时不声不响，这次难得这么主动。她那边有什么困难，你就多帮帮她吧。”

“知道了，许老师。”

高二（3）班这班主任做了快一个月了，可在许默的印象里，能像今天这么轻松地走在夕阳里，还真是头一遭。真是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自在和惬意了。

许默回想自己的大学时代，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缺了点钱。现在好了，钱照样缺，不过无忧无虑，没心没肺是再也没有了。说来，不想长大也是有点道理的。

“大家早啊。”许默背着斜挎包，走进办公室，打了声招呼，却突然发现办公室除了自己空无一人。许默独自傻笑了一声，走到办公桌边，放下挎包。

许默走到班级门口，林小妹拿着名单表，在一个接一个地收钱。许默笑了一下，没有进班级，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铃声响了一会，停了，又响了，又停了。一晃眼，一上午也就快过去了。

“许老师，不好了，你快去看看。”陈德突然冲进了办公室，气喘吁吁的跑到许默身边，神情焦急。

“怎么了？”许默看到陈德的样子，立马站了起来，心里暗骂了一声，不知道又是哪个兔崽子出幺蛾子了。

“林小妹，她，她……”陈德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可把许默急死了。

“慢点说，慢点说，林小妹怎么了？”许默一边安抚着陈德，心里一边说，快说啊，我去，吊人胃口啊。

“林小妹她在厕所里哭。”

“啊？”一百种可能性瞬间在许默脑海里浮现了出来，为什么哭？为什么事哭？或者是为什么人哭？

“那你先把她叫到办公室来，我先来问问看是什么情况。”

“林小妹躲在厕所的包厢里，不肯出来。”

“什么？”现实版哭晕在厕所，这未免也太离奇了。

“现在人还在厕所里，哭？”陈德重重地点了点头。

“叫上两个女生，快带我去看看。”说完，许默离开了办公室，直接就奔着女厕所去了。

许默站在女厕所门口，一边徘徊，一边看着班级的方向，心里还在埋怨叫陈德这小子叫两个女生，动作都这么慢。厕所里，不断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缠绵悱恻的。这要是放在晚上，都能拍现实版厕所凶铃了。

还好，陈德已经带着肖紫还有另外一个女生跑了过来。

“你们先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女生在，有的话让她们快一些，清场之后我和陈德再进去。”许默指着厕所，对着肖紫和另外一个女生吩咐了一句。

“好的。”肖紫首先冲进了厕所，没多久，就瞧见厕所里断断续续走出来三个女生。

“厕所没人了，你们可以进来了。”肖紫朝着厕所门口喊了一声。

许默和陈德走进了女厕所，虽然女厕所和男厕所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槽换成了坑。但是两个大男人走在女厕所里，还是感觉怪怪的。

许默看见肖紫站在了一个包厢前面，她显然已经锁定了目标。许默和陈德向着肖紫她们站着的方向走过去，呜咽声瞬间达到了峰值。

“咚咚咚！”许默轻轻敲了敲包厢的门，呜咽声突然停止了。

“林小妹，你在里面吗？”许默问了这么一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又开始了。

“把门开开，有什么话咱们出来再说好吗？”许默轻声细语地劝导了句，突然，呜咽声又消失了。

许默往后退了一步，等待着林小妹打开包厢的门，自己走出来。

一分钟过去了，整个女厕所很安静，包厢的门还是紧闭着。站在包厢外面的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又把目光都投向了包厢。

“林小妹？林小妹？林小妹！”许默又敲了敲包厢的门，一连问了几声里面都没有回应，连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都没有了。许默有点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师，里面没声音了，这？”陈德再次提醒了下许默。许默皱着眉头站在一边，继续敲打着包厢的门。结果却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林小妹，开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撞门了啊。”许默急了，语气也变得很急促。

突然，肖紫从许默身后蹿了出来，对着包厢的门哐当一脚。一声巨响之后，包厢的门，其实也就是一块门板，咯噔一声斜倒在了地上。

阴暗的包厢里，林小妹蜷缩着身子蹲在角落里，身子还有些微微颤抖。看到林小妹没出什么事，许默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心了下来。

“林小妹，到底出什么事了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来，出来再说。”许默四个人都看着林小妹，除了再次响起的呜咽声，林小妹没有挪动哪怕一小步。

“这里臭死了，你是要我们一直陪你待在这里嘛！别像我一样那么自私，要说什么就滚出来说，别惩罚自己，又惩罚别人的！”肖紫见林小妹对他们四个人不屑一顾，瞬间这火爆脾气就上来了，对着林小妹一阵痛斥。

“肖紫，闭嘴！”

“臭死了，我要走了。”说完，肖紫转身就离开了厕所。

没想到肖紫刚走，林小妹就抬头看了看肖紫的背影，又看了看剩下的三个人，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对不起。”林小妹嘴里呜咽着说了声抱歉，然后慢慢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林小妹此刻的眼神有点呆滞，因为刚哭过，也十分红肿。

“先跟我到办公室来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吧。”

林小妹听到许默这么说，轻轻地点了点头。许默和陈德三个人走在前面，故意放慢了些脚步，好等迈着小碎步的林小妹跟上来。

林小妹也算是一哭成名，她走过走廊的时候，班级里的同学都用或喜或悲的眼神打望着她。

“你们先回班级吧。”许默打发了陈德和另外一个女生，现在办公室里就剩下林小妹一个学生了。

“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哭？”

“许老师，我……”话还没说半句，不知道是不是又触到了林小妹的泪腺，她又开始抽泣起来。

“先把眼泪擦擦，没关系，出什么事总是有办法解决的嘛。不过，你要先说出来，我才有办法帮你啊。”许默给林小妹递了一张纸巾，说话的语气也是很温柔。

“我，我有点说不出口。”林小妹思索了一会，还只是娇娇滴滴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是同学欺负你了？”林小妹摇了摇头。

“是老师批评你了？”林小妹摇了摇头。

“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林小妹愣了一下，然后还是摇了摇头。

……

许默感觉到了真真切切的心累。佛说，世间无不可度之人。许默现在真是开始怀疑起自己一颗原本赤忱的佛心来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呜呜呜~”林小妹二话没说，只是把呜咽换成了真真正正的哭泣。

许默彻底无语了，躺倒在椅子上，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盯着林小妹。许默再好的性子也真是被她磨的没了脾气。

“是谁把女厕所的门板给拆了！”就在许默和林小妹僵持不下的时候，程主任扯着大嗓门就冲了进来。

许默的内心是崩溃的，想着怎么到哪这胖子都会像狗皮膏药撵上来。要是这胖子是个女的，许默都要怀疑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了。

“保洁大妈和我说，女厕所的门板竟然被拆了，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女厕所，你们敢相信吗？”程主任看着办公室所有老师问了一遍。大家“哦！”了一声又开始埋头批起了作业。

林小妹见到程主任，哭泣声终于又变回了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