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志勇狐疑地看着脚医，怎么看他都感觉他不靠谱！脚医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痞痞的眸光带着一抹玩味色彩：“怎么，不信老子的医术？”
“信哩！信哩！怎么会不信哩！要是不信老汉我也不会在大雪天去请你来哩！”老汉好像很怕得罪他似的。从脚医进来起，老汉一直都是很恭维讨好的样儿。
尽管董志勇心中疑虑重重，但是碍于主人的身份他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情绪！
“你信不信对老子来说无所谓，老子是担心你出了咱乌镇之后就败坏老子的名声！”
脚医有些生气地说！
“哪能哩，不会的！谁不知道咱乌镇的脚医医术高超，就连城里的大官都来看病哩！”
老汉赶紧地打圆场，狗腿地从耳朵上取下董志勇给他的香烟，双手重叠着递给他。
脚医看看没接！
董志勇识趣地从炕头的外衣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递过去“神医啊！不知者不为罪么！来来来，抽支烟败败火！”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对方接过烟，嘴角慢慢扬起！这是胜利者的姿态。看到强劲的对手服软，聪明的人知道适可而止！他也不急着抽烟，而且将董志勇刚给他的那一支香烟夹在耳朵上，才慢悠悠地从医药箱里取出一粒枣儿大的中药丸递给董志勇。
“可以化成水了再喝，也可以嚼着服下去，总之就是必须吃进肚子里了才有效。看这种普通的小病那是小菜一碟……”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收拾药箱。
老汉赶紧附和“那是！那是！您这是高速炮打蚊子了！谁不知道脚医是专看疑难杂症的哩！”
“错，老子不光是看疑难杂症，老子是专攻不孕不育的好不好！”
董志勇一听，眼冒精光“哦，你的专攻可见成效？”
脚医认真的看了一眼董志勇又看了一下炕上的妩晔说，“兄弟，你老实说吧，是不是还没有孩子？看你的面相天平饱满，地阔方圆！是个子孙满堂的有福之人呀！真要是没孩子的话问题一定出在——噜！”
脚医对着妩晔噜噜嘴。董志勇明白：这家伙错把妩晔当成他媳妇了！
他也懒得辩解，感情这脚医是凭面相在看病的——庸医！
他在心中大骂！
“你们乌镇的计划生育搞得好，一定是有你的功劳吧？”董志勇漫不经心地说，完全没有注意脚医的表情！
等到他意会过来时，人家早背上医药箱气呼呼地离开了！
董志勇愕然“这就走了……”
老汉苦着脸说“小伙子，你说到他的痛处了！”
“哦，我说什么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刚才挖苦他医术不行，把乌镇医得不用搞计划生育是吧？”老汉眼角上挑，肯定地说，
董志勇笑笑，算是默认了！
“你刚好说错了，他的医术是真的没麻哒，咱们乌镇生育指标年年超标，为此，他没少挨批，还被镇里的计生部门关了好几天！”
“真有这事么？”董志勇的瞳孔放大，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两个分贝！
老汉笑了“他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事情……”
董志勇心绪飘在半空，他一直没孩子，媳妇天天补，都补成大象了依然没见动静，要不要来试一试这个庸医的医术……
那是后话了，眼下首要的任务是让妩晔把药喝了。还要赶紧给陈老打电话说明今天的情况。
老汉家中基本没怎么用电，唯一的电器产品是手电筒，老俩口很节俭，晚上基本都没怎么用电。
董志勇给妩晔喂完药，拿出自己的手机才发现没带充电器。
懊恼地扔了自己的手机，抓起大衣套身上正准备出门去找个地方打电话，正好碰上老妇人回来。老人家全身雪白，黑色的围巾连头带脸裹了个结实，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你要出去么？不好走哩，路滑！”
“婶，您快回屋歇着吧，我出去打个电话！”
老妇人转动着笨拙的身子，指着院门外的方向“东头村口有一家小卖部，你去吧，那里可以打电话！”
董志勇千恩万谢地别过老妇人！
打完电话，他顺带买了两瓶酒回来。老汉一直喝的是自己酿制的青稞酒，虽然没有卖的酒味浓，但也能凑合着喝。
晚饭是山里人惯吃的山芋米拌面，妩晔稀里糊涂地吃了一点，昏昏沉沉的继续睡。
老汉子高兴得不得了，难得有人陪他说话喝酒，而且还是喝的商店里买的酒，自然就多喝了几杯！
夜里，风声渐渐变得小了。
老实巴交的老妇人扶着喝醉的老汉子在炕尾躺下，她尴尬地看着董志勇“那……个，小伙子，我们家就两床被褥子，你们凑合着挤一挤吧？”
说完她自己挤进了炕尾的被子里。
董志勇面露尴尬，叫他挤一挤，和谁挤！
他看了看炕尾又看看炕头。妩晔睡得小脸通红，喝了脚医的药果然还是有一点效果，最起码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初了！
董志勇拿着棉大衣囫囵裹着上半身，尽量睡在靠炕头的温热地方，这样就不得不挨着妩晔的被子了。
凑合着，挤一挤吧！
原本白天就疲劳得不行，硬撑到现在。一旦躺下来，董志勇顿觉全身如散架似的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零部件！屋里的鼾声此起彼伏……
妩晔睡在炕头沿，灶火里的余温烤得褥子似夏天暴晒后的太阳地，再加上药效逐渐的发挥……她全身燥热，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子。妩晔一脚蹬掉身上的被子，翻身挪到凉快的地方。
董志勇睡得正酣，迷迷糊糊之际，一只滚烫的小手抚上他的脸，随后，温热湿润的薄唇贴了上来！带着女子的清香，散发出淡淡中药口味的小嘴找着他的眼，鼻子，嘴唇……
滚烫的小手从他的棉衣里探进出，在他身上轻柔地抚摸，所过之处，无不如绣花针扎过，酥酥麻麻，引起他一阵阵颤栗！
董志勇彻底地醒了，是被妩晔撩拨醒来了！他一动不敢动，僵硬地就如一具挺尸！不敢动，更不敢阻止！
妩晔沿着熟悉的烟草味道找寻着心中的记忆，整个人侧身趴在董志勇的身上，小手还不老实地到处点火！董志勇双手紧握成拳，不主动，不拒绝！不主动是他不敢！不拒绝是他舍不得！
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董志勇！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