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牢笼是放在平地上的，她从里面往外看到的万丈深渊都是假的，是被幻术营造出来的假象。
外面是一个更大的牢房，但这个牢房看上去正常多了，确实是在山洞里，简称：地牢。
“有没有觉得很有意思？你在里面看到的是假的，可是我们在外面看到的你却是真的。”
轩辕归铭毫不留情地戳中了紫月的痛处。
紫月绕着这个三十乘三十乘三十的铁笼走了一圈，发现里面所有的东西，外面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难得看到你这种表情，你在里面做什么，我们都看得到，就连你晚上睡觉说的梦话，我们都知道，娄紫月，有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完了？”
那一刻，娄紫月咬了咬唇：“我……”
好想看到她被击垮的那一刻，轩辕归铭继续击溃她的心理防线：“被人当成宠物豢养的感觉不错吧？失去自由不说，还没有任何**，而且你自己对这一切都毫无知觉，不知你此刻做何感想？”
所以他不顾夏子陌的警告，继续说下去：“你曾经的骄傲已经不值一提，此时此刻得到的羞辱，都是败你的善良所赐。你可曾后悔过收他为徒？可曾后悔过对他倾囊相传？娄紫月，你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耳边是轩辕归铭一遍又一遍的质问，看着眼前的一幕幕，紫月终于把理智的弦绷断了，摇头大叫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她颓然地扶着墙壁，捂住心口，那里钻心的疼。
她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
就算是背叛她的师兄，也不会这样折辱她。
师兄说的对，真正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她做不到，做不到这样都能无动于衷，她想杀了这些人，杀了这里所有人。但是，她做不到，她还不够强，她需要更多的力量。
暗地里，她的眼中闪过一抹锐色，若是今日站不起来，被他们摆布，那才是真的懦弱。
“轩辕归铭，你不要再对她说这些了！”夏子陌看到她无助的样子，赶紧上去扶住她，却发现她整个人都靠了过来，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样子。
轩辕归铭也发现了这点，突然觉得没什么趣味了，于是抛出一句：“夏子陌，她不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了，你不要再犹豫了，就今天吧，免得夜长梦多。”
“闭嘴。”夏子陌瞪了轩辕归铭一眼，扶着紫月，穿过一条又一条的甬道。
紫月发现这里的通道又长又窄，似乎是被他们提前布置过了，一路走来，几乎没有碰到任何人。
他们是在往上走，假如这是个山洞，那么上面应该是离山顶最近的地方。
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甬道豁然开朗。
他们刚一进去，后面的石门就关上了。
“噼里啪啦……”火盆上的火焰燃烧起来，照亮了密室，这方密闭的空间有百平方米，中间是一个略高的祭坛，祭坛的四角上各放置着一颗黑色的晶核，祭坛上用白线画出了一道道奇怪的符文。
轩辕归铭指着祭坛，对紫月命令道：“你上去。”
娄紫月怔住，眼里满是不解：“这是什么？”
拂开苍青色的衣摆，轩辕归铭斜睨了她一眼，道：“娄紫月，你是聪明人，不想皮肉受苦就就好好配合，不然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
紫月面色紧绷，心想，要是真死了倒也罢了，万一……枭夜一直没有回应过她，他好像认定了今天的事，需要她独自面对。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犹豫，夏子陌想了想，说道：“我陪你上去吧。”
祭坛并不高，只有三个台阶，夏子陌牵着她走上台阶，穿过祭坛上一道道奇异的符文，最后在圆心处站定，紫月往下一看，她踩在了以她臂长为半径的圆圈里，这个圆圈是用白色石灰石画成的。
起初她没觉得这个圆圈有什么问题，后来才发现……
松开了她的手，夏子陌站在对面，特意站到了圈外，挣扎了几息，问道：“你，最后还有话要交代吗？”
问她临终遗言吗？娄紫月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后悔，后悔认识你。下辈子，我不要再看见你！”
说完，夏子陌怔住了，还没等他回答，轩辕归铭就替他给了紫月答案：“很不幸，你的下辈子还是要和这位一同渡过了，而且生生世世，都要和他在一起了。我说过了，娄紫月，想解脱？不可能！”
虽然预料到会是这种结局，紫月从轩辕归铭的嘴里听到的时候，还是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嗡嗡嗡……”祭坛有规律地颤动起来，娄紫月微讶地看到夏子陌走进了圈内，张开双臂，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道：“师父，我最后一次喊你师父，对不起，徒儿对不起你，你能原谅子陌吗？”
“我不会原谅你。”
当娄紫月说完最后一个字，瞬间就听到了利刃从左后方刺进来，接着从左心口出来。
紫月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左胸前一片血迹，而且有尖锐的武器露出来。
那一刻，她大张着嘴，好像极度不可思议。
夏子陌拔出刀，抱住她软下来的身体，她浑身都因为失血过多而抽搐不停，这会持续几息，但他知道这很快，她的瞳孔涣散，死亡的钟声开始倒计时。
“嘀嗒……嘀嗒……嘀嗒……”
“没事……放松……越紧张越疼，放松，马上就不疼了……”耳边响起夏子陌的声音，娄紫月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讽刺，她居然会死在这个叛徒的手里。
上辈子被师兄背叛，一枪毙命，这辈子，她被徒弟拿刀从后面戳死，何其相似。
希望枭夜不要骗她！要是死了都不能涅槃的话，那她做鬼也不会放过那只剑灵的！
死不瞑目……
当看到她的眼睛时，夏子陌愣了一下。
她死在了他的怀里，可是她的眼睛没有合上，不可置信，仇恨，愤怒，不甘，哀伤……
“夏子陌，你还有正事。你要是不动手，我替你如何？”
轩辕归铭最后五个字，好像一记灵丹妙药，夏子陌立刻打起了精神，他将紫月的尸体慢慢放下来，紧接着，一道黑色的灵力往紫月的心口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