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逆天改命
作者:浆糊哥      更新:2020-03-26 23:55      字数:4330

柳杨这才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无妨,吾行走江湖近百载,早已见惯听惯了冷嘲热讽,诸位小友不必放在心上。”

众人越听越不是滋味,再次出声致歉,直到把柳杨说得不好意思为止。

冯金与樊畅暗暗咋舌,心想这柳杨还真颇有几分神棍天赋,不好好利用一番实在可惜。

“这位郭……”柳杨道。

“在下郭敬,先生叫我小郭即可。”郭敬道。

“嗯,郭小友,不必客气。”柳杨略带沙哑的声音古井无波,“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小友近日虽有一劫数,但化解得当的话,未免不是一场造化,所以小友不用太过悲观。”

郭敬闻言大喜,“先生之意是,郭敬可以避凶趋吉?”

世人皆知,能避过凶险已属万幸,倘若真能逢凶化吉,那才真是修都修不来的福缘。

“这是自然。”柳杨点点头,“不过,人命由天定,凡事顺其自然即可,莫要过分强求,小友劫数将至,小心应对方为上策。”

显然,柳杨的言外之意是并不愿替郭敬出头。

郭敬刚要问怎样才能避凶趋吉,听柳杨如此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闭口不言了。

祈林凑上前来,拱手道:“先生大德!何不告知我等这劫数具体是什么,让我兄弟有所准备呀?否则我兄弟如何知道那劫数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

“你这小娃,竟想得寸进尺?”柳杨故作不悦道。

“先生大德!您不可见死不救啊,否则您一身所学岂不……”祈林不死心。

“老祈,好好说话!”郭敬虽然感激祈林,但又不得不连忙拉祈林拉开,并示意对方噤声。

柳杨似乎中了对方的‘激将法’,走到一旁沉思一番,语气稍软道:“福祸逆转乃是有违天和之事,说起来易,做起来难,一切还得靠郭小友你自己,吾真不便助你。”

“先生大德!若能助郭敬解惑避凶,事后郭敬必有厚报!”郭敬见柳杨松了口,连忙施以大礼道。

柳杨不为所动,只顾着摇头。

郭敬当局者迷,以为柳杨要求些好处,于是再次把全身钱财拿出来双手奉上。

但柳杨称无功不受禄,依然分文不取,急得郭敬抓耳挠腮,不知怎么办才好。

“先生方才所言已算得上是道破了天机,何不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祈林再次伸长了脖子道。

郭敬这才反应过来,感激般看看向祈林,顾不上责怪。

“道破天机?哈哈哈哈……”柳杨仰天大笑,竟一点也不恼,赞许着点点头,好像在说‘孺子可教也’。

“还请先生指示。”郭敬恭敬道。

“呵呵,指示倒不敢当,”柳杨摆了摆手,一副脾气很好的模样,“吾再帮郭小友推演一番吧,若有疑处,郭小友如实答来即可。”

“是,先生请!”郭敬客气之极。

“嗯。”柳杨轻嗯一声,抬首看天,忽而念念有词,忽而掐指默算,似乎在测算着如何替郭敬规避凶险。

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柳杨。

实际上柳杨是在思量着要如何措辞才能让对方心甘情愿的把樊相放回,所以他才兜着圈子,顾左右而言它。

忽然,他从祈林身后一名属下身上发现一物,顿时计上心头。

“有了。”柳杨道。

郭敬和祈林不敢催促,屏息听着。

“郭小友不远千里而来,可是要去探那鬼雾林?”柳杨试探性的问。

这并不是柳杨的随口之说,因为一路上他已经遇到不少外地人是为鬼雾林而来,从清河镇到红石镇的方向来看也说得过去。

“不错。”郭敬点头。

祈林等人脸上毫无异色,显然对柳杨能‘算’出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点也不意外。

柳杨闻言心中大定,猜对了这一步,接下来的事自然就好说了。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郭小友在半路上应是遇到过……”柳杨顿了一下,掐指看天,像是在问天求证,“遇到过一头凶狼奇袭,可对?”

“正是!”郭敬承认,面上再次露出惊色。

“若吾所料无误,此狼并非久居当处,而是一路尾随,择机发难的,可对?”柳杨继续追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这简直太神了,就像亲眼所见一样!

他们十分肯定,他们一路来此途经千里之遥一直是走的山路,没有遇到过任何人!

“先生所料一字不差,千真万确!”郭敬郑重道,心中对柳杨再也没有哪怕一丝怀疑。

柳杨暗笑,祈林那名属下衣裳上有几根银灰色的狼毫,与那日他和莫氏兄弟在雁归岭遇到的那头银月狼王身上的毛发一模一样。

通过这些狼毫,他自然联想到了刚才似曾相识的狼嚎声是因众人而起,也就推断出众人是被那只雁归岭的银月狼王尾随追杀至此。

“呵呵,果真如此!”柳杨似笑非笑,话里有话。

“请先生明示!”郭敬急不可耐,其余人也是一副迫切想要听柳杨后话的模样。

“好了,我也不兜圈子了。”柳杨负手而立,“狼是十分记仇的生物,此番虽千里奔袭,但并不意味着诸位此行会受其叨扰。”

众人认同。

银月狼王只有两三百年修为,相当于人类大武师,之所以敢追杀这么远,是因为其于不久前被他们端了老窝,连幼崽都未曾剩下一只。

这样一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蠢狼,自然对他们不构成任何威胁。

(之所以不敢追杀柳杨他们,是因为当时被吓破了胆。)

“不过,它的出现只是一种征兆,预示着诸位此行会遭遇到以往有过交集的最强敌手,祸乱的根源,便是如此了。”柳杨终于道出了原委。

“有过交集的最强敌手?”众人大惑。

他们是清河镇一带众多股山匪势力当中的一股,竞争对手确实多,但对方实力并不怎么强大,还不足以威胁到他们的身家性命才是。

而除了这些同为山匪势力的竞争对手,他们哪还有什么有过交集的敌手?

难道是什么时候惹了不该惹也惹不起的人,这次会在鬼雾林碰上?

柳杨不准备详细解释,由得对方去乱猜。

祈林等人也不追问,而是相互商议,反复确认己方以前都惹过什么大人物或大势力,但所有人众口一词,始终没有想起来有这样的潜在敌人。

“诸位小友不必纠结,鬼雾林本是一片机缘宝地,但如今那里鱼龙混杂,难免有居心叵测之人妄图从中作梗,坑杀良人,若诸位不去淌那浑水,自然也是可以避过凶险的。”柳杨善意的提醒道。

郭敬大点其头,十分认可柳杨的说法。

鬼雾林是宝地之事人尽皆知,如今毒瘴缺口已现,深入其中必有所得,但去的人一多,就算没有什么宿敌也难免会出现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不少人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强如郭敬都有血光之灾,其余人又如何自保?

要知道,他们也只是随波逐流而已,并不是非去不可。为了小命着想,能不去的话自然还是不去的好。

唯独祈林不死心,皱着眉道:“那……先生刚才不是说可以避凶趋吉么?如果非去不可,我们当如何应对?”

转危为安倒是其次,能避凶趋吉才完美。

似乎担心再次被柳杨拒绝,不等柳杨回答祈林便补充道:“先生已经屡屡道破天机,也不在乎多一条半条才对……”

郭敬连忙把祈林拉住往后拽,生怕对方在这种紧要关头把柳杨惹恼。

柳杨等的就是这个问题,自然不介意,故作为难道:“应对之法嘛,吾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并不一定奏效,毕竟人力有时尽,不可与天斗。”

其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柳杨的内心是抗拒的,他很愿意与天斗,但是为了逼真,他不得不这么说。

“先生但说无妨,郭敬洗耳恭听。”郭敬欣然道,暗道这位先生的脾气还真是不错。

他其实比祈林还着急,但事关重大,却又不得不谨慎对待,以免得不偿失。

一辈子就那么百吧年光景,一遇到困难就畏缩不前,一生过完能成什么大事?他才不愿意做温室里的花朵,菜地里的小豆芽。

祈林以及其余人也深有同感,一时间将柳杨视为了贵人,恨不得也立刻找柳杨先生卜上一卦。

柳杨再次沉吟一番,长叹一声笃定道:“自古以来,成大器者必经历磨难,福祚过多反易酿成灾祸,一味逃避确实落了下乘。”

郭敬大点其头,这完全是他的真实想法。

“吾观郭小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本是大富大贵之相,命中确应有一劫以正前路。既然如此,吾便逆天而为,为你解了这道迷题罢!”

郭敬大喜,不断称谢,恨不得把能给的全都拿出来强送到柳杨手中表达谢意。

祈林正要招呼众人找个大地方去张罗一桌好酒好菜,请柳杨先生坐下来细谈,却被柳杨制止了。

柳杨并未像预料的那样发表长篇大论,而是袖袍一挥,取出十六张此前用于练字用的白纸,再一招手,笔墨砚也尽数摆好在地上。

众人一眼就认出这是乾坤袋的手笔,心中对柳杨更加敬畏了。

连有些家族传承的刘虹池都没有乾坤袋,白手起家的郭敬和祈林等人自然也是没有的,只是听说过而已。

柳杨亲自磨墨,依次在十六张白纸上写下“仁、义、礼、智、诚、信、忠、孝、温、善、勤、廉、勇、让、定、和”等十六个大字。

仁——心怀宽厚,豁达包容,替人着想;

义——他人有需求时公正、合理的助人;

礼——遇物待人皆须以礼相敬;

智——有智慧,有谋略,有眼光,有才学;

诚——真情实意,正直坦荡;

信——守信用,不虚伪,不做作;

忠——对亲友、同伴以及上司无二心;

孝——敬重父母与家族长辈,无私奉献;

温——心平气和,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善——纯真无邪,不算计,无歹意;

勤——勤劳奋进,拼搏进取;

廉——节俭朴素,不铺张浪费;

勇——不畏难,不怕苦,果敢;

让——谦逊,低调,不自大,懂退步;

定——沉稳,内敛,冷静判断;

和——以和为贵,化干戈为玉帛。

(天地良心啊,我不是凑字数,琢磨了好久才写出来。仍不全面,请多包涵!)

柳杨的每一个字都苍劲有力,颇有大家风范,也不枉他平日读读写写之功。

冯金知道柳杨功底,没什么意外的表情,而樊畅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几天前那幅画樊畅曾猜测是柳杨帮他补充的,虽然没有旁敲侧击,但也算是十分肯定了。不过猜测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两相结合下,樊畅似乎看见一当代书法新星在眼前冉冉升起!

“吾道破天机,又替郭小友逆天改命,已违背了天和之道,若郭小友今后当得天下大任,吾也算功德无量,足以与罪业相抵了!”柳杨写完十六字,收好笔墨砚胡诌道。

“是!先生大道,郭敬千恩万谢难尽其辞!”郭敬恭敬行礼,谨慎的拾起柳杨的墨宝。

“先生书法真是妙不可言哪!只是……单凭这十六字,就能替我兄弟避凶趋吉?”祈林对墨迹渐干的十六个大字由衷赞叹,然后又有些怀疑其功效。

郭敬虽将字画视若珍宝,但同时也有些不太理解,亦是祈林这般心思。

二人的一众属下们也是一样,他们只是觉得柳杨的字写得还算不错,可毕竟都是些普通的字画,岂能避凶趋吉?

难道,要吐一泡唾液将其贴在脑门上?

想到这里,众人一阵翻白眼。

“吾既作此十六字真言,凭的便是它们能有所作为。”柳杨高深莫测道。

不等祈林追问,柳杨再一抖手,将一张黄纸符慎之又慎的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