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代价具体的是指什么······”贯宇话锋一转，“但是你知道一个魔能绝缘体彻底爆发会怎样嘛？”

“怎样？”

“会带来毁灭。”贯宇沉寂了一会儿，“历史上有记载的魔能绝缘体的爆发，带走了方圆内十公里的魔能。”

“带走······魔能？”

“就是说，他将自己身体的特性，将魔能绝缘的领域，扩大到了方圆十公里的范围。在那一瞬间，范围内所有的魔能都会消失。”贯宇略作停顿，“你知道魔能师被剥夺魔能会有什么后果吗？”

“会再也不能使用魔能？”

“不，会死。”

“咕。”朱晟叡咽了一口唾沫，“你是说，那时候方圆十公里内的魔能师，全都······死了？”

“是的。而这样的代价是，魔能绝缘体人的生命。”

一阵漫长的沉寂······（是，是这样吗？）朱晟叡忽然明白了，大家为什么要和白芷和白芨商量，为什么说即使是大家所有人都打不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原先的那些愤懑和不甘，只能够叫做无知者无畏吧。

“之前战斗的时候，有发现牛牛的土墙和练蔷薇的藤蔓消失吧？”贯宇看朱晟叡似乎反应过来了，便继续道。

“有。包括后来牛牛造的台阶也消失了。”朱晟叡补充了一下，然后联系起贯宇之前所说的，忽然明白过来了，“你是说，那也是他们把自身能力扩大的体现？”

“应该没错，但是这种程度的扩大我就不清楚有没有什么代价了。总之这就是我们忌惮他们的原因······”

朱晟叡一阵沉默。

“怎么了，还是不认同我们的做法吗？”贯宇苦笑。

“不是，我是在想，如果他们那么厉害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放过我们，他们又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才和我们商量的呢？”朱晟叡连忙澄清，“我知道会有一定的代价??????但是如果只是干掉我们的话，所要付出的代价应该不会太大吧。”

朱晟叡回忆起之前的战斗过程，更像是白芷和白芨在和大家玩的一场游戏，他们从一开始也没有尽全力，即使到后来让魔能绝缘扩大了范围，也丝毫没有搏命的意思······（难道他们从刚一开始就没有要加害我们？）

“其实说到底，我们两边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利益冲突。”

“没有根本性的利益冲突？一开始和我们过不去的是他白芷哎！”朱晟叡回忆起了之前在阳爻区被一路追杀的场景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又没有对他做什么。”

“的确。这大概是为了他们两个的博弈作准备吧。”

“博弈？他们两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前和他们在地下室对战的时候，白芷先让魔能绝缘范围扩大的时候，白芷说了一句类似于‘你这算输了’的话。他们两个好像······在比赛。”贯宇想了半天才找到了合适的词语，“甚至这一场考试，他们都用来当作彼此的比赛了吧。”

“你是说，他们设法当上两个区的首领，操纵两个区的考生，是为了两个人之间的比赛？”朱晟叡还以为他们要利用所有的考生谋划一场惊天的大阴谋呢。（不过就算是这样，随便利用别人还是让人很不爽啊。）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他们这比的，大概是领导统率的能力吧。而跟我们战斗的时候，他们可能又即兴比了一下战斗能力。之前白芷追杀我们，是因为我们不愿意加入大团体，他觉得这会影响到他和白芨的比赛，所以想把我们这种不稳定因素给清楚出去吧。但是他显然低估了我们的实力，后来发现要除掉我们他们也不得不伤筋动骨，于是就和我们商量了。大概意思就是‘只要你们不影响我们两个比赛爱咋样咋地’。其实他们把我们淘汰也没什么太大的好处，你觉得以他们的能力还会缺钥匙吗？”贯宇分析了一通，“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不行的。”

“什么？”朱晟叡没反应过来。

“你是想揭穿他们，告诉其他考生白芷和白芨是在利用他们吧？”贯宇脸上写着“别装了我都知道了”。

“呃······”自己的心思被直接说出来，朱晟叡还是有些尴尬的——他真的这么想过，他还想如果柯尔特是之前说“阴谋”的那个人，可以借助他的能力在考场中散布这个消息。

贯宇摇摇头，“没那么简单的，先不说有没有方法通知到所有考生，就算能通知到，被白芷白芨洗脑的人会听我们的吗？更加重要的是······即使知道自己被利用了，我想很多人也不会造反的。”

“为什么！”朱晟叡觉得这简直难以置信。

“因为虽然白芷和白芨是在利用他们，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蒙受什么损失，甚至还能有固定的居所有充足的食物有足够的信息和情报，可以有秩序放心地进行战斗······这些比一个人，或者一支队伍单独在考场中闯荡，令人安心地多。如果你没有跟着我们，如果你也是一个人的话，你会怎么选择呢？”

朱晟叡陷入了沉思。（设身处地地想的话······我如果一个人参加了这场考试，什么都不懂也不明白，这个时候有一个庞大的集体愿意接纳我并且有食物有住处，给我一个能够通过考试的希望，我会去吗？去当一个炮灰，值得吗？就像那些边境的守卫一样······不对，他们也不完全是炮灰！）朱晟叡迅速否定了这一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些守卫甚至没有在前线战斗的魔能师那么危险，所以加入这样一个团体比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晃悠靠谱多了，怪不得，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加入了大团体，怪不得就算我们告诉他们事实也不会对事实有什么大的改变。这么一想的话，白芷和白芨的手段，还真是高啊。）

朱晟叡已经完全理清了事件的来龙去脉，此刻却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只是觉得有一些唏嘘。

“像白芷白芨这么搞的话，最后会不会大家都通过考试啊？”朱晟叡抛出一个与自己没太大关系的问题。

“即使他们想这么做，学校也不会允许的。”贯宇知道朱晟叡没明白于是继续解释，“首先，就算是他们两个是魔能绝缘体，他们也不能够保证自己一定能够通过考试，最后入学之门的出现可是随机的，他们兄弟一定会保持共进退，这样就不可能各自带一大群人去寻找，而是兄弟俩抛开团体一起去寻找。然后，我想学校应该不想招收太多投机取巧进来的学生，所以我怀疑，最后的入学之门除了要求持有阴爻阳爻外，还有一定的限制。”

“不会吧，能有完整的钥匙找到随机的入学之门就不错了，还要有其他的限制？”朱晟叡有些丧气。

“所以说不要把这场考试看得太简单了，真正有难度的还没开始呢。”贯宇给朱晟叡打上预防针，“你说如果白芷带着阳爻区所有人发现了一扇入学之门，那岂不是阳爻区所有人都能入学了，可是每年二附中入学人数连整个阳爻区人数一半都没有。”

“的确这样挺不公平的。”朱晟叡本来想问“怎样能够排除掉那些躺赢的人”的，后来一想发现自己似乎就是一路躺赢过来的，赶紧把嘴巴闭上了。

“我想最有可能的限制大概就是人数了。”还好贯宇并没有看出朱晟叡的异样，继续自顾自地分析。

“人数吗？入学之门会限定进入的人数？可是这样还是能让一大堆人涌进去啊。”朱晟叡觉得二附中每年的入学人数还是挺大的一个基数。

“什么鬼？一扇门如果只允许几十个甚至十几个人通过的话，你告诉我一大堆人能怎么涌进去？”不过贯宇很快就明白了朱晟叡是怎样想的，“谁告诉入学之门只有一扇了啊？！”

“这样哦······这么重要的入口，我以为只会有一扇的······”

“这么大的一个空间，如果只有一扇门可以通过考试的话，那还修炼什么魔能，直接多练几年躲猫猫得了。”

“呃······”朱晟叡挠了挠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好了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说这么多渴死我了，你也来吃点东西?”贯宇站起身来准备走出去。

朱晟叡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有些饿了——之前对战的间隙匆匆咬的几口干粮，此刻早就消耗殆尽了，“好。”

朱晟叡跟着贯宇走出房间，发现大家都聚在大厅之中，不过看样子已经是吃完了，正在讨论着什么，看见他走过来，纷纷跟他打了招呼。

“抱歉大家，之前是我太任性了，没有想到白芷白芨他们那么厉害······”朱晟叡顿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