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穆文睿和罗洋都在听，靳主管接着说，“当时，我们游戏的规则是，我和妻子分别在纸上列举对方的缺点，规定时间内，谁写的条数多谁就赢，赢了的人有权利决定对方的生死。”

“我远远的看着妻子快速的在写，心里猜想，她肯定为了活命努力写我的不是，甚至可能添油加醋。想到这里，我充满怨恨，也开始不停的写，列举完还编造一些假的凑数。”

“最后，天哥宣布我的条数多，是最终的赢家，我拿起枪对准她的时候，她笑了，笑得就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在死亡面前，我变得自私而疯狂，最后朝着她开了枪。”

靳主管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哽咽，眼中的泪水也滚滚而落，“看到她倒在血泊里，我忽然很好奇她写了我哪些缺点，就要求看她的那张纸。”

“当天哥拿给我时，我愣住了……原来上面写的全是我的优点，她说我的缺点也因为接受而变得不再是缺点……我是个混蛋，就这样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一个深爱我的女人……”

靳主管说到这里，已经无法出声。

他的眼泪在冰冷的夜晚，显得格外清凉。

那是一个男人最悔恨的悲伤，还有他永远无法偿还的债。

靳主管平复一下情绪，“我一个人回来窝点，再也没有想过离开，因为她在这里，永久束缚着我的灵魂，这样的愧疚会伴随我的一生，这是我的报应。”

穆文睿和罗洋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靳主管转向穆文睿，“见到你和周颖的那一刻，我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我们，所以忍不住想多给你们一些关照。”

穆文睿这才了解，为什么靳主管对他们的关心和别人不一样。

罗洋叹了口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穆文睿也为这样的不幸感到遗憾。

靳主管继续说，“后来看到张舟，我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应该也不愿意亲手杀死艾萍。”

他说完，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靳主管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

“快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罗洋应声，见他离开才低声对穆文睿说，“我敢说如果是你，一定不会对周颖开枪，你依然会做今天这样的决定。”

穆文睿正在思考牌面和游戏的关系，“牌是恋人，正位代表彼此间更加亲密，逆位是相互充满戒心。如果靳主管写的也是妻子的优点，那么这场游戏，他们就赢了。”

罗洋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说他们本该列举缺点，要是都写了优点，就没有评判结果的标准，输的人就是天哥。”

穆文睿微微点头，“没错。”

罗洋遗憾的感叹着，“要真是这样，天哥看到他们彼此这么维护对方，很可能会放了他们。今天他在最后一刻不也改变主意了么，说起来，我现在挺欣赏天哥的，虽然有些偏执，但很仗义。”

穆文睿赞同罗洋的话，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