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再不说，恐怕再也说不了了……”
“别说了，沈唯双。”顾亦明打断她的话。他轻叹了口气，微皱的眉头也舒缓下来，他没有顾及她的想法就将她搂在了怀里。
“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只要你活着。”
——
“喏，看那边。”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之后，沉默的泣魂开了口。多亏泣魂施法让他们能够隐匿于黑暗中而不被察觉，否则即使掩盖了外族气息，即使他们不发出任何声响，他们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也会被发现。
看那边？温行之跟随泣魂的指引，看到了归来的沈唯双和顾亦明。原本温行之对泣魂的话半信半疑，但现在看来泣魂确实没有说错。
沈姑娘真的不会对花珝不管不顾。至于原因，没有人知晓。
“这……他们人呢？”沈唯双回到原地望了一圈周围也没有看见温行之泣魂还有受伤的花珝，“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顾亦明倒是淡定自若，没有意外与疑惑。
“在这里。”泣魂撤了法出了声，三者的身形显现在二人面前。沈唯双稍稍松了口气。
“泣魂，我们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她问道。
“离开魔界，你想回去哪儿。”
“不是回人界吗？”温行之不理解为何泣魂会这样回答沈姑娘。
泣魂却只是轻笑着看着沈唯双。
“不回人界。”沈唯双说着，看向身侧的顾亦明，“我想先把花珝送回妖界。就当是完成花娆的心愿吧。”
花娆的心愿……泣魂嘴角笑意未减。
若是花娆，的确不会把花珝留在魔界任其生死。因为她想要做的是让花珝生不如死。
——
“唔呃……”
花珝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撑着身子艰难从床上坐起时，他睁开疲惫的双眼，才发现床边已围满了妖。
他这是……
花珝环视周围，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而为首的那个身着圣装，眼中的威严与严肃令气氛压抑至极。
“父……父王……”
花珝出声尊敬地喊着，然而他的心里却是惊讶万分。
他记得他先前在魔界，怎么现在他会……
“啪——”
花珝正沉思之时，他的头忽然侧向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灼烧感让他惊愕地侧回头望向面前神圣而高大的男子。
“父王？”
“废物！”
或许让花珝更加错愕的不是父王的那一巴掌以及这一句辱骂的话，而是这致命的熟悉感。
他居然，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禁足一月……又是禁足一月！
“哥哥，哥哥！”
“哥哥，你怎么受伤啦！”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哥哥，你是不是为了皇位……”
“哥哥……”
“别说了。”
花珝垂眸，冷淡的语气把床边的花娆吓得不轻。花珝冷漠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令她恐惧。尤其是当她看到花珝嘴角那抹自嘲的笑意时她愈发觉得心骇。
“告诉我，我该如何走出这个幻境。”
“哥哥？”
“看来是不准备说了。”
“哥哥，我为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花珝轻轻叹了口气。如此真实却又如此虚幻……妖界除开上古妖王只有两位能够将幻境陈设至这等水平。
一个是毕隐。
而另一个则是花娆。
毕隐是不可能了，如果真是花娆……
花珝平躺在床上看着头顶屋梁上繁复的花纹，每一处雕刻都是那样的细致真实。
不应该是花娆……花珝在鬼界亲眼看到四尊封印了花娆在体内，这才使得花娆的身体由残留在她身上的沈唯双的意识所控制继承。而且如果是花娆做的，她也没必要把她最痛苦的经历摆在这里。
除非——她想让他陪着一起痛！
痛，确实很痛。身体上如撕裂般的疼痛让花珝想起他先前在魔界时被魔军袭击的场景。
然而奇怪的是他们将他打伤至无力反抗后就撤离了现场任他自生自灭。
花珝想不通，就像他同样想不通为何他再次醒来会重入此境。
——
“妖界……这么荒凉吗？”
沈唯双站在山巅看着满目苍凉，巨塔矗立的位置所在的主城已是废墟一片。她想过妖界可能不比魔界繁荣，但也决不会料到妖界是这个样子的存在。
沈唯双的感叹并没有在其他几位身上引起共鸣。毕竟他们都已见识过了妖界的破落，再见时并不感到任何意外。
“没有了舞翎伞保护的妖界……唉。”相比于沈唯双，泣魂更担心的是妖界的存亡。
“那花珝呢，花珝他怎么样了？”沈唯双问道。
顾亦明微微皱眉。看到顾亦明表情的变化，泣魂微微一笑。
“泣魂，你笑什么？我都要急死了！”
“没什么。”泣魂失笑道，“花珝很好。你不必担心他。”
“可他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我看他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
“回到妖界确实能够让他的伤势痊愈迅速转好。只是他为什么还不醒，我也不知道。”泣魂耸耸肩。他并不想再和沈唯双就花珝的事谈论过多，毕竟身旁的顾亦明从魔界开始就已经对她太过关心花珝感到不满了。
“泣魂，能看看花珝现在的状况吗？”
因此当顾亦明问出这番话的时候，泣魂感到十分惊讶。
或许只有顾亦明自己心里明白，若是不把花珝这件事解决掉，沈唯双会一直为花珝操着心，这是顾亦明并不想看到的。
沈唯双同样用渴求的眼神盯着泣魂，泣魂无奈地叹口气。他实在不明白人族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表现出不愿意的模样，嘴上却说着关心的话语。
“按理来说，在妖界的恢复加上我给他的康复药剂，他应该已经苏醒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把花珝扔在这里不管吧？”温行之弱弱出声道。
“既然不愿让花珝一个留在这里……”泣魂浅笑道，“那就在这里陪着直到他醒来吧。”
“这是什么鬼主意？”温行之抱怨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泣魂摆手道，“不想离开，那就留在这里吧。”
——
“殿下，您不用膳吗？”
花珝抬眸扫了眼桌上各式各样的菜肴，他撇开了目光看向门口的贵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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