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毛笑：“额是熟人帮忙找得张校长报的名，其实跟王教练还是个挂搭亲戚，知道有校长照顾呢，额就没提；看不行，额才跟王教练提了，他这才有了照顾。”

“噢，是这样啊。”任照金点点头。

四毛偏着头问：“任哥，你还是个干部呢，手底下要管十几个人呢。”

任照金谦虚地说：“一般个小干部——”

他是在县人民医院上班，总务科的科长。

他又问四毛上学着么还是弄啥着。四毛说自己在开发区亲戚家住着，是个待业青年。

四毛开玩笑地说：“任哥，看你县医院总务上还要扫地么剪花的工人，把娃也招去。”

任照金也开玩笑地说：“能行么。正式的不说，临时工经常雇的，只要你小伙看得上；看你小伙穿这么时髦的，怕是看不上的。”

四毛见这任照金在县医院上班，想着以后肯定会用得到的，就起了结交的心思。他也不是随便就套近乎的，有人可交有人不可交，凭四毛的直觉，任照金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四毛笑着问：“任哥，咱s县有多少人口？”

任照金说：“四十多万人。”

四毛说：“怕是有些人和有些人都住一个县、却一辈子没见过面？”

任照金说：“那可不，正常的很。”

四毛：“所以额看人跟人能遇到一块都是缘份，再能说到一块儿能更是难得的；任哥，学车这事额帮你，能帮啥忙就帮啥忙。”

“那敢情好。”任照金高兴地说。随即又黯然了下来：“不过哥这年龄大，没接触过机械，学起来就是慢。”

“年纪大啥嘛！”四毛说：“任哥，你今年怕不到四十吧？”

“也快了，也快了。”

“就是嘛。”四毛说：“额看任哥你这性格，虽说学得慢一点儿，但只要学会了，肯定是个稳稳当当的老司机。”

任照金开心地笑道：“你这一说，额又有了些信心了。哈哈哈！”

正说着，小田练完了车小跑着过来了。

他笑道：“你们俩聊什么呢？还聊得挺开心的！”

四毛笑着说：“到这里能聊什么啊，就聊学车嘛。”

小田坐了下来：“哎呀，刚才练这一趟，两次倒库虽说都成功了，但车进库停下时车身都有些偏、快压着线，真是手榴弹擦屁股——操心的怕怕。这离考试就剩不到一个礼拜了，就怕到时出现啥差错。要知道，到时心情肯定比到这儿练时紧张。”

四毛说：“这还是进库时车身没回正、或回过火了。记住，看倒后镜，看车身与边上的白线平行不，主要是看车屁股，哪边宽了给哪边微调一下，基本就没问题了——”

小田点着头，任照金也跟着点着头。

四毛：“再就是看倒后镜时，左边与白线的距离稍宽些。为啥？因为你到左边坐着，通过倒后镜看着似象左边宽右边窄，其实你下车一看，两边是一样合适。这可是没人教额自己总结出来的，只传给咱们自己人啊。嘿嘿。”

小田道：“小刘，别看人小，学得可真有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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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收了工，王教练一挥手：“都各骑各驴，芙蓉餐厅会面啊——”

又向四毛招手：“四毛，来，加油去！”

现在每次加油王教练都爱叫上四毛。一开始是给四毛开小灶，四毛乐得观摩下上路行驶。

可今天四毛不想跟着去，他并不喜欢讲那些粗俗的笑话，这两天又是高温；可略想一下，他还是跑了过去。

车子出了驾校，向坡下驶去。

王教练说：“哎，四毛，明个给咱拿日本的片子，有些故事情节的，这个好看，额爱看。”

四毛说“行”。又道：“哎，王教练，你说咱s县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啊！今个儿没事坐到树底下跟那个任照金聊天，这一聊，任照金竟然还跟额姐夫认识。”

“这有啥。”王教练不以为然地说：“这事额也碰到过几回。”

四毛：“任照金说他学得慢，看额姐夫的面子上，额以后看来得帮帮他。”

“那怂货笨得就跟驴一样。”王教练说：“你想帮你就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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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完油，教练车驶到了芙蓉餐厅门口。

王教练说：“四毛，今儿中午一块吃个饭，你车子还在驾校呢。”

王教练撒懒没提送他回驾校一趟，四毛自然也不好提了。

四毛说：“没事，额叫个三轮就回了。”

王教练嘱咐道：“别忘了，明个儿拿日本的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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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考科目二了。

四毛有三件事，其中有两个是愿望。

三哥又要第三次踏上高考的征途了。四毛盼望自己科目二顺利过关，也祈盼着三哥一举高中——如果老天不会让好事都降临，那宁可自己考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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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毛给秦发展发传呼。

秦发展回过来后，四毛说想问秦发展借四百元。

秦发展问干什么。

四毛说，驾校的臭规矩，学员还要轮流请教练吃饭、买烟，一顿饭教练加学员二十二个人，破费不少呢；想到发展哥你这措一点儿。

秦发展说，晚上你到家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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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电话，四毛想起有段时间没有跟小崔姐联系了。

他心里埋怨：我是这段时间学车忙乱，我不打电话你也不给我打传呼；我打你电话你不一定当班，你打我传呼，我一定会回的啊！

四毛拨过了西安秦汉宾馆的服务台座机，听到里面传来好听的女声“你好，这里是秦汉宾馆，请问有什么我们帮忙的吗？”四毛用普通话说：“你好，请找一下崔雯，我是他家里人。”

那边道：“请稍等一下，我看一下她是否当班。”

四毛在心里道，小崔姐，你最好当班啊，这可算准长途，我这两天手头可正紧着呐。

过了约有七八分钟，四毛听到那边传来“喂”地一声，心情一下放松了——是小崔的声音。

四毛说：“小崔姐，是我。”

“噢，是四毛啊，最近还好吗？”

四毛声音闷闷地说：“别的还好，就是bb机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