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背后用意
作者:洛危楼      更新:2020-02-23 15:36      字数:2131

在这一点上,太后与萧谨言的想法不谋而合,对于尤家的中立,他们都很满意,而尤家的尊长——尤穆途老将军更是老谋深算,作为封疆大将长年驻守边疆,手中握有几十万兵马,说厉害他确实有虎狼之势,但是没了朝廷的供养,他也养活不了手下的将士。

西北乃不毛之地,就算硬起来用抢得,一时间也抢不来这几十万人的口粮,何况这几十万人的家小还在关内住着,有几个敢对朝廷二心?

他选择中立,一来为了这几十万大军的粮草能及时运到,不会因为朝廷的派系之争而贻误粮草押运,只要后方哪个关卡挡一下,他那几十万大军非暴动不可。

二来,他长年驻外,如果树敌过多,很容易招人背后算计,参他个不臣之罪太容易不过了,就算查无实据,也经不起朝廷党派之间长年累月的提及,到时别说爵位,就是全家上下的性命也难保不会丢掉。

因此,尤家的中立对本身以及对朝廷两股势力的平衡都相当重要。这么一来,尤妃在宫里的地位也相当牢固,俨然成为了此时此刻后妃们争相攀交的红人。

但尤妃也并不是傻瓜,尤其她身边有莲花这个精明的女人,过于招摇,变成焦点的同时,也会成为众矢之的,没人能保证尤家不会像庄家一样,瞬间从天上掉进地狱,因此尤妃相当聪明地选择了低调。

莲花如同往常一样,每隔几天就会来翠玉轩一趟,与其说是为了尤妃交际,不如说是为了给钟锦绣通口风,关于朝廷上的事,她知道的自然比她多。

钟锦绣的草书已经大致练成了,一个“草”字写出来后,到让人不大相信这字出自一个女人之手。

莲花拿开压纸石,将纸展开,“人人都说本朝帝师张签是狂草第一人,我看娘娘这气势也不输他!”

钟锦绣在洗笔盆里涮着笔,但笑不语,如果论起本朝狂草第一人,怕是只有他了吧?这世上恐怕只有她跟张签知道谁该是岚国狂草第一人,无论笔法还是气势,能出其右者目前还没见到。

可惜他始终只用楷体,从不将狂草示于外人,连她也只见过一次,那句“云落地,动堪比山。”

字字狂妄,笔笔霸气,想赢过他,以她目前的能力还没这个把握,“你不趁着庄家落马,朝廷混乱的时机对付尤家,怎么还净帮着尤妃躲灾?难不成你改变主意了?”钟锦绣将笔晾于笔架上。

莲花将纸拿到窗前吹风,“此时此刻,谁都不能动尤家,我何苦去触老虎的胡须。”

“怎么没信心了?”将刚洗过的长发撇于一边,比邻着莲花站到窗下。

“兵法云:欲擒其主者,故纵之。”莲花笑得灿烂,惹得钟锦绣也跟着笑了,兵法上哪是这么写得!

“我也只改过史书上的语句,不想你到连兵书也篡改了。”趴到窗台上,让风吹着湿漉漉的头发,似乎很是惬意,“不想复仇了?”

“怎么可能?我活到现在的意义仅止于此,如果想法这么容易改变,我怕早已是某个男人的妻子,在家里相夫教子了,何苦还在这里争来斗去?”

“那你……还是想灭了尤家?”

“对,不过我只要尤穆途死,仅此而已。他的家人……尽量不要伤及吧……”那又怎么可能呢?

“这么说,你还是会继续利用我,让我与尤妃为友与太后为敌,惹努太后,祸连尤穆途,治他个莫须有的罪名?”

“王妃真是聪明得让人害怕。”莲花难得再次笑了。

“你觉得我这么好利用吗?”歪着头,像个倔强的小女孩。

“难道你不知道,从一开始跟你去方昌,跟你承认自己的身份时我就早已经设好棋局等你了?与我交往初始就是您与尤妃关系建立的时候啊,呵呵……”

莲花难得笑出了声音,“你撇下墨香带我出宫,原本不就是想跟我下这盘棋的吗?怎么现在到不承认了——”

钟锦绣闭上眼,笑容满面,笑声也溢了出来,她们这两个爱斗的女人,从开始就决定斗到底的嘛……

墨香坐在穿廊横木上一边听着屋里的笑声,一边缝着衣服,主子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似乎进了岚国就没笑出声过,看来今天心情似乎是好些了,或许大半也是因为叶冉并没有让庄妃死吧?她其实非常重感情,尤其对与自己相似的人就更加在意。

墨香只顾着想自己的事去了,直到感觉不对抬头看时,就见思言正站在叶冉身后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赶快去禀报,吓得墨香差点把手上的衣服扔掉。

本想先蹲下福身请安,叶冉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动,他像是不想打断她的笑声。

送茶水的丫头端着托盘出来,没想到抬头第一眼正好瞧见萧谨言倚在游廊柱上,第一次正面瞧见王爷的脸,吓得僵在了当场,萧谨言轻微地歪头示意她退下,眼神很温柔,惊得小丫头心怦怦直跳,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迈步时恰好绊到了门槛,整个人扑了出去,萧谨言一手接住托盘,一手揪住了小丫头的袖子,没让任何声音去打扰屋里的笑声。

小丫头红着脸抱了托盘跪倒,毕竟是个芳心易动的年纪。萧谨言没再作声,墨香赶紧拉了小丫头的袖子拽到一边。

“墨香——”钟锦绣揪着长至腰际的黑发走到门口,头低着正在解缠在腰带上的一绺长发,“拿把剪刀来,我要剪掉这撮老不听话的头发。”

墨香哭笑不得,宫里规矩,女人的头发是不可以乱剪的。

叶冉站直了身子,像是等着她抬头看他。

钟锦绣并没有抬头,只顾着解腰带上的头发,不知为何,解了半天没解开后,忽然转了身子,也不再要剪刀了。

萧谨言忽然勾起唇角笑了,并抬脚跨进了屋里,他知道她已经发现他了,可能觉得刚刚那执拗的举动有些丢脸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