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立春正撞上除夕。

除夕夜，宁欠瑾被宋青衿拽去了梁家，而周姨和刘叔早就回家过年了。

赵小然不愿回老家，一个人在城里的出租屋过年。

梁家很热闹。因为之前对付方家的事情，一来二去，宁欠瑾就和几个同辈的表哥表姐认识了，加上梁灭在，宁欠瑾也没有因为陌生而尴尬。

毕竟不是亲生的孩子，梁家的长辈虽然尽量对宋青衿和宁欠瑾一视同仁，心中的天平却难免有些倾斜。

宁欠瑾不在意，宋青衿没注意，梁灭更是神经大条感受不到，一大家子倒也相处的融洽。

除夕夜，梁家的年夜饭丰盛非常。

宁欠瑾却没什么胃口，心不在焉地夹着菜，听他们聊天，思绪散乱地飘远。

今天是赵小然的生日。

她爸妈提前帮她买了生日蛋糕，还请了同学来家里吃饭。

那个时候的赵小然看起来很快乐。

梁家要守岁，一家人都坐在客厅，除了年纪小的两个表妹先去睡觉，宁欠瑾这个实质上的外人也不得离开。

看电视的看电视，玩手机的玩手机，处理公事的处理公事，聊天的聊天。

宁欠瑾赶走梁灭，终于得以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看虚拟屏幕里的赵小然。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赵小然从外面回家，便坐在床上编辑说说。

文字是她早就写好的，在便签里，此时只要复制粘贴就好。

看着她点下发送，宁欠瑾摸出手机，从群里找到赵小然，点进她的空间，熟练的点下隐身访问。

“……

十六岁，要把所有的负能量都藏起来，我还是以前那个逗比的亡狱妖，没有浑身负能量，没有满空间的阴郁说说。

以前做人做的很不好，可能以后也不会太好。干过很多蠢事和缺德事，内心不安却不会下次不犯。

感谢还能包容我的人，对被我打扰和扎心的人说句抱歉。

……

往后要保持智商在线，要懂得维持人际关系，要对善意有所回报。

即使心情再不好，对着重要的人也要笑。

这一年，要好好过。

——致十六岁。”

是了，赵小然的空间早就少了那些幼稚的说说，换成了充斥着负能量的文字和图片。她发的东西都是过段时间就删除，现在亡狱妖这个号的空间不过这一条说说而已。

说说配图里有一张她右手比心的照片，或许是灯光的缘故，手腕白的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脆弱异常。

可是宁欠瑾知道，赵小然左手手腕上已经有很多划痕了，都是她自己拿小刀划的，不痛不痒的伤，整齐而浅淡的伤疤，却再也无法愈合成右手腕那样无暇。

赵小然的个性签名和头像网名也已经改成了比较温暖的风格。

宁欠瑾退出安静的秋秋，关上手机。

除夕是年尾，是一种结束，是迈向新一年的最后路程；立春是标志着春天到来的节点，是一种开始，而春天代表着新生。。

希望，赵小然真的能如她所说，这一年，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