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师兄,就像他最初说过的那样,一直珍视着她。
而她对于师兄,也有着迥异于常人的依赖与信任。
若是旁人像昨夜……那般对她,凭他是谁,她非让其死得苦不堪言不可。
但是那是师兄,她便没有气恼,只有羞涩之意。
前世她从无空闲去追求男女****,而今生又因为前世临终时的阴影对男子总有所防备。
但只有师兄,能够令她毫无芥蒂地去相信,去仰赖。
她不知道这是否为爱慕之意,但一个人若对于你来说如此特别,那总是能说明些问题的吧?
只是从昨夜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师兄显然有某些不得已的苦衷,也正是这些苦衷令他当年不告而别,令他今日避而不见。
如此,何日才能再相见呢?
就这样,不断的有问题浮现在心头,不断思不断想,却又都没有答案。
等到梵灵玥回过神来,鱼篓中已然钻满了白鱼,她急忙提了鱼篓,再去另一处泉眼打了泉水,这才匆匆返回。
到了中午时分,凌云子到底还是享用到了鲜美的鱼羹,再看自己最疼爱的女徒神色如常,老人家这才放下心来。
而当夜梵灵玥就辞别师父下山去了,直到她回到家中,虽然已经收到手书,但仍是悬心不已的梵亦轩方才松了一口气。
问话埋怨自然是少不得的,梵灵玥便按师父手书中所说,道是山中灵药将成,师父急寻自己回去看护,这才中途折道。
梵亦轩见两下里话是一致的,这才真正放了心,一叠声叫家中下人摆宴替梵灵玥洗尘。
当晚的家宴上,梵灵玥大致说过了那天在梅下斋发生的事,只是隐去了自己是幕后主使这部分,关于张老掌柜的部分,也只说自己为其与《茶辨五经》的全本拥有者牵线搭桥,所以攀上了交情。
如此靖州的进展可以说远超梵亦轩所望,大喜之下他也无意追究其他,只十分高兴地多饮了几杯。
倒是贞娘,拉着梵灵玥左看右看瞧是否劳损了,也不管梵灵玥怎么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无事,她还是坚持说梵灵玥瘦了,今番回来,势必在家中好好住上一阵,养回来才行。
而此言一出,最高兴的倒是梵灵熙这个小鬼头,叫着阿姐一个劲儿地往梵灵玥怀里钻。
这一家的热闹劲儿,真正可说是天伦之乐,其乐融融。
然而就在梵灵玥于家中承欢于父母膝下之时,此夜子时,一只矫健的雪隼穿过重云,带着尖锐的唳鸣声落在了净空山的石庐门前。
缓步踏出静室,凌云子目光如电,立刻就发现了门前的不速之客。
然而他一抬手,那雪隼便似有知有识一般,立刻展翼飞到他上空,随即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雪隼的右脚上,绑着传信用的竹筒。
取出筒中的薄绡阅看之后,凌云子沧桑的面容愈发沉严肃穆。未几多时,雪隼再次振翅而起,在山谷中盘旋了几圈后,便急速飞离了净空山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