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母皇找你！”

慕月凰回到春风阁，便看到在哪里等待着的小妹，慕情染。敏感的发现，慕情染对她的态度，有些微的僵硬。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情染说完话便低着头，看也不看慕月凰，她最近无端的烦躁，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小姐姐长，小姐姐短的家伙消失了，不见了，她甚至的动用府尹的力量，亲自上门去问那人的父母，可是却是半点消息也没有得到。

那个人就好似人间蒸发，没有半点踪迹，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心突地一疼，想起那消失的人，她以为她对他只是姐姐对弟弟的感情，也曾明确的告诉那人，她爱他，但是是姐姐对弟弟之间的感情，没有别的。可是为什么现在看不到那人了，她缺是这般的难受，忍不住眼中的湿润。

“怎么了？”慕月凰走过去将慕情染抱在怀中，虽然慕情染什么也没说，可是她能感受到她的难受，那种忍不住的痛与泪。

“姐……”慕情染终究是无法忍住，哭着扑进慕月凰的怀中，哽咽的道：“我找不到那人了，我以为我不爱他的，可是当失去他的身影，我觉得胸腔里的心好痛好痛，我觉得我的灵魂好像有一半也被带走了一半，空落落的。”

慕月凰抱着慕情染的手一停，身体僵直。

“柳河洛不是在府里吗？”扬起一抹微笑，慕月凰暗道自己的敏感，情染喜欢的是柳河洛，她不可能知道那人不是柳河洛。

“不是柳河洛，不是他。”慕情染揪着胸口的衣衫，泪眼朦胧的抬头看着慕月凰，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以为我喜欢柳河洛，不喜欢他，可是但他消失的没有踪迹的时候，呜呜，我却感觉如此的心痛。”

慕月凰嘴角仍旧扬起一抹微笑，只是那么微笑已经变得空洞不已。慕情染没有发现慕月凰的变化，她整个人沉沁在失去了那人的痛苦中，慕月凰看着慕情染痛苦的脸，泪流满面的模样，神情显得有些雾霭。

嘴角上的笑容仍旧是那样，却给人一种雾霭茫茫的不真实之感。

慕月凰抬手，她想要拍拍慕情染的背，安慰慕情染，然而终究是无力的垂了下来。她心中浮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看着慕情染，眼中闪过懊悔。她想问是不是她心中知道的那个名字，可是却不敢问。

“母皇还在等着，大姐先过去一趟。”慕月凰轻柔的擦拭掉慕情染脸上的泪泽，微笑的看着慕情染，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一切都会好的！”

哭过之后的心里稍微好受了那么一点，慕情染看着大姐，发现大姐的心情有那么点凝重，连忙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水，露出一张笑脸，“大姐，我没事的。真的！”

“恩。大姐先走了。”

慕月凰转身离开，步伐有些急切，她怯懦了，不敢在与慕情染呆在同一个屋檐下，不敢在对上慕情染那真挚明亮的眸子。想起那最后一抹笑脸，明显是怕她担忧而勉强出来的。

情染，是大姐毁了你的幸福吗？

原本以为给你的便是幸福，却不曾想，毁掉你的幸福。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吗？

我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却忽略了，我给你们的，是不是你们想要的。

慕月凰的心情沉重，当她站在慕青云的面前时，显得有些茫然呆滞，心不在焉的感觉。

“出了什么事情？”慕青云看着慕月凰，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不可能那么狠心，看着她这样的模样，她的心隐隐的作痛。

“没事。母皇找我何事？”

慕月凰看着慕青云，眼中闪过一抹痛。她毁掉了情染的幸福，自己又怎么能幸福呢？黎烟，凤黎烟……

“母皇希望你，将一切让与青王。”虽然此刻的慕月凰的模样让她担忧，但是想到青王，想到当初母皇临终之前的托付，她在不忍心，也要说出来。

“月凰知道了。三日后的大婚，改成青王的吧！”

慕月凰没有反对，目光看着某一处，神情中充斥着一抹寂寥无神。看了一眼，没有发反应的慕青云，慕月凰微微一笑，“我说的都是真的，至于血瞳男子。月凰心中有数。”

“月凰，你没事吧？”慕青云总算感觉到慕月凰的不对劲，她担忧的看着慕月凰，难道自己的决定再一次伤到了月凰吗？

“母皇无事，不关你的事，真的。”慕月凰扬起雾霭的微笑，眼睛无神的眨动，“若母皇无事，月凰便告退。”

出了皇宫，慕月凰看着来来往往热闹的人群，低着头，走到一处拐角处的屋檐下，背靠着墙坐在那里。就那样看着来来往往的街道，看着那些人为了几文钱在那里砍价，看着卖糖葫芦的人被一群小孩子围住，一个个捧着买到的糖葫芦脸上幸福的表情。

看着看着，泪流满面。

“红尘俗世，有什么事情值得伤心的呢？”

一个靠在墙边的老乞丐看着泪流满面的慕月凰，咬着口中乞讨而来的馒头，一双眸子有着看透一切之后的淡然。

“红尘俗世，若无世事可伤心，那还是个人吗？”慕月凰没有看向那老乞丐，只是呢喃着，自己一个人问着自己。

老乞丐听到慕月凰的话语，那原本吃着馒头淡然的表情消失，看着手上拿着的馒头，觉得没有了半丝食欲。“佛说，七情六欲皆苦！”

“红尘有情，情真则甜，情假则苦。佛曾有情？”

慕月凰仍旧没有看向那人，她似乎只需要一个人在这样一个时候和她聊聊，听听她心底的话。

“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

“呵呵。佛，真的存在吗？若有，能否度我？”

“我说：我情愿做红尘路上一颗忧郁的石子。

水湄，绿堤，枫桥。

一潋柔波，撩了风动，软了尘心。

你说，前世我们约定，

在紫藤花铺香的月晚，我们相见。

紫藤花……地老天荒！

长相守，意悠然，纤指冰弦，琴瑟永合。

愿十年渡，百年枕，千年缘。

佛曰：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你们只有思之苦，无姻之缘，

未看破红尘方为上岸。

我说：我仍愿做红尘路上一颗忧郁的石子。

莫愁湖，风寒轻拢烟雾…

长亭路，目断不知归途…

碎香，凝寒露，心仍执著。

于是

佛曰：苍生难渡！

哈哈哈哈哈哈！苍生难渡！”

慕月凰终于转头看着那老乞丐，看着那老乞丐，吟咏着，大笑着，笑容沧桑，却无泪可落。

“大悲无泪。”慕月凰挑眉，冷讽的看着老天，“却说苍生难渡，但，佛可曾渡过？”

“我愿之手杀戮天下，坠入地狱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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