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疯狂修炼的劲头大大刺激到了皮尔凯斯和云逍遥。六百斤全天候负重，从早到晚不知疲倦地训练。两人深深感到，如果还照平常的节奏修炼，他们将会被刘月狠狠甩在后面。

但两人又不像刘月这样，有唯一的老师楚歌能给他大开方便之门。除了黑暗魔法理论课，连实战课都可以同意他不参加。于是两人先承担下二百斤负重，将这种状态也从课上带到课下。一旦下课后没事可做，便也会来训练场上跟着刘月一起“蹭课”。

肥水不流外人田。

两人的奋发图强又带动了维亚和黛琳薇尔两位姑娘。两位姑娘明显感觉到心上人最近的精神状态没有放在他们身上，细究之下，发现三人竟都魔怔似的不知疲倦地修炼。以前他们的修炼状态在同龄人中就算得上是刻苦了。一来二去，两个姑娘的修炼热情也被带动起来。不过作为魔法师，两人当然不可能有什么负重二百斤之类的练法。无非没事就练练咒语，冥想，或者交流学习水魔法的心得体会罢了。

这两个姑娘从小受维诺指教，对水魔法的认知相当深刻，天赋更是绝佳。不出一个月，双双突破。黛琳薇尔成功晋升五阶大魔法师级，而维亚更是惊人地达到六阶魔法士级。想想佣兵们最倚仗的水魔法师哲别不过七阶，维亚才十四岁出头，眼看着快赶上哲别了。

名师出高徒。

其实沉浸在修炼中，是颇有乐趣的一件事。黛琳薇尔和维亚双双突破，热情更甚。黛琳薇尔甚至冒出了再去选修一系魔法的念头。

说干就干。然后她选择了黑暗魔法。跟水魔法课老师打了申请，上课也不消刘月去水魔法教学区接送，而是跟着刘月在黑暗魔法学科蹭课。

对此刘月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正好省得自己在不同课上跑来跑去。六百斤负重。就算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个强度，每天接送黛琳薇尔的过程也太累了。

他把自己学习黑魔法的经验分享给黛琳薇尔，还将自己以前看过的书都给她借来。

要学好魔法，首先要打下扎实的理论基础。通论方面的理论知识黛琳薇尔早已烂熟于心，所需要学习的只是黑暗魔法的理论知识。对黑暗魔法有一定的理解之后，再尝试着感应黑暗元素。这样成功率会高出很多。

黑暗魔法一年级课本只有五名学生，黛琳薇尔来蹭课瞒不住楚歌和任何一个学员。不过，众人都对她表示欢迎态度——顺便心照不宣地确定了新来的面具男的身份。

其实众人早就怀疑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奇怪的“插班生”的身份。不过他们似乎有一种难能可贵的默契，将这个问题视为一种不能言说的秘密。就算有人怀疑有人肯定，互相之间也从不讨论这个问题。

在刘月开始特训整一个月后，这一天，白衣暗师一反常态地没有给他训练任务。

“怎么了师父？今天不用训练吗？我都准备好了。”

望着自己的徒弟，白衣暗师仿佛看到了昔日自己的影子，不禁感慨万千。

“火魔法你已经跟着我学了一点。最近看你冥想还算用功。今天开始，我教你亡灵魔法。”

亡灵魔法？！刘月一怔。自己当初认他当师父，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要把那十六位不该死去的佣兵伙伴救活。只是相处之下，他发现，白衣暗师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恶毒，而且他还救了自己一名。慢慢地，他对亡灵生物的看法也发生了改观。

不过他在潜意识里还认为，驱役亡灵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因此，在白衣暗师提出要正式教他亡灵魔法时，他还稍微抱有些抵触情绪。

“怎么？不愿意？”白衣暗师的眉毛跳动着。

“没…我。好吧。我不想杀太多人。”

“好好跟着我学。亡灵魔法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多学学就知道了。”

其实刘月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按照魔法学界普遍观点，公认可以列为魔法的总共只有光暗金木土风水火精神空间召唤是一种，驱役亡灵的手段被称为“巫术”，同恶魔巫术，萨满巫术，符文巫术并称为四大巫术。白衣暗师一口一个“亡灵魔法”，让他感到有点别扭。

他将这个问题提出来，白衣暗师却没有回答。他向刘月抛出一个问题：“你觉得，亡灵魔法是靠什么，来让死去的东西具有移动能力的？”

“不是死气吗？”

白衣暗师伸手一招。一个朦胧的光影出现在他手中，接着急剧扩大，变成一人高的人形。

“看。这个东西上面，有黑暗元素吗？”

刘月对暗元素的感应已经比较敏锐：“没有。不，应该说，就算有也很稀少吧。”

“没错。这东西，是由纯净的光元素组成的。这种由纯净元素组成的人形生物，被称为元素灵体。我把它放下，你看着。”

光元素灵体落在地上，人模人样地行走，奔跑，跳跃，活与一个真人没有区别。

“你看他的行为。像人吗？”

刘月点点头。接着，白衣暗师手心一吸一转，光元素灵体的形态忽然变成狼形。它趴在地上用鼻子嗅着，刨刨地面，继而做出仰天长嚎的动作，活灵活现，刘月看得有趣。

“像狼对吗？”

白衣暗师让光元素灵体保持静止，讲道：“我让它变成什么形态，它的行为就像什么，是因为它受我驱使。人是怎么活动，狼又是怎么活动，全都是根据我对人或狼的印象所形成的。等你的魔力和精神力层次上升到一定程度，你会开始接触到一个领域，叫神念分离。比如你，要召唤暗元素灵体协助你作战，但一直保持着精神力分出一束，会影响你本身的战斗力。学会神念分离之后，便可以将灵体的作战方式‘复制’一份神念，留在元素灵体内部。这样一来，你就不需要一心二用。”

刘月似懂非懂。不过这些跟亡灵魔法有什么关系？

“人死之后，尸体内的暗元素会大量聚集。所谓的驱役亡灵，实际上是使用类似于控制元素灵体的技巧，让尸体内的暗元素和尸体本身共同组成‘灵体’。”

“啥？”

不能怪刘月惊讶。由白衣暗师这么说来，驱役亡灵真是太简单了。虽然以他现在的魔力和精神力都做不到，但是假以时日，哪怕不学亡灵魔法，光靠黑暗魔法的知识和修为就能支撑他驱使亡灵战斗。

“觉得很简单是不是？其实亡灵魔法的本质就是如此。”

刘月隐隐感到不对：“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会有不同种亡灵生物的差别？而且，又为什么会有‘死气’的说法？”

十六黑骑难道生前就是十六个骑兵？那同为人型的骷髅、活尸，就只是因为肉身是否腐烂所以变成了不同种亡灵生物？这些如果可以解释，那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亡灵生物，例如怨灵、吸血鬼、无头魔等等书籍上有所记载的亡灵生物，又是怎么形成的？

白衣暗师让光元素灵体走到跟前来，双手一压。灵体四散无形，但没有变回基本的光元素粒子，而是在白衣暗师手上，变成飘散的白色烟气。

“这就是死气。”白衣暗师说。

“哈？这是死气？用光元素？”

白衣暗师很认真地解释：“所谓死气，实际上是生命体死之后，体内和周围的元素受到灵魂逸散的扰动，而发生的元素坍塌现象。你可以看到，刚才的结成光元素灵体的光元素在我的控制下发生了元素坍塌，变成这种最本质的白色烟雾。这种白色烟雾，就是死气的一种。”

元素坍塌又是什么鬼。从白衣暗师嘴里冒出的新词有点多，刘月的脑子快用不过来了。

“由于本身尸体形态不同，亡灵生物可以分为很多种类。但能决定亡灵生物种类的，还有一个因素，就是死气的运用。死气可以改造亡灵生物的身体形态，并且使得亡灵生物带有一些独有的特性。比如，吸血鬼。这是一种被创造出来的亡灵生物，就是由不同种元素的死气以特定的比例融合改造普通死尸，从而变化成的。吸血鬼可以吸食生者精气自我供养，也是由死气决定的。”

白衣暗师补充道：“理论上讲，最出色的亡灵巫师，应该是全系元素魔法大师。这种亡灵巫师可以将使用任何种类元素坍塌形成的死气来改造亡灵生物。可惜，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实在凤毛麟角。所以，你目前所知的那些，被史书所记载下来的亡灵生物，实际上大部分都只是黑暗死气改造后的产物。”

其实白衣暗师讲得很浅显。刘月基本听懂，但是距离在脑海里具备系统的印象，和自己目前所知的魔法理论知识结合起来，还比较远。

“所以你明白了？亡灵魔法是凌驾于所有门类魔法之上的一门科目，或许应该被称为生命魔法。只可惜从古至今，有心一门心思好好钻研的人太少，相反，大多数亡灵巫师都被贪欲和私欲侵蚀了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