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很多很多的情绪想发泄。她想只管自己,不理会别人的感受。
但是不行,有的话太伤人,说出去是收不回来的。
她拼命的压制自己,维持和年华微妙的平衡。
她不说话,年华又关掉了台灯。
下一刻,苏初依又打开了台灯,她逆着光,脸朝向他,特别认真的看着他,她说:“我难道可以靠你一辈子吗?”
年华他敢吗,他敢给苏初依承诺吗?他敢骗苏初依吗?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还是环在胸前,原本和她较真的淡淡怒意慢慢的就转变了,那种深意,她不明白。
他的沉默,让她觉得自己特别蠢。
她总是忍不住,证明她心里有期待,年华一个小动作,就能很轻易的撩拨起她的希望。
她总是不断的给自己挖坑,然后不断跳。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要怎样的回答,年华沉默,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难堪。
她在心里问自己:苏初依,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一遍一遍的作死,把年华推到他深爱身边去吗?还是年华敷衍你,他欺骗你,你就开心了?平平淡淡的不好吗?
她扭过头,不再执意这个问题,看着文件,只是很认真:“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这段时间忙过了就不这样了,我……”
“能。”
他很突兀的一个字,打断了她捏着笔装模做样涂涂画画的动作。
他关掉了台灯,拿掉她手里的笔,扯着她上了床。
苏初依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脑子里都还回想着年华的那个字。
她问:我难道能靠你一辈子吗?
他说:能。
一辈子……
年华从不是敷衍的人,更不是随意许下承诺的人。
心里浮躁的火气,一下子都熄灭了。
她侧着身睡,面朝着窗口,被子微微绷着,和之前一样,他从自己那方,扯出一些被子,给她掖好了背心。
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微微的勾起了唇角,微微的蹭了蹭自己的手臂,找了一个最合适的姿势准备入睡。
她矫情,她作死,她有意无意的试探,不过是患得患失的时候,想要一个年华肯定的答案罢了,哪怕只有一个字!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是八点半左右。
手机闹铃被关掉了,手机被调成了静音。
桌上的文件摆放得整整齐齐,她就穿着睡衣,打着赤脚走过去翻开。
是他的字迹,勾勾画画的,就跟昨天一样的,所有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勾画出来了,特别的做了标注。
这天晚上,她又“加班”了。
她就坐在公司办公室,面前摆放着整齐的一小摞文件。
八点半,司机等不及了,给她打电话,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楼。
回家的时候,发现卧室桌子上的台灯不见了。
她心里微微的含笑,面目上却很正经的问年华:“台灯呢?”
年华不理她,关了床头灯,整个房间一片漆黑。苏初依站了好一会儿,无奈的爬上了床。
她刚刚躺下,像是不舒服的模样的翻身,后背就空出来了。下一刻,他扯了自己的被子,给她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