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莲歌记得，这个地方是林妖娆与她身体原主人从前最爱去的地方，在西郊的，每年春天，梨园就会开满一大簇一大簇的梨花，洁白如雪，芳香四溢。

莲歌点头应允，发现林妖娆的蛇尾一阵微风闪过，变成了原本的人类的双腿，原来半妖在临死之际，会恢复成人族本来的面貌。

将林妖娆从床上扶起来，莲歌走到窗边，扯住窗幔，用力一扯，淡红色的窗幔被她扯下一大块布料，用这窗幔，她将林妖娆裹起来，抱着她，走到床边，直接从窗口飞了下去。

白球站在原地，瞪大着葡萄籽一般黑亮的小眼睛，歪着头，一副很疑惑的样子。

它刚刚是被无视了吗？话说那个蛇女是怎么回事？可是......居然敢扰它美梦！真是气死它了！！！

跳到床上，白球将枕头当成某只可恶的半妖，用尖锐的牙齿疯狂地撕扯着，发泄心中的愤怒。

夜色寂寥，秋风初凉，苍白皎洁的月色下，一道黑影抱着什么东西，脚尖点轻点过一座一座房顶，向西郊的梨园方向而去。

莲歌抱着林妖娆，很快到了梨园，此刻，梨园无人，分外冷清，她抱着她，轻车熟路地来到梨园中心的凉亭，将她放在石凳上。

裹紧了身上的窗幔，背靠着雕花亭柱，望着月色下，一片片光秃秃的梨树枝桠，嘴角扯过一抹苍凉的笑，喃喃说道：“真是遗憾，现在不是春天，不能看到满树梨花。”

坐在一旁的莲歌只是静静听着，林妖娆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数，没来由地，她很心疼她。

“如果当初，我没有爱上他，是不是也不会有这样的局面？”林妖娆瞥向莲歌，轻轻说道。

抿了抿唇，良久，莲歌才回答道：“世界上没有如果，即使历史重演，让你回到最初的时候，你还是会爱上他。”

听到莲歌的话，林妖娆捂住脸，无声地落泪，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掌心，蜿蜒而下，肩膀微微耸动，如海藻般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容颜。

是啊，如果历史重演，让自己回到最初的时候，她还是会爱上他，哪怕到了现在，除了恨，还有那无法欺骗自己的爱。

“有多恨，就有多爱，落到今天这个局面，我怪不了任何人。”林妖娆放下手，抹去眼角的泪珠，将头轻轻靠在莲歌的肩膀上，喃喃说道：“爱情，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它让人失去理智，让人陷入疯狂，看不清方向，也听不到周围的声音，曾经，我为了他做尽了一切坏事，得到今天这样的结果，也许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林妖娆的话，让莲歌有瞬间的失神，曾经，她也不顾一切地去爱过，她用尽力去经营的爱情，最后的结局，却是一颗子弹，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