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校场比试
作者:远芳侵古道      更新:2020-03-05 09:03      字数:5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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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洲军营校场,刺使刘梧陪着魏然一行人,身后跟着得力部将和官员,一路走过。

操场上士兵们排着各种整齐的阵型,轻重甲步兵,弓弩手,骑兵等相互结合,操演着不同的方阵,随着口令起伏,步调一至,变换各种阵型,士兵们高声呐喊着,士气高昂。

魏然心道:这便是刘桐昨夜捣鼓出来的东西了,虽然不甚出彩,但确实深谙兵法之道。

再往里走,突然被一队骑兵吸引住了,他们的操演很奇怪,每两骑牵着一条长长铁链,在场上有几个三丈来高的大木桩子,他们纵马在桩子之间来往纵横,丝毫不乱,一边朝木桩顶上的靶子放箭,一边牵着铁链往地上的大木桩子上绕。

木桩子被绕实之后,纵马一拉,大木桩被拔地而起。

刘梧转头看了一眼魏然,似是想考他一翻。

只见魏然将眉头一展道:“这是……为对付不死亢龙而练!”

刘梧这才展颜一笑,心下欣慰,点了点头,刘桐赞道:“魏将军不愧战神之名,这铁索骑兵的用途,一看即透,这正是我们刺使大人研究出来的,专为对付燕国的不死亢龙。”

魏然赞叹道:“用弓箭袭扰其眼,骑兵缠绕其足,只要拖住了燕人的那几头大怪物,使他们的锐气大减,便可专心对付他们的士兵,刘刺使好手段。”

刘梧笑道:“若是我军中有魏将军这等猛将,也不用这么麻烦,魏将军可是砍下过不死亢龙头颅之人啊!”

再往里便是宽阔的演武场,场边摆着兵器架,十八般兵器俱全,几个马夫牵着一群战马相候,早有人伺候刘梧与魏然端坐主席台上,其余官员和随从都在两侧相陪,刘青则一身鲜红甲胄,带着一队士兵在台下相候。

这是姚姬第一次看到刘青这些士兵,在场的士兵只有三十来个,领队兵卫是一个与刘青年领相仿的青年,一个个全是鲜红战袍甲胃,连队伍后面的几匹战马也是红色的,咋一看上去,像是刚从战场浴血回来似的,这支队伍若上阵,这身颜色对敌人是有一定威摄力的,这恐怕也是刘青选择血红战袍的原因。

姚姬刚才经过这队骑兵旁边时,腰上那个装着百炼钢枪的三寸小盒微微颤了颤,这使得姚姬顿时格外注意这队人马,为首的刘青英俊威武,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多年的征战风霜,在他清秀的脸颊刻上了些许轮廓鲜明的线条。

刘青待众人坐定,从红袍军中先出两人,牵来几匹马,对魏然道:“昨日听说将军身边两位上使弓马娴熟,我们来砌磋一下吧!”

魏然笑应道好,使向南向北二人上前选马,那两名骑兵红衣红马上场。

四个人也没有多废话,一齐上场,各展马术绝技,时而蹬里藏身,时而将马人立,马上直立,倒立,四人在马背上辗转腾挪,台上观赏众人不断叫好,马术四人平分秋色。

魏然与刺使相互捧了几句,只见四人开始在马上飞驰射靶,场中八个大箭靶,四匹快马在靶前驰过,马快箭也快,长箭不断落在靶上,四骑全部跑过之后,八个箭靶竟然每个靶心都插着四支箭,四人每人射八箭,全部中的,无一失手。

对于向氏兄弟的骑射本领,魏然心中有底,但刚才见刺使这边随意在血甲骑兵中叫上两人,就和向氏兄弟平分秋色,魏然不禁对这队血甲骑兵由衷赞赏。

刺使军中人才济济,却也没奈何得了魏然的随从,刘梧有些失落,又招来一位三十来岁的汉子,这汉子相貌英武,身着戎装,挽弓背箭,向台上行礼。

刘梧向魏然介绍道:“这是我军中神射手熊普,任军中射手总教头,善于一发双箭,特来献技,不知将军让哪位下场一试?”

离布上前行礼道:“卑职愿一试”。

刚一下场,熊普一箭中红心,离布跟着射出一箭,亦中红心。

熊普斜眼瞟了一眼离布,跟着从箭壶中抽箭又射,第二箭刚中,又射出第三箭,第四箭……一箭比一箭快,也不看箭壶,前一枝箭还没钉到靶上,后一枝箭已射出,一枝枝箭如流星般直奔红心。

离布心中一惊,当仁不让,跟着便射,两人一壶箭射完,两个靶心上都插满了箭,离布堪堪跟上熊普的速度,却也有些吃力。

台上已有人忍不住大声叫好,这一轮双方持平。

熊普大笑道:“好,能跟得上我这招流星赶月速度的人不多,上使好本领,换靶,接下来我要发双箭了。”

前方换下两个空靶,熊普连发三次,拉弓速度还是很快,也

不瞄,搭上就射,却是每次射出两支箭,六枝箭每个靶心俱中三枝。

这是熊普引以为傲的绝技,他转头看离布如何应对,台上众人眼光也全部转向了离布。

离布笑道:“一箭双发的绝技在下比不上,不过这招三箭连发,请指正”说着左手夹三枝箭再握弓,右手拉弓,射出一枝在左手拿第二枝,由于省下了右手到箭壶拿箭的距离,速度便更快了;离布第一箭是向上稍高稍轻射出,第二箭微高稍重射出,第三箭放平猛射,三枝箭在一瞬间先后射出,飞在空中有快有慢,刚刚好同时订在了靶心,只是前面两箭入靶不深。

这招花样甚是好看,台上众人也纷纷抚掌,熊普笑道:“投机取巧,也真有你的,未免有些华而不实吧”

离布拱手笑道:“惭愧惭愧!”这一轮算离布略逊一筹。

接下来,二人蒙上了眼比听声辩位,四周放置一圈箭靶,旁边一人喊开始,将一石头扔向箭靶,二人听得声音,一齐发箭,同中靶心。

接着抬靶换位,一般扔石,又是齐中靶心,此时离布心中暗道:如此听声辩位,二人最终也是持平,怎生想个办法胜了一局才好。

到第三次扔石,熊普仍中靶心,离布却是等了一下,听出了熊普那一箭在靶上的位置,众人正奇怪间,离布发出一箭,正中熊普靶上那枝箭的箭尾,进而向前,将熊普先射的那枝箭从中劈开,订在了靶心。

众人再次沸腾了,熊普扯下蒙眼黑布,赞道:“好!上使这听声辩位的本领,确是要强过末将,末将服了!”

这次比试又是平局,刘梧大笑道:“将军仅一行六人,硬是盖过了我江洲万马军中的能手,佩服,佩服!”

魏然拱手道:“刺使大人谦虚了,在下惭愧!”心中却是留心上了那一队血甲骑兵,从开始比试到现在,无论比赛如何精彩,众人如何喝彩,那一队骑兵始终未有一人出声,依旧军容肃穆,可见是一支军纪严明的部队。

这时刘秀娘走了出来,对刘梧道:“爹爹,刘秀娘昔日常闻赵国魏将军大名,武道天下无双,天下六国皆送号‘战神’,刘秀娘很想见识见识,印正一下自己的修为”。

经过昨日刘梧私下示意,刘秀娘不再纠缠姚姬的剑法,转而挑战魏然。

刘梧顺水推舟笑道:“好好,魏将军天下闻名,我军中将士对将军武技早倾心仰慕,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刘梧心中还真想见识一下魏然是否敌得过自己这从中蜀山回来的女儿。

对于中蜀山弟子,自从与姚姬比试之后,魏然收起了往日的骄狂,若是往日,魏然定当毫不犹豫接受挑战,但如今作为结盟使者,多了一份小心,如是回道:“刘小姐与姚姬姑娘既是同门,又心怡姚姬姑娘的剑法,不如就让姚姬姑娘跟小姐印证一翻吧,中蜀山的盖世武道有幸目睹者不多,我们也好开开眼界。”

说完转头望向姚姬,刘秀娘年方十七岁,看上去要比姚姬小一些,却不知二人武道相差多少,正好试探。

姚姬回望魏然,哪能不知他心思,如果这一场她技高一筹,力压刘秀娘,那么魏然在结盟中多少要占些主动,倒也不枉了他对自己的一场殷勤之意,当下也不推辞,点了点头,走了出来。

刘秀娘一想起昨日离布三招剑法,也想印正自己的剑法,一时按耐不住,也没有推辞就上场了。

刘梧这厢也不好硬让魏然上场,只盼刘秀娘能一举得胜。

离成手中正捧着魏然送给姚姬的宝剑,这时取了出来交给姚姬。

姚姬长剑出鞘,刘秀娘便双眼放光道:“武杰!好剑!”祭出自己的碧潭道:“今日棋逢对手,只是不知道姐姐的宝剑祭炼过没有。”

所谓祭炼,是中蜀山修道人将自己修炼的灵气附加到宝剑之上,激发宝剑灵气,与修炼者心意相通,神魂共用,便能够使用御剑术驾驭宝剑。

姚姬看那剑悬于空中,自己却没有卸剑之术,又不愿以本源仙力催动长剑,只是握剑在手道:“进招吧”

“姐姐,小妹得罪了”刘秀娘一声喊,碧潭带着微微绿色的光晕,飞斩而来,剑末到,强大的剑气已扑面而来。

刘秀娘这招完全是以力硬撼,借名剑之力首先立威。

而姚姬一身仙力,不愿与凡人拼力气,是以让过飞奔而来的飞剑,闪身向刘秀娘本人攻去。

刘秀娘只得收回飞剑,跃起闪避,在空中握紧飞剑,向下刺去。

姚姬回春舞剑法纯熟,眼力也高,身法灵动飘

逸,每每看似剑招用老,要脱出战圈,却又突然间折返,不断变换方位,处处是身影,处处是剑影。

刘秀娘失去飞剑优势之后,虽出招也快,但在姚姬剑招之下,甚为吃力。

两人剑招较在场观战的多数人要高明得多,数招过去,场上的人鸦雀无声,都在默默地以两人的剑招来印证自己所学,精妙之处本也无法一时领悟,两人剑招太快,眼光缭乱间,虽一时无法看得清楚,想得明白,却也悟通了不少自己平日里修练武道的不足之处。

台下两人斗得激烈,台上众人看得激动,唯有那一队血袍铁骑无动于衷。

场中刘秀娘眼看有些慌乱,一急之下,驭起飞剑,手握飞剑腾空而起,借由高势,人剑合一,向地上的姚姬飞斩而来。

台上有人呼将起来:“剑仙!”

因凡间修仙道之人多习御剑之术,是以能御剑而飞之人,皆称剑仙。

姚姬在地上挡了几招后,刘秀娘见姚姬似乎并不会御剑之术,笑道:“身为中蜀山传人,竟不会踏剑而飞么?”

姚姬听到此言,心道:我用仙力起飞,将剑控制在脚下,来个假御剑,或能充个“剑仙”。

御剑之人虽然本人不能起飞,却能依着飞剑之力而飞起,当姚姬踏剑离地时,却并非剑载人,而是人带剑起飞,看台虽然传来阵阵惊呼,但落在刘秀娘眼里,却有些似是而非。

魏然自然知道武杰并未被祭炼过,居然也能被姚姬驾驭而飞,心中即震惊,又狐疑。

刘秀娘在空中向姚姬飞斩过去,姚姬忙接剑在手,空中辗转,甚是灵活,一交错间,刘秀娘被姚姬剑气划过耳畔,蒙面纱巾应手而落。

刘秀娘旋转着落向地面,一张清秀绝纶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白皙细腻肤色,尖瘦小巧的轮廓,眉目唇角神色温婉如水,比之姚姬不遑多让,再加上她持剑飞旋的姿态,天仙下凡一般,如同四月飞絮,落英缤纷。

众人再次惊呆了,不曾想刘梧的女儿如此动人,魏然也是心动不已,若不是为了两方结盟,说不定又要出手抢夺了。

刘秀娘一落地,姚姬跟着落地,这一翻努力仿照刘秀娘,尽量做出中蜀山弟子的模样以混淆,让人不至起疑。

刘秀娘心知在空中自己并不占优势,催动飞剑进攻,碧潭悬在空中冲过去,这次再不是凭剑力直斩,而是飞旋着以剑招飞刺。

姚姬暗暗催动仙力,附于剑身,武杰脱手而出,如中蜀山弟子飞剑一般,飞起抵挡。

姚姬这一招似是而非,刘秀娘御剑,心神与剑合而为一,可远攻;姚姬仙力控制飞剑虽也得心应手,但始终是身外之物,只能近距离防御。

对于这种飞剑御敌,台上众人连印证的机会也没有,只是看得如痴如醉,只不知是醉心两人剑术,还是醉心于二姝美貌。

刘秀娘久久不能突破姚姬的防御,渐渐心急,运尽平生所修之力,一招猛劈,原以为只是以卵击石,不曾想,这一招却将武杰上姚姬所加持的仙力灵气震散,武杰倒着飞溅出去,姚姬反腕接住,武杰被撞飞的力道却是极大,姚姬尽全力死死握住剑柄,剑身还在嗡嗡颤抖。

碧潭这一重击,虽是震开了武杰,自己也因反作用力而受创,倒飞了回去,因碧潭与刘秀娘神魂相连,碧潭这一受创,御剑的刘秀娘也跟着心神一震,娇躯一颤,心下起疑:这姚姬到底什么来路?她剑法虽高,却并不像中蜀山的剑法,尤其御剑起飞的身法,远比中蜀山门人要灵活,可是御剑之力,竟是不堪一击,不像与宝剑心神合一。

刘秀娘疑心姚姬有古怪,自知难敌,外人从表面上却看不出来,只道双方再次战平。

姚姬却也是心下佩服,中蜀山的御剑术还是有独到之处,难怪人道‘天界西昆仑,人间中蜀山’。

两人相互持剑远立,都在愣神间,刘梧在台上抚掌大笑,众人回过神,纷纷抚掌称赞二姝的本领高强,令大家大开眼界。

刘梧见军中左右再无可挑战魏然之人了,只得大笑道:“将军的随从个个好本领,想必将军更是人中龙凤,这翻你我结盟,何惧那燕族蛮人!”

魏然道:“大人过奖了,大人军中人才济济,号令严明,在下佩服。”

刘梧开怀道:“摆案!拿酒来!”

随从将香案抬上,摆上香烛供果,端上烈酒,双方划破手指滴血酒中,就在校场歃血为盟,宣誓共抗燕人,夺回江山,高举烈酒,敬天,敬地,最后双方满饮一杯血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