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快结束的时候，肖衍手机响了起来，他淡淡的扫了一眼，显示屏上的号码并未保存，手底下喝汤的动作未停，直接摁了免提。
“亲爱的，好久不见，听得出我是……”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性感到近乎甜腻的嗓音，三人顿时傻眼，顾琅青的汤勺直接掉进了碗里。
夙允霖也同样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只是隐约觉得这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反应最平常的莫过于肖衍，女人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他只是抬了眼皮，很是淡定的挂了电话。
见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盯着他看，浓眉一皱，不甚在意的解释，“垃圾电话罢了！”
也对，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又柔媚到骨子里的女声的确是有点像是某些深夜工作者特有的。
餐桌上安宁了片刻，电话又响了起来，和刚才的电话号码一模一样。
肖衍一眼撇过去，眉间明显不悦，修长的指尖伸过去，直接选择了关机，明天该让陆琛查查，这种色情服务电话怎么会打到他这里来。
圣庭集团总部。
一大早全体员工就接到两条爆炸性消息。
一条是副总无故被卸任，另一条是肖氏企业继承人任职副总。
公司上上下下都起了个大早，还未到上班时间，已经恭恭敬敬的在红毯两侧等候。
一辆黑色加长林肯商务轿车在圣庭门口停下。
陆琛开了车门，肖衍睁开眼，卓然的身子落地，在气势恢宏的大楼前站定，抬眼望向‘圣庭’二字，不带一丝情感又垂下眼睑，带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威严踏上红毯。
“少爷……副总，总裁让我带您过去。”
肖岚的助理过来问候。身边还跟着几个公司高管。
肖衍颔首，跟着她进入高层管理人员专用的电梯。
办公室的大门缓缓打开，精致的水晶吊灯在正中央散发着冷凝的光，映衬着价值不菲的地板，以及周围架子上摆放着的价值不菲的古董字画。
空气中隐隐飘散着奢靡的气息，花纹复杂的地板一尘不染，甚至连角角落落都透着焕然一新的味道。
肖衍眉宇微皱，刚踏进去的一只脚停滞了片刻，这才放下，审视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掠过，最终，在落地窗前站定。
“这些东西，统统换掉。”
陆琛在他身后低声吩咐。
“这……”
肖岚的助理有些犹豫，这都是总裁特意让人将之前肖弘副总的办公室重新装修过的，选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就连装饰品都是总裁亲自督办，比起总裁的办公室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肖衍并未开口，心里不免腹议，毕竟陆琛之前是跟着总裁做事的，虽然现在是副总的助理，可直接换掉，是不是也太不给总裁面子了？
况且，副总还一句话未说……
陆琛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暗自摇了摇头，看向肖衍，“少爷，您看……”
肖衍余光瞥了一眼，生硬的口吻落下，“知道的，以为这是副总的办公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古董行。”
肖衍回过身来，将目光落在肖岚的助理身上，女人跟了肖岚多年，自认早已处变不惊，在肖衍面前却不由得冷汗涔涔，立马回话，“副总，我这就让人换新的。”
“等等，”肖衍叫住她，迈着步子在办公室里走了几步，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唇边勾起一抹凛然的弧度，“既然大姐喜欢，就都搬去给大姐留着吧，免得浪费。”
大姐做这么多，无非就是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比肖弘更名正言顺，也是给公司里有眼力的高管们都看看，他这个弟弟虽然现在占据着最好的办公室，但这公司，还在她手里握着。
他本就无意于这些，既然大姐非要拉着他这么大张旗鼓的立威，也就不要怪他不给面子。
“……”助理又一次吃惊，这一次没敢直接询问肖衍的意见，反而看向陆琛。
陆琛直接伸手催促，“请吧！”
……
陆陆续续搬东西的声音的在办公室里响起，半个小时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个空壳子，陆琛问：“少爷，新的办公用品大概下午送过来，您看一下？”
肖衍不甚在意，“你看着办就好，这个电话查查是怎么回事？”
他把玩着手机，有些烦躁，尤其是一开机就是一连串的未接电话，统统都是与昨晚那个一模一样的号码，直接递给了陆琛。
“电话？”
陆琛伸手接过，“难不成有人给少爷打骚扰电话？”
骚扰，色情电话才对。
那种甜腻腻的嗓音，该是他最厌烦的。
“色情电话？”
肖衍不知不觉说出了声，陆琛一听到这几个字就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被肖衍不悦的横了一眼。立马忍住笑意，转念一想，少爷从回国后，除了顾小姐几乎没有跟其他女人联系过，哪里来的色情电话。
“少爷，这个号码好像有点眼熟。”
陆琛说着，翻出自己的手机，将号码输了进去，出现一个女人的名字，“您看。”
“是她！”
正看着，手机又响起，这次不等肖衍决定要不要挂电话，电话的主人就已经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完美的九头身比例衬托着性感的身形，妖冶的红唇自信地扬起一抹弧度，懒懒的夹着手机，有些幽怨的看向肖衍，妖娆的身段娓娓而来。
“肖大少爷。好久不见，没有存人家的电话就算了，不记得号码也ok，好歹我也是个女人，还是你肖大少爷的初恋，最起码，在我打了二十通电话之后好歹也该回我一个不是？”
肖衍望向带着墨镜的女人，眼底明明白白的写着不待见，“你来干什么？”
女人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伸出一条白皙的大长腿来，在他身边仅剩的一张办公桌上坐下。
肖衍一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就不客气的移开了身子。
女人手搭了个空，身子一个趔趄，倒有些生气了，堵着红唇，像只无尾熊一样缠在他脖子上，红唇弯起，顺便向一旁早已见怪不怪的陆琛抛了个媚眼，“陆先生，麻烦回避一下。”
陆琛低头，恭敬地退出去了。
肖衍扯开她的手，女人却顺着他的手往上爬，柔软的身体更加贴近他结实的胸膛，盈盈一笑，“阿衍，别那么生分嘛，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初恋……啊，不对，应该是初恋兼现任才对。毕竟你爷爷和我父亲可是巴不得我早早嫁给你。”
女人说着，又开始低低的笑了，连带着胸前本就呼之欲出的饱满也跟着颤动。
“柴、君、瑶，”肖衍从牙缝里蹦出来这几个字，俊脸越来越黑，直接攥紧了女人越发放肆的手，将她从身上扯下来。
“你还知道我的名字啊，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不见，你连我叫什么都忘了。”
柴君瑶从桌子上下来，理了理衣服，娇嗔的在他身后朝他抱怨着。
肖衍只觉得烦躁，如果顾琅青是安静的水仙，那么柴君瑶就是磨人的藤蔓，一旦攀上了，就会沿着脉络爬上来，不死不休。
“你该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别自讨没趣，肖家和柴家的就算要联姻，也不会是你和我。”
这一点，早在当年他在两家联合举办的酒会上第一次见到她，就已经明明白白的跟她说清楚了，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该明白，不会再缠上他，看来，是他高估了她。
“呵呵……”柴君瑶痴痴的笑着，从包里摸了一支女士香烟出来，打开了打火机，片刻，点燃了在红唇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她定定的望着这个她一眼看上，用尽手段却得不到的男人。
“你当真以为，我还喜欢你，别忘了，这个世界上，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没有你肖衍，地球照样转，我柴君瑶依旧活的有滋有味。”
像是要证明给他看似的，女人走在他跟前，收敛了眼中的爱慕，扯着他的领口。将他拉下来些，将嘴里含着的烟雾轻轻的吐在他脸上。
下一刻，肖衍俊美紧蹙，将她手里的烟掐灭，丢尽了垃圾桶，近距离看着女人原本较好清秀的面容画着乱七八糟的烟熏妆，眼里也不知道是一夜未睡还是有意用化妆品画出来的阴影，混合着烟味跟出来卖的女人似的。
心里免不了一阵异样，拉着她去了洗手间，柴君瑶还以为他开窍了，攀上他的脖子，就欲亲上去，被肖衍强硬的摁着头，一手打开了水龙头，开到最大，将她的脑袋摁了下去，冲刷着她的脸。
“唔唔唔……肖衍……你……干什么……”
柴君瑶挥舞着双手，却抵不过肖衍的力道。直到一张脸终于恢复了大家小姐的清秀可人的模样，肖衍才停下，抽了干毛巾下来。
柴君瑶衣服半湿，本就性感光滑的衣料更是紧紧的贴在身上，挣脱不过，倒是注意到肖衍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索性任由他动作，像是小时候追着她喊哥哥一样乖巧地仰着脑袋，“阿衍，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今天化的妆，我记得，你最喜欢我不化妆的样子了，以后，我不化妆，也不抽烟，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柴君瑶眯着眼，见肖衍拿了干毛巾，轻轻合上眼。然而，肖衍只是将毛巾贴在了她的脸上就从洗手间出来了。
他好整以暇地站定，不用回头，也知道柴君瑶就在他身后。
他蹙眉，俊美的脸浮现一丝决绝，“你明白的，我们之间从未开始过，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我跟你，都不会有半点瓜葛。”
柴君瑶眼中泪光浮现，“你是不是找到别的替身了？所以才不喜欢我了？”
“胡说什么！”
肖衍不自然的别开目光，眸光复杂，尤其是女人口中的‘替身’二字，让他不自觉的想到另一个女人，心里的异样更甚。
“你看看，”柴君瑶将自己刘海全都拨开。非要让他看明白似的，指着自己的脸，“你不是说，再也没有比我更像她的女人了吗，反正她不会再回来了，我不介意成为她的替身，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回到从前。”
女人执拗的目光提醒着肖衍，几年前的自己有多麽幼稚，他扶着柴君瑶的肩膀，幽深的眸子直直的望进她的眼睛里，“君瑶，你听好了，我已经放下她了，你跟她再像，我也不会再认错了。”
更不会在一个无辜的女人身上，寻找另一个人女人的影子。
这两年，他只身一人在国外，很多事都想开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执着一个自己从来都得不到的女人。
看着表哥为了一个人如此痛苦，他更是坚定，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那我呢，我算什么？”
柴君瑶两行清泪滑下，怔怔的后退了两步，泪眼婆娑的控诉，“你一走就是两年，音讯全无，要不是我哥从肖家回来，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已经回来了，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却不肯和我说一句话。”
她越说越伤心，难堪的笑了几声，斜眼看他：“两家的联姻势在必得，你知道的，你根本逃不过，肖家要想在这座城里长长久久的安稳下去，离不开我们柴家的支持。”
肖衍：“……”
“阿衍，”柴君瑶抬手擦了眼泪，见他无动于衷，更是深吸了口气，了然的大笑，“阿衍，实话告诉你，我早晚有一天是要嫁进肖家的，肖家可不只有你一位少爷。听我哥说，你打断了肖弘的一条腿，你说，你不要我，我嫁给他好不好？”
“肖弘不适合你。”
“他不适合，那你告诉我，谁适合？”
“……”
从以前到现在，肖衍唯一对不起柴君瑶的，就是当年给了她希望，却又亲手掐掉，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欠她。
感情这事，最是勉强不来，他不想害她，才会选择放手。
如今，柴君瑶的话却是变了味道，他最讨厌被人威胁，也从不接受别人威胁，薄唇微微抿着，半响，他轻启：“你不会！”
聪明如她，是不会拿自己的终生幸福来当赌注，否则，依着柴君南对妹妹的宠爱，早就当着老爷子的面应承了婚事。
“哈哈……”柴君瑶对上他犀利的深眸，先是怔了一下，既然笑出声来，声音越来越大，一开始还是好听的，到头来像极了电视里的女巫。
她从包里抽了纸，将眼泪统统擦掉，身上的弱势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若上演了一场好戏刚刚结束似的。
重新坐上了桌子，也不管高高分叉的裙摆有没有春光乍泄，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淡然的补着妆容，不再是夸张地仿佛醉生梦死的烟熏妆，换上了时下最是青春靓丽的妆容，整个人焕然一新。
自始至终，肖衍都没有多说一个字，办公室里除了她屁股底下的那张办公桌，也没有多余的椅子可以坐。
肖衍索性打开了窗，任由清风吹进来，吹散一室的香水味。
啪！
柴君瑶合上了粉盒，缓缓在他身后停下，很轻的顺着他的腰腹抱了上去，不等他推开。就自己放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她上扬的势在必得的眉眼，如同她的话一字一句，“我不会放弃的。”
只可惜，这一切，肖衍看不到。
啪嗒啪嗒的高跟鞋摩擦着地面，越来越远，最终，柴君瑶开了门，路过陆琛的时候，身后怕了拍他的肩，眸光妖冶，半开玩笑办事认真的叮咛，“陆先生，我们家阿衍就拜托给你照顾了。”
“少爷……”
陆琛进来，本来还以为这柴大小姐此番前来，又要大闹一番，难免有些不放心。
“去送送她吧。”
肖衍淡淡吩咐，他说着‘送’，陆琛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柴君瑶和他那个处事圆滑的哥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顺着他查下去，一定会查到顾琅青头上。
那个女人那么单纯，遇到柴君瑶怕是……
他这是在担心那个女人吗？
“少爷，我这就去……”
“等等，”肖衍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想了想，还是作罢了，“不用管柴君瑶了，先忙这里的事吧。”
“是！”
怎么感觉少爷今天有点反常，不过，陆琛转念一想，少爷自从回国，反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不过，这次不知又是为了谁？
公寓里一片安宁。顾琅青洗了澡，只穿着一条素白的连衣裙从浴室里出来，赤着白嫩的脚丫抱了电脑出来。
夙允霖临走之前留给她一份关于新晋女歌星最新一期mv的资料，让她熟悉之后，过两天带她过去与mv的负责人碰面。
女歌星的身份背景已经全部装进资料袋里了。
顾琅青打开了电脑，将资料袋里的东西掏出来，将‘柴君瑶’三个字输进去，还未等画面弹出来，就听见门铃在响。
小眉心一蹙，这个时间会有谁来呢？
她将电脑随手放在沙发上，穿了拖鞋跑过去开门，未干的发丝在空中摇摆，挥洒着清爽的水珠，小脸说不出的干净。
“请问，你是？”
顾琅青看着门口带着亮眼的蛤蟆镜，又一身新潮的年轻女人，有别于明瑜的盛气凌人，女人同样性感。浑身上下却透着一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的味道。
“这就是肖衍住的地方？”
女人不请自进，将公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做了美甲的手指放在唇边，有些挑剔的点评，“装饰倒是不错，就是地方小了点，跟肖家主宅可差得远了，也难怪，毕竟这里以前只是艺人的集体公寓而已。”
顾琅青听他提到肖衍的名字，听口气倒像是对这里很熟悉似的，上前询问：“小姐，你找肖衍吗，他不在。”
女人仿佛才注意到她似的，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从上到下，继而蹙眉，摘下了蛤蟆镜，见她穿着没什么特色又没有价值的裙子，压根没把她当主人看待。
“你是这里的保姆吗？”
顾琅青茫然的摇了摇，见她盯着自己没什么敌意，说出的话也好像只是习惯了而已，也就没多在意，浅笑着解释，“我是顾琅青，圣庭的艺人，夙总监和肖先生都去公司了，你要是找他们，可以直接去公司。”
“圣庭的艺人？”柴君瑶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色。
顾琅青点头，但柴君瑶明显不信，“圣庭的艺人早就不在这里了。”
她虽然不和新人在一起训练，但也知道，普通的新人都有统一的地方有专门的老师进行系统化训练，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穿着这么随意，活似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况且，根据她的调查，这里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成了夙允霖的私人住所，早就不属于艺人的公寓了。
顾琅青第一次见她，在不知道她的身份之前，也没法透露她为什么会住在这里，更没有义务跟一个陌生女人解释这一切。
“小姐，你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方便，我可以代为转达给夙总监或是肖先生。”
一口一个肖先生倒是叫得挺溜。
“你跟肖衍很熟？”
“……”
“你一直住在这里？”
“……”
“你们是什么关系？”
“……”
“说！”
她一吻一逼，那张嘴不喘气的问个不停，顾琅青压根没有回答的机会，眉心紧蹙，“小姐，麻烦让别人回答问题之前，最起码请先自报家门。”
“哦！”柴君瑶习惯了周围的人围着她转，接她的话，早就忘了这回事，这会儿急切想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和肖衍是什么关系，只好耐着性子说：“我姓柴。”
……这就完了？
哪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
见顾琅青一脸茫然，全然不知道自己是谁，柴君瑶哼了一声，拨了拨自己的长发，指着自己引以为豪的漂亮脸蛋，“真的假的，你是从外星来的？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她说着，还摆了一个最具粉丝喜欢的标志性姿势。
顾琅青看着她扭腰提胯的硬凹造型，只觉得变扭的姿势十分的累，毫无美感，摸了摸半湿的头发，隐约猜到这人指不定是公司的哪个艺人吧？
只是，圣庭集团每年推出的新人不胜枚举，小有名气的也大有人在。
顾琅青听从夙允霖的，一直将重心放在学校和演技的锤炼上，根本就没有过多的经历去研究其他。
对于柴君瑶自是不认得。
“你很红吗？”
超君瑶气的脸涨红，被她一问，反倒是噎住了，“算了，不知道就算了，看你这样子，脑子也不灵光，也不可能是肖衍喜欢的类型。”
后面的话纯属她在自说自话，声音低得顾琅青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咳咳咳……”
柴君瑶清了清嗓子，正式介绍自己，“我是柴家的大小姐，柴君瑶，肖衍的未婚妻。”
柴家虽然不如肖家的名声响亮，不过也是出了名的医学世家，难怪这个女人身上透着一股子养尊处优的味道。
“原来是柴小姐，请坐！”
弄清了她的身份，又听闻是肖衍的未婚妻，顾琅青自然是好礼相待，断然没有将她赶出去的道理。
“柴小姐，请喝水！”
她给柴君瑶倒了水，又想着该给肖衍打个电话，于是就给肖衍打了过去。
“喂，肖先生……”
她刚一开口，手机就被柴君瑶一把抢了过去，疾声厉色的问：“你干什么？”
“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吗？”不知道这柴小姐哪根筋不对，顾琅青盯着她紧握着自己手机的手，好脾气的解释，“我只是想跟肖先生说一声，你在这里，免得你一直在这里白白等他。”
“哦，不必了，我不是来找他的。”
要是让肖衍知道她不请自来，擅自就来他住的地方，只怕今后连公寓的大门都摸不着了。
为以防万一，柴君瑶挂了电话，才将手机还给顾琅青。
顾琅青看着眼前神经兮兮的漂亮女儿，反问：“你不找肖先生，那来公寓……”
“是这样的，我只是想给他个惊喜，万一他提前知道了，岂不是就完了。”
“真的？”
怎么觉得她有点不自然呢。
“那个，”柴君瑶被顾琅青清澈的眸子盯着，总觉得心虚，抬手扇了扇，更是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正好肚子叫了，索性厚着脸皮说：“我饿了，能在这里蹭顿饭吃吗？”
呃……
“……那好吧，昨晚炖的排骨汤还在冰箱里放着，柴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
“好，那你先坐一下，我去厨房。”
柴君瑶随口应着，等顾琅青的身影消失在厨房，立马在公寓里探寻着肖衍生活过的踪迹。
她就不信，凭她柴君瑶的魅力，拿不下肖衍。
圣庭，总裁室。
肖岚正在工作，听见外面有些吵闹，打电话给助理也没人接，自己起了身，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顿时脸色阴寒。
此时，门口大大小小堆满了办公用品和一些昂贵的装饰品，除了搬运贵重物品的工人，竟然连前去迎接阿衍就任副总位子的几位高管都成了苦力。
“这是怎么回事？”
肖岚冷艳的五官透着寒意。
助理上前，为难的说道：“总裁，少爷……副总说办公室里的东西都要换新的，这些让给您搬过来。”
肖岚面上一凛，胸口气的闷了一块，让肖弘在公司里作威作福的这么长时间，她不过是像借这次阿衍进来好让外人看看，她和阿衍才是肖家的继承人，肖弘那个作威作福的私生子，除了手里的股份，什么也不是。
没想到，肖衍竟然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她。
“总裁。这些东西？”助理唯唯诺诺的问。
肖岚眉头凝成一片，没有回应，直接踩着细高跟去找肖衍。
陆琛正打电话让人送货过来，见肖岚来了，忙问好，“大小姐。”
此处无外人，陆琛便按照家里的称呼。
“阿衍在里面？”肖岚说着就要进。
“在，不过，大小姐若是因为办公用品的事，最好不要这个时候找少爷。”
“……怎么回事？”
陆琛压低了声音，好心提醒，“柴小姐来过了！”
……
顾琅青端着汤出来，客厅里已经不见了柴君瑶的影子，顾琅青将碗放在餐桌上，喊了一声，无人应答，又见肖衍的房门开着，想来怕是柴小姐进去了。
眉头微拧。这个柴小姐，擅自进别人的房间，总归不太好。
推门而入，房间里整整齐齐，唯独见肖衍的床头柜开着，而超君瑶此时就蹲在柜子跟前，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动也不动。
“柴小姐？”
她小声提醒。
柴君瑶回过神来，忙将手里的东西藏了起来，一把合上了柜子。
等顾琅青走近，正见柴君瑶在偷偷抹眼泪，眼眶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悬而未落的泪珠，心里的疑惑也顿时被转移了。
“你没事吧？”
该不会是她跟肖衍吵架了，一个人偷偷来公寓，所以才不想让肖衍知道，她在这里？
想到肖衍那人大部分时候都冷着一张脸，说话又毒舌，忍不住有些同情她，也不点破她眼眶里的湿润，只是握着她的手将她带出来，顺便关上了门。
“你不是饿了吗，我热好了排骨汤，趁热喝点吧。”
她带着笑意，很平常的一张脸，却意外地让人心里一暖。
柴君瑶点了点头，喝了两口，又放下，看顾琅青对这里这么熟悉，一定常常住在这里，便拉着她的手摆脱，“顾小姐，你帮帮我吧。”
她突如其来的热情让顾琅青一时有些诧异，从她手里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要是能帮得上忙。一定会尽力帮你。”
要是能凑成她和肖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柴君瑶狠了狠心，将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收起来，悄无声息的塞进了包包里，双手紧紧的握着顾琅青，“你答应我，不要告诉肖衍我来过这里好不好？”
“……”
“拜托，就算我欠你的，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我答应你，不告诉肖衍。”顾琅青拗不过她，想着又不是什么大事，便答应了。
夜晚，肖衍回来，朝公寓里四处张望了一眼，好像在找着什么人。
顾琅青注意到，想来定是两人吵架了，“肖先生。你回来了。”
“恩！”
女人温润的小脸映入眼底，肖衍应了一声，想到柴君瑶，随口问了一句，“今天有人来过公寓吗？”
顾琅青心里疙瘩一声，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又补充道：“没有啊，今天只有我一个人。”
为避免他再问，顾琅青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电脑收起来，回了房间。
等她把电脑再次打开，看清上面柴君瑶的长相，才惊觉，这不就是自称是肖衍未婚妻的那个柴小姐吗？
砰砰砰……
她还没消化掉这个巧合，房门就被敲得声声作响。
刚开了暗锁，房门就被他用力推开，紧接着，高大的身子压下，死死的钳制着她的胳膊。
肖衍面目可怖，带着一股子让人害怕的寒意，几乎是咬牙切齿。
“说，东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