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已经给医院打过电话了
作者:白二木      更新:2020-02-02 05:05      字数:3266

季诺白承认她是故意的,带着报复的快~感。

从寿宴出来,她接到了祁蓁的电话,正是因为这通电话她明白了贺卿今天的举动为何。

嘴角的弧度达到完美,那双眼盛着残阳的殷~红,如带血的匕首,衬得夕阳下她的笑容愈发残忍。

贺卿想,如果季诺白是古时的刺客,她一定是最优秀的刺客,因为她轻而易举的给了他致命一击。他不知道原来有一种痛会令人窒息,一呼一吸都会牵着五脏六腑一起痛。

“所以,你刚刚说的,我全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没有订婚,你在电话里给祁蓁说了什么,我都知道。”没有放过她皲裂的表情,粗糙的大手抚上她微凉的脸颊,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温柔,“在你把戒指还给我的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想和你结婚。”

“你曾经给过我两次机会,现在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在一起,小白,我想和你在一起。”

“贺卿。”季诺白伸手触碰他挺翘的睫毛,滑过他英俊的眉眼,好像他是一尊稀世珍宝。

男人将女人抱在怀里,他们相互触碰,眼里只有彼此。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一对浓情甜蜜的情侣,只有贺卿知道,她说出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刀插在他的心头:

“凭什么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说分开就分开?”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在马场的时候,我那么疼、那么用力的抱你,是你把我的手扯开了,是你不要我了。”

是啊,是他把她从身上扯下来,她泪眼婆娑的喊着他的名字,他却头也不回的离开。

季诺白没有哭,没有笑,不痛不痒的说着,贺卿盯着她平淡如水的脸,看着她有些苍白的唇一开一合:“贺卿,我疼,已经疼到麻木再也感觉不到。”

真正的疼,是不会流眼泪,因为眼泪全部流进了心里,随着血液,将悲伤带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你是eric的父亲,我不会阻止你们见面、相处,但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所以,贺卿,放手吧。”

那一瞬间,季诺白看到贺卿眼中的希翼土崩瓦解,好似千万桃花灰飞烟灭。

贺卿看着怀里的女人,喉结动了动,说不出半句话。她的语气很温柔,像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她很体贴,为他抚平衣领的褶皱,让他以为时光倒退,他们回到了从前,而她亦是如此的残忍,告诉他,放手吧。

太阳掉进高墙,最后的一点温暖也没有了,夜幕缓缓落下,光秃秃的树枝像一只狰狞的手,抓~住人最软弱的地方,河风袭过,是彻骨的寒。

贺卿望着季诺白离开的方向,宛如石雕。如果不是手机不厌其烦的响个不停,他都不知道他会在这里站多久。

滑开接听,抬脚朝镇子外走去,在冷风里站了许久,肌肉都被凝固了,好像血也是冷的。

是二哥贺钧的电话,无非是告诉他家里的情况,问问他这边进展如何,末了让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着高烧还是小心些。

“嗯,我知道。”

解锁,开门,上车,拿了一瓶水“咕噜咕噜”一口喝了大半,喝得太急,呛了几声,那头贺钧责备:“瞧瞧,刚刚给你说,你就立刻犯了。”

“哥,你这么啰嗦,嫂子没烦你?”

拧好盖子,把瓶子丢在一边,启动,离开。

“你嫂子没你这么让人操心!你一会去买些药,别发烧了。”

“嗯。”

贺卿敷衍的应着,并未放在心上,谁想真被他哥给说中了,晚上发了高烧,烧得迷迷糊糊。

季诺白看到手机屏幕亮起的陌生号码,迟疑片刻,便将那号码拉入了黑名单。过了一会,手机又亮了,是严东衡,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没有接。

贺卿在这里,严东衡的电话十有(八)九是为他而来,而她现在是真的不想再和他们扯上任何的联系。

把手机放在一边,季诺白给eric洗澡,等她把孩子哄睡着再拿起手机时,里面只有严东衡发来的一条短信:贺卿又发高烧了,很严重,能不能麻烦你去看一下他?

信息的最后附上了地址,在她家附近。

远在西北考察的严东衡看到季诺白回复的消息,差点没笑岔气:我已经给医院打电话了,会有医生过去。

瞧着冷漠的口吻,估计贺卿这情路坎坷。

人都不愿意去了,严东衡自然不会强求,给季诺白说了声谢谢,然后就给杭州的朋友打电话请人过去帮忙照顾一下,还特意强调一定要男人。

贺卿第二天醒来时挂着点滴躺在酒店的大床,睡了一觉,头还有些疼。手机搁在床头,电量所剩无几。

十点零八分。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贺卿朝门口望去,西装革履的男人推着餐车走进来,见他醒了,抬起手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比预计时间醒得早。”

“沈哥,你怎么在这?”贺卿皱眉。

沈知看了眼快要见底的点滴瓶,弯腰拔去针头,“外部有活动正好在这边,昨儿东子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了。你也够厉害的啊,烧了快四十度。”

“你哥一个晚上隔半小时就给我打电话,搞得我都没怎么闭眼睛。”

“沈哥,你辛苦了。”

贺卿道了谢,虚弱的样子看得沈知想说他都不忍说。吃了些清粥,沈知还准备让贺卿量体温,贺卿就急急忙忙的去洗了澡,然后不顾沈知反对打车去了机场。

季诺白没想到会在回程的飞机上遇见贺卿,她以为他高烧今天应该会在杭州休养。不过这并没有什么,他在头等舱她带着儿子在经济舱。

放了行李刚坐下,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带了三分沙哑:“先生,我可以和你换个位置吗?”

抬眸,贺卿笑得人畜无害,宠溺的看一眼季诺白,“我和我太太吵架了,我想和你换一下座位,我哄哄她。”

为了加大成功筹码,他还特意补充他是头等舱。

毫无意外,贺卿如愿坐在季诺白旁边“哄太太”,只是这个“太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全程不搭理。他也不在意,追老婆是个技术活,不仅要胆大心细,还要脸皮够厚,更要懂得适可而止。

当然,最重要的是,快准狠的掌握对方的软肋。

季诺白的软肋是什么?eric。

小家伙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门心思玩着手里的魔方,奈何年龄小,有的步骤不明白,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偏偏最后那两步不会,问季诺白。

“额,那个……一会问祁蓁妈咪好不好?”季诺白摸~摸~他的脑袋,笑得心虚,魔方这个东西她是真不会,以前她还在纠结三阶魔方怎么拼六面的时候,贺卿已经玩到五阶了。

贺卿看着手里的杂志,心思却落在左边的母子身上,只见萌宝宝撅着嘴,毫不犹豫的揭穿他的妈妈:

“妈妈,外公说,做人要诚实,不会就不会。”

季诺白嘴角一抽,眼角瞟到贺卿忍俊不禁的样子,又尴尬又好气,好歹是亲儿子,坑妈也不带这样玩的。

“eric,我教你。”贺卿自告奋勇,此时不将儿子收入囊中更待何时。

从小家伙手里接过魔方,手指灵活的动着,嘴上不疾不徐的解说,他很有耐心,一步一步的教,eric很受用,季诺白也很受用,因为她想起了大一时贺卿帮她补微积分。

他的手指修长,写的字很好看,声音更好听,每次听他讲题,她都听得昏昏欲睡,尤其当他靠近,低沉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她总有一种睡他的冲动。

贺卿把季诺白的脑袋搁在自己肩膀上,找空乘拿了一张毛毯给她盖好。她的睡相恬静,睫毛轻~颤,也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微微上扬。她的唇很美,粉嘟嘟的,唇线明显,咬起来像软软的果冻。

吻她。

缓缓低下头,她的唇近在咫尺,突然感到一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抬眼,eric眨巴着黝~黑的大眼睛,一脸无辜。

“儿子,乖,闭眼,少儿不宜。”

eric似懂非懂的点头,乖乖的转过身玩魔方,只是在转身之前趁贺卿不注意的时候戳了一下季诺白。

见eric如此配合,贺卿心里感叹魔方没白教,低头正准备继续刚才的吻,不料撞进一双迷雾般的眸子,勾了他的三魂,夺了他的七魄。

季诺白怔愣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容,她的脑子还停留在梦里,忽然感觉唇上覆盖了一层软软的东西。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放开她,一本正经的看杂志,不过他含笑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这人!

高跟鞋不着痕迹的踩在他的皮鞋上,扭头看eric,他正埋头玩魔方,并没有察觉什么。回瞪一眼贺卿,如果不是怕给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她一定会很严肃的和他划清界限。

“有时间瞪我,还不如学学魔方,以后孩子不会你还可以教他。”

贺卿笑得“诚恳”,好心建议,但从他那张温和的脸上,季诺白真没看出来他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