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来提亲了。”

小蛮神色复杂：“你忘了吗，你已经有妻子了。”

季玄从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小蛮心里有种奇怪的直觉，她没有接。

季玄也不催他，径自打开信再送到她眼前。小蛮下意识去看，瞳孔蓦地一紧。

这是一封和离书。落款已经签了字。萧季玄。何明珠。

“这、这是……”小蛮仓皇抬眼，声音有些颤。

“和离书。”季玄低头看她，眼里全是缱绻爱意，“我说过我只想娶你。我没有碰过她。”

“可、可……”小蛮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眼里盛极的光芒，说不出话来。

季玄看出了小蛮的不对劲，语气里有不安：“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我知道让你等了有点久，可我要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不受制于他们。其实现在也有些勉强，但我怕等不及了。”他小心翼翼，有些讨好，“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好不好？”

小蛮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季玄，我们已经结束了。”

季玄不以为意：“你还在生气。”

小蛮摇头：“不，我说这话时从来不是因为生气。当初与你说结束，是真的。只是那时一时还放不下。”

季玄打断她：“我从没想过放下。你也放不下，如今问题解决了，我们应该回去了。”

“回不去了。”

“不会的。一年多不算短，但我们还有一辈子。”

“我不爱你了。”小蛮看着他瞬间变了脸色，狠心说下去，“我爱上别人了。”

若是一年前，不，在她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前，也许会动摇，会回头。但现在不会。她答应了夏君逸等他回来。

“你在骗我。”季玄面色难看，却不肯信，“你在气我负你，你在报复我。你那么爱我，愿意与我同生共死，怎么可能爱上别人。”

“我没有骗你。”小蛮面容平静。

季玄狠盯着她，想从她脸上寻出些破绽来。他心里冒出一股悲凉的直觉，她没有骗他。怎么会。怎么可能。这个想法化作一把利刃，一下一下割着他的心。

他向她走近，面色可以称得上平静，嘴角甚至有笑意。只是那眼里阴沉沉的，像酝着一场滔天巨浪，看得小蛮又往后退。

她没退成，季玄两手捏住她的肩膀，轻轻笑了笑，冰霜一般冻住了小蛮：“你说的是夏君逸？”

若是以前，她怕季玄会对夏君逸不利。但如今他们身份地位势均力敌。她迟疑了一下没有否认。

季玄看她默认，心像被剖了两半。他忍住痛，仍在笑：“看来你还不知道。”

“去岁末，大沥的皇帝领一队轻骑闯入一处荒山，再无踪影。大沥失了主帅又失了皇帝，很快就撤兵了。但晋军又拖了一月才回朝，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蛮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恐惧。她想阻止季玄说下去，出口才发现声音抖的厉害：“不、不想知道。”

“不，你一定要知道，这可是关于你二师兄的事。”季玄恶意的说下去，“因为和大沥皇帝同时失踪的还有晋国的皇子，晋军搜寻一个月都没有找到。”

小蛮牙齿打着颤：“你在骗我。”

“对，我在骗你。你信不信？”

小蛮突然来了力气，用力推开他，向门外跑去。她憋着一口气，跑到阁主的院子，连门都未敲直接闯进去。

“晋国打赢了是不是？二师兄打赢了是不是？”

阁主看着她：“晋国打赢了。君逸他……”

他停了停，声音低下去：“失踪了。”

“怎么会。阁主你不是说大沥的皇帝失踪了，晋军会赢。”小蛮顿住，他没有骗她，他只是没说夏君逸一起失踪了。

一直攒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泄了，她站不住，身子软下去，身后有人扶住她。

她愣愣回头：“二师兄只是失踪，不会有事的对吧。他武功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出事？”

苏合香路上看到小蛮用上了轻功，叫她也不应，闲着无事就跟来看看。没想到她一路是往他爹的院子来。他不明白眼下的状况，但听到小蛮的话，脸色也有些不好：“二师兄怎么了？”

他爹却没有看他，只是叹了口气，对小蛮说道：“晋军在出事的地方搜了一个月，什么都没找到，恐怕是凶多吉少。”

这四个字说出，他心里也痛了一下。夏君逸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也很难过。最初他也抱着希望，但这么久过去都没有找到的消息。

“可能只是受伤了，他们把消息瞒住了。”

“不会。”苏合香看他爹摇头，下句话让他瞬间瞪大了眼，“晋国刚立，唯一的皇子受伤可比失踪听上去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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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玄看着小蛮跑出去，并没有追上去。这里是她的家，她还能跑去哪里呢。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能放手。爱上了别人又如何，你看老天爷都是站在他一边的。

他按住心脏那一处，闭了闭眼无声笑起来。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终于看到小蛮走回来。她低着头走的很慢，经过他身边时，被他抓住手腕。

她转头看他，眼里是空洞的。那里没有他。

“如何，确认了吧。”他的心很痛，所以也要她痛，“你的二师兄回不来了。他死了。”

这三个字像一条阴毒的蛇钻进她的心脏，她猛的甩开他的手：“他不会死，你死了他都不会死。”

季玄面色一白。

“他一剑刺进过心脏，他从悬崖上跳下，都没有死。他怎么可能会有事。他不会有事的。”她疯狂落泪，语气却平静下来，“我要去找他。”

“几万大军都找不到人，你如何能找到？”他恶毒的说，“那可是尸骨无存。”

小蛮似乎没听进去：“他答应过我，打完战就来找我。他是不是想快点打赢来找我，所以才出事的。我如果不说那句话催他，他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你！松口！快松口！”季玄看到她嘴角溢出一缕鲜红，连忙伸手钳住她两颊，逼她张口。上下牙齿紧紧咬在舌尖上，淋漓的鲜血流到他虎口上，让他肝胆俱裂。

他一掌劈在她后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