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三人离开了小镇，准备返回平州，稍作整顿后再前往拍卖会。

“欸，原来你长得不比小爷我差啊？就是年纪小了点，哈哈哈。”林莳凑到龙泽身边，挤眉弄眼地说。

“呵。”龙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林莳悻悻地揉了揉鼻子，再次问道，“你确定不管那个血祭了？好歹一整个镇子呢，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

“这是平坤宗外门弟子的历练。与我有关系吗？再说了，那么多金丹弟子看着，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我又能怎么办？我不是救世主，能现在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就够了。”龙泽打断了他的话。

林莳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向封乾：“师父，你看看他是不是太绝情，是不是。身为修道之人，好歹要以天下为己任……”

然而他的话同样没有说完，封乾有些不解地眨着眼睛说道：“可这些又与小泽儿有什么关系？他平平安安就好了啊，跟他无关的事情为什么要去掺和？”

林莳一时语塞。

“不说我，就说你自己。”龙泽挑挑眉道，“你会把这些都扛下来吗？”

林莳丝毫没有犹豫地摇摇头：“小爷我就是个自私的人。”

“那我也一样。我活下来是因为我有必须要做的事，而不是什么所谓的以天下为己任。”

“那……你信天命吗？”林莳突然敛住了笑容，很认真地问道，双眼直直地盯着龙泽一刻不肯放松。

龙泽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

沉默了很久很久。

然后龙泽一丝不苟地摇摇头：“不信。”

林莳突然笑了。他扭头走出了房间，什么也没有说。龙泽和封乾看着他的背影。

“小泽儿，他怎么了？”封乾拽了拽龙泽的衣袖，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我的回答不合他的心意吧。”龙泽笑着回答。

位于城郊的一间小小的瓦房中。青衣的青年卧在院中的躺椅上，一手执书，一手摇扇，风度翩翩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他的腰间有什么东西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金色光芒，随后他愣了愣，放下了手中的书，从那里取出一块半月形的玉。

陆离将玉整个的握在手中，双目微阖。很快金光敛去，他也随之睁开了双眼。

“哪里出了问题？跟天命预示的不一样啊。”陆离喃喃自语道，颇为惊诧的样子，“这个整个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崩了我要怎么破？靠，这特么是坑我呢吧？”

他一个纵身从藤椅上跳下来，抓着扇子来回转了好几圈，突然停下脚步，折扇猛地一拍掌心：“这次，本半仙可要亲自出马了。”

龙泽三人很快便租了代步灵兽，离开了平州。路上他们已经得了消息，那个姓穆的大师已经到了帝都，现在正是子车皇室的座上之宾。

“看样子，我们可以直接去帝都了。”龙泽道。有资格靠近帝都的代步灵兽只有凤翎雕，这种灵兽只产于西部，这么一来，他们就不得不到欲合宫的地界。

“欸，指不定要被宰成什么样呢。”林莳叹了口气，拍拍身下的风雕颇为无奈的说。

“怎么会有这个规定？”龙泽和封乾都是颇为不解，能问的也只有林莳。

“还不是因为三皇子子车澄？他拜入了霁雨宗，坐骑便是一只九天凤翎雕，据说是有千分之一的凤凰血统。皇室要立威，脑子一抽就决定了，帝都方圆百里，能用的代步灵兽也就只有凤翎雕了，肯定没那么高阶，多半是人工饲养的，速度不快，价格还高。”林莳撇撇嘴说道。

“简直不可理喻。”封乾一本正经地评价道。

“这话可别被别人听去了。”林莳接着说，“其实近年来皇室式微，掌控力不断削弱，实际上已经与那些依附宗门的如同氏族无异了。这么做，也就是拉个场面。”

“皇室怕是不甘心的吧？”龙泽开口道。

“自然是不甘心的。宗门崛起，也就意味着皇室的资源越来越少。三皇子入霁雨宗，明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也就是一个质子，用来牵制皇室罢了。”

“皇室中的高手应当也不少，而且是完全归属。怎么会……”封乾显然对这个话题相当感兴趣。

“皇室说到底也就是凡人的统治者，宗门全心全意就是修炼，更何况传承也不相同。皇室高手终归是有限，宗门则是不断培养，时间一长，差距就显出来了。百年皇室，千年宗门。总没有哪个皇家一直传承下来的。”

“你对这个很了解？”龙泽问道。

林莳摇摇头：“这些是我那个朋友说的。”

“是吗？”龙泽笑着说，“我倒是真的很想见一见他了。”

林莳刚想说话，突然低下头去看了看腰间不断闪烁着的半月形玉佩。

片刻之后，他笑着说：“真巧。他说他就在前面等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