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汉军突然准备南撤
作者:春光无限美      更新:2020-02-28 15:36      字数:3330

吕布一觉睡到早晨还未醒,管家硬是把他从梦中摇醒。

管家说:“少爷,快快收拾一下,咱们全家要随军撤回并州去,老爷已经派马车回来装东西了。”

吕布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惊讶地说:“怎么如此突然,这就要撤?”

管家说:“我也不知道,听说是朝廷下旨,镇守边塞的将领带领队伍一律回撤。”

“要撤到哪里去?”

“撤到并州,少爷快快收拾吧。”管家催促道。

吕布哪里有心思收拾东西,而是飞快进入马厩,拉了千里马就走,一出院就跳上马背,打马飞驰而去。

“少爷——哪里去?”管家在后面喊叫着。

吕布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胯下的马如箭一般向前飞速奔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吕布应接不暇,香澜怀孕,军队南撤全家随迁,咋就来得这么悄无声息?让人连个思想准备都没有。他本打算首先说服母亲站到自己一边,然后共同来攻克父亲,最终娶香澜为妻,而眼下哪里还有这些时间?军令一下就要哗拉拉地从河套撤走,没有一点可商量余地,在这样乱轰轰南撤之时,谁还有时间来谈论他和香澜的事情?没人谈就意味着他要把香澜丢弃在五原郡,丢弃在河套大地上,永远不会再相见。眼下无论去找母亲还是去找父亲都是没有用的,即便母亲能够说服,而父亲这道森严壁垒的城墙还是无法逾越。但吕布不甘心,他首先要见香澜一面,然后再作打算,哪怕自己暂时不走也要给香澜一个公道的说法。

吕布来到司马秀家的大门外下马,牛四和马二正好从院内出来,他们一见是吕布,一副讨好的样子,嘻皮笑脸地迎上来,牛四说:“吕少爷,幸会幸会!听说你现在成了保家卫国的英雄了,牛四好佩服!好佩服呀!”

“就是,吕少爷如今名震河套,是家喻户晓的英雄,马二过去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吕少爷多多关照!”

吕布不愿和他们多言,赶紧说:“不要跟我罗嗦,快请你家小姐香澜出来,我要见她。”

牛四赶快说:“香澜小姐随夫人到白马寺上香了,吕少爷来迟了。”

“何时走开?”吕布焦急地问。

“天没亮就走了,现在应该在白马寺上香呢,老爷在府上,吕少爷要不要进去面见老爷?”

“算啦!我到白马寺追香澜。”吕布说着转身上马,刮马一鞭,身后就腾起一串灰尘。

吕布快马加鞭飞驰在荒野之中,穿过茂密的枳机林,跃过密密麻麻的苦豆丛,跳过条条浇灌田苗的小渠,向南河畔驰骋;棵棵柳树从他眼前向后倒去,片片羊群被他惊得四散而逃,只只野兽探颈窥望;天空中有只雄鹰在盘旋,影子跟着他寸步不离,似乎也在欣赏他,或者在与他比试雄姿……

吕布在白马寺前跳下马,丢开马疆就往寺院里奔去,寻遍整个院落的所有人群却不见香澜,连司马家一个人也没有看到,防备有遗漏之处,他再次仔细寻找,但仍然一无所获,连香澜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莫不是牛四那家伙耍我?”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出了白马寺,到草滩逮马时忽然想到司马亮,说不定香澜随母亲烧香后去了二爹家,于是他赶到了司马亮家。

司马亮不在家,司马刚却在。司马刚问吕布说:“吕少爷如此慌张前来找小亮,怕是有急事吧?”

吕布说:“对,是有急事,大叔,您看到香澜到白马寺烧香了吗?”

“噢!那是阳婆没上来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应该返回城里去了,小亮也随她们去了。”

吕布说声谢谢就再次跳上马背,又追回城中,到了司马秀家仍然没有见到香澜,管家告诉他说:“香澜随夫人去云游,谁也说不准她们现在究竟在何处。”

“那你们家老爷呢?我可不可以见见他?”吕布问管家。

管家说:“老爷就在堂屋,请吕少爷进去说话,不过他又喝多了,吕少爷不必计较。”

吕布走进堂屋,就见司马秀醉醺醺地坐在椅子上,脑袋搭拉在肩膀上,两只猪尿泡似的眼睛却呆滞地望着吕布,沙哑的嗓子眼里冲出一串话来:“吕少爷,你来、做……甚?你们这种人家不配和我……说话,不配和我结亲,你当不了我女婿,我……也当……当不了你的岳丈,趁早,趁早给我滚……滚……”接着就咳嗽起来,一声不断一声,直咳得嘴里冒出了血沫。

吕布吓了一跳,转身对管家说:“他怎么啦?为何病成这样还让他喝酒?”

管家悄声说:“郎中看过了,他得了绝症,回天无术,就只能满足他的酒瘾。”

“怎么会这样?”前些天还到军营犒劳将士,咋就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老爷从打郡王太守府上放出来就病了,去军营那是硬撑着去的。”

吕布听了摇摇头,出门而去。

吕布前脚刚走,司马秀立刻站起来,率领管家等人从后门出来,骑马飞驰而去。

吕布叹息着离开了司马秀的府邸,拉着马慢慢吞吞地往家走。他怀疑香澜在故意躲他,司马秀一家人也在故意搪塞他,香澜咋就突然与母亲云游去呢?恐怕司马刚说得也不是真话,这到底是咋回事?吕布边走边琢磨,咋琢磨也不明白。

离吕家不远时,吕布就看到有许多马车在装东西,管家忙得象掐了头的瞎蠓四处乱撞,母亲在帮着管家指挥着家人忙里忙外,一会儿出现在车旁一会儿又进了屋里。姥爷黄万财和舅舅也在帮忙指挥着装车,父亲派来的许多士兵也在帮忙,整个吕府乱成一锅粥。

黄氏终于看见了失魂落魄的儿子,她走到吕布身边说:“奉先,一前晌你到哪里去了?我让萤儿四处找你也没有找见,快快准备一下,马上要上路了。”

“妈,我和香澜的事情咋办?”吕布拉住母亲的手问。

“还能咋办?听说香澜和她母亲一起出去云游,谁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他们不提咱们就算啦!况且你父亲宁愿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也不愿意接纳司马秀的闺女。奉先,妈劝一句,凡事都要从大处考虑,既然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何必要和父亲反目?你不觉得这样不合算吗?何况我们全家现在启程到并州,还咋能顾得上儿女情长?奉先,忘了她哇!要为自己的前程着想,不要为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

“妈,奉先实在是舍不得她呀!”

“当断必断,大丈夫做事情要雷厉风行,快要走了,不要在这儿继续磨蹭啦!”

吕布在这一瞬之间似乎感觉母亲变了一个人,隐隐约约中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母亲所安排,所以他认为母亲有些不近情理,居然如此狠心地拆散他和香澜。可他又转念一想,也许母亲是对的,为了一个香澜让他和父亲反目成仇是不上算的,他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母亲说得对,凡事都要从大处考虑,选择服从父母关顾父母的想法是大,而背叛父母则就大逆不道,就要被世人唾弃,为婚姻和父母决裂更是冒天下之大韪。香澜的事情固然比较大,可他们毕竟没有婚约,为一个没有婚约的女孩子失神落魄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吕布想到此默默离开院子走进自己的屋子,东西已经被人装上了车,随身所带的包裹也已经放在土炕上,四壁空空如也,只有他的画戟无声无息地立在地上等着他,眨眼间就不是自己从小到大所住的屋子了,非常凄凉,他拎起包裹和方天画戟站在地上望着这间屋子久久发呆。

“奉先,姥爷四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已经回到这里?”黄万财皱着眉头走进来。

“姥爷,我们走了您咋办?”吕布转身望着黄万财。

黄万财苦笑一下说:“咋办?姥爷总不该跟你们走哇!家大业大丢不下呀!不象你父亲是行武出身,军队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家。奉先,今后姥爷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了,要听父母的话,不要任性,你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要多跟他学习,学习做人的道理,学习治军之道,姥爷相信奉先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听说鲜卑族又在侵扰汉室江山,将来说不定你要带大军杀回五原郡,到时可不要忘了姥爷,忘了生你养你的家乡呀!”他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并伸手抹上泪水。

吕布鼻子一酸,泪水就涌了出来,他走过去和老人拥抱在一起,并且说:“姥爷,放心吧,奉先忘不了姥爷,也忘不了养育我成长的河套,将来一旦有机会,奉先务必要回来看望您和其它亲人。”

此时黄林过来对黄万财说:“父亲,我们走后你要小心谨慎,提防司马秀找你的麻烦。”

吕布笑道:“舅舅不必担心,那司马秀已经病入膏肓,哪里还有与姥爷争斗的机会?”

黄林不解地问:“奉先,你是说司马秀病得不行了?”

吕布就将他见到的情形说了一遍。

黄万财说:“不可能吧?从来没有听说司马秀有病,怎么会突然间就病得不行了呢?”、

吕布说:“我到处找香澜,到他家亲眼目睹他吐血了,莫非还有假不成?”

“噢!”黄万财噢了一声不再追加追问。

黄林也就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