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不是未成年吗!
作者:臻棠      更新:2020-04-01 05:47      字数:4498

苏白泽没有内力,凭他自己,是躲不开拥有神力以及风速的白八的小蹄子的!

谢臻凉早在白八出现的时候,就远离了苏白泽,眼看着他就要被白八一蹄踢中脸,她忽而察觉到从暗处外泄出一丝强大的威猛气息。

一人凭空出现在苏白泽身侧,推开他,提刀挡在了他身前,迎上白八!

“砰——轰——”

白八撞在了男子横在胸前的血色长刀刀面上,巨响震耳,汹涌磅礴的白色气旋自撞击处四散开来,掀起大风,谢臻凉按住脸上的轻纱,长长墨发与宽松裙摆被风吹得凌空飞舞,久久未落。

面色如常,心中却是讶异于白八使出的力量,在暗处保护苏白泽的人是个绝顶高手,而它却能与他抗衡!

谢臻凉不动声色地看向远处立着的苏白泽,他正气定神闲地整理自己被风吹乱的艳红色锦袍,白八与男子的较量,看都没有看一眼。

势均力敌的一人一猪分开,同时收了身上的力气,男子如现身时,悄无声息地隐入暗处,白八落回谢臻凉脚边,凶巴巴地瞪着苏白泽。

“没有想到,二小姐竟是这般威猛的女子,本王心下欢喜,渊王府佳丽三千,难以管束,侧妃之位,需得手腕与胆魄皆备的女子才可,二小姐甚为合适,真是让本王惊喜。”

苏白泽打理好仪容,向前走了几步,没有走近,温柔赞赏地看着她,“本王暂定三日后离京,二小姐要准备什么就快些,人手不够可以问本王要。好了,本王不啰嗦了,想必二小姐接下来会忙得很,这便走了。”

他说着,转身,还不忘给谢臻凉一个宠溺的眼神,迈着大步,很快离开了她的视线。

谢臻凉抬脚拦住了还要去追苏白泽的白八,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背,漫不经心地开口,嗓音轻柔,“不急。”

她抬眼,看向苏白泽离去的方向,笑意狡黠而危险,三日么……呵呵,从她接下圣旨的这刻起,他的日子定会无比精彩,且,不、得、安、生。

不想她嫁入别国的大有人在,谢重肯定算一个,澹台无昭应该算一个,毕竟自己还欠着他的债没还,跑的远远的脱离他的掌控范围,怕也不是他想看到的,还有罗娘,她应当和谢重一样,若真的怜惜自己,不可能无动于衷。

苏白泽想顺利地将自己带走,不可能。

她不清楚这道圣旨为何而下,但从苏白泽的反应来看,他是高兴且十分乐意纳自己为侧妃的,因为对自己动了男女之情?不可能。

无论是当今圣上一不小心抽了风硬要将自己嫁出去下了圣旨,还是根本就是苏白泽求来的圣旨,就看他如此乐意接受的嘴脸,一定有他私人的目的,这圣旨太蹊跷了些。

“舒玥。”

谢臻凉收回目光,看向舒玥,顾忌着绿芙在场,她未将话说透,“盯紧些,她兴许会主动联系我,若因此被他的人发现,命人相助。”

‘她’是指的罗娘,‘他’是指的苏白泽。

舒玥聪颖,自是明白她的话,点了点头。

绿芙紧紧抿着嘴,睁着大眼看谢臻凉和舒玥打哑迷,没有丝毫被她们排除在外的低落与不满,她知道有些事情不告诉她,是为她好,那她便装聋作哑,不碍事。

谢臻凉转身欲回卧房,头一低,脚边空空如也,轻挑黛眉,白八许是去找他了。

他就住在相府,圣旨的事,不可能不知道,他会如何做,她倒是好奇。

……

飞鸿院。

白八站在幽横脚边,幽横强忍着激动的心情,等澹台无昭醒来、沐浴、用膳后,通禀了一个消息,“爷,圣上给凉小姐和渊王爷赐婚了!为侧妃!不日即将离京。”

白八紧接着,情绪激昂地附和了一声,“哼!”

澹台无昭坐在案前,正垂眸处理着密报,罗扇般浓密的墨色长睫忽动,浅金色的狭长凤眸里闪过难以捕捉的暴躁戾气,他缓缓抬头,惊艳霸气的无双容颜令人目眩神迷。

艳丽的薄唇上勾起优雅的弧度,嗓音危险而魅惑,“继续说。”

好几年了,幽横无论是通禀消息还是汇报事情都没有眼下这么兴奋过,“爷,圣旨是渊王爷找圣上下的,纳凉小姐为妃只是个幌子,其实是要把她给云雾国做祭品的,而为什么不是暗中掳走一了百了,反而弄得人尽皆知,应是顾忌着爷,想着您总要给圣上几分面子,就算抢人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不得不说,幽横跟着澹台无昭与苏白泽接触好几年了,还是了解几分他的心思。

白八听不明白幽横到底在说什么,但能感受到他激动的情绪,又是努力地附和了一声,“哼。”

“爷,需要幽横怎么做?”

澹台无昭瞥了他一眼,没有错过他眼中摩拳擦掌的积极性,淡漠寒凉地开口,“幽横。”

熟悉地冰冷嗓音落在他心尖,幽横心中冒出的各种小火苗褪去,面无表情,紧绷身体,笑话,爷的警告敢不看在眼中,他还没嫌命太长了!

“你觉得应如何做。”

幽横一愣,爷刚警告他不要太跳脱,眼下又给了他发挥的余地,这到底是想让他积极些还是不想让他积极些……

眨眼间,幽横的心思已经变了又变,认真严肃地开口,恢复以往简洁凝炼的画风,“应该阻止,从渊王爷下手。”

澹台无昭不置可否,“继续。”

幽横头皮一紧,这还是爷第一次让他说这么多,以往都是爷吩咐什么他做什么啊。

他胆战心惊、谨慎小心地组织了语言,“威胁他,主动毁掉婚事。”

圣旨是苏白泽自己求来的,明安帝很好说话的满足了他的请求,若他突然反悔,明安帝定然动怒,他为了两国的和平邦交,必会做出补偿,其结果就是——他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幽横。”

澹台无昭看不出情绪地叫了他一声,幽横心一提,爷的语气不对啊不对啊……一丝愉悦都听不出来……爷不高兴还能让他高兴?

幽横做足了心里建设,无论什么样的惩罚都认了,通禀消息时略显欢脱的样子的确有失他平日的水准——

“你去做。”

幽凉的话语猝不及防飘进耳朵里,幽横一愣,微微抬头,发现自家爷下了命令后,自顾地在继续处理事情。

‘你去做’三个字看似简单,但幽横明白,这三个字等价于另一个词‘放手去做’,

是对他的信任,也是变相地在告诉他——事情一定要办好,不容有失。

苏白泽想借明安帝的面子让澹台无昭退一步,本是一个不错的构想,因为在一些并不太重要的事情上,明安帝的面子当真是值几个铜板的,但他错就错在,将‘把谢臻凉带走’这件事归到了‘不太重要’的事情上。

“是,爷。”

幽横正了神色,恭敬行礼,转身出去了。

白八见他走了,茫然地四处瞅了瞅,又颠儿着小步子到了澹台无昭的案前,仰头瞅他,没反应。

轻轻地‘哼’了一声,转了方向,飞奔到窗户前,奋力一跃——男主子不理它,去找女主子喽!

房内顿时安静下来,澹台无昭专注于案几上小山一般的密报,一目十行。

……

相府二小姐被赐给南跃渊王爷为侧妃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火速传遍大街小巷,谢臻凉和苏白泽两个当事人,一样的淡定,心中毫无波澜,倒是有不少旁观者,心思不一,或悲或喜。

相府的谢风雪和谢玉珠眼红谢臻凉能嫁入皇室,做王爷侧妃,谢琼华和赵曼通心舒畅,武威将军府的赵悠宁则是喜笑颜开,夜非离早就知晓此事,心情平静,而夜非秋却是一夜失眠。

镇国将军府。

墨孤在院子里弯弓射箭,架势标准,孔武有力,箭在弦上,他拉弓的手正要松开——

“老爷,皇上给相府的二小姐赐婚了!”

嘹亮的大嗓门忽然在耳边响起,墨孤手一颤,箭矢斜斜地飞了出去,扎进了远处放置着的绿油油的高大盆栽里。

他猛然转头,皱着眉,紧盯着大管家,心中隐隐期待,语速飞快,“你说谢家的二丫头!?皇上怎么想起给她赐婚了?是不是……是不是……沉儿去求的婚旨!?”

大管家闻言立即摇头,“不是,皇上把谢二小姐赐给渊王爷做侧妃了!”

“什么!?”

墨孤一听,手握成拳,攥得咯吱响,脸色阴沉下来,眼中冒着火光,“这怎么行!?”

大管家在一旁附和地猛点头……谢二小姐与他家大公子可是有娃娃亲的,虽说只是口头约定,并无信物,但他家老爷可早就把她当儿媳看待了,更甚至,大公子五六岁的时候,他家老爷就在他耳边念叨这事儿,可是……

“可是……老爷,圣旨已经下了,无力回天了啊。”

大管家的话让墨孤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背着双手来回踱步,良久,停下,沉稳平静地道,“你快派人去关山大营告知公子一声,让他想办法!想不到,以后就别回府了!”

大管家一愣,迟疑一瞬,瞧见墨孤脸上越发不耐的神色,立即道,“是,老爷,老奴这就派人去!”

说罢,转身跑了。

墨孤的目光落在他离去的背影上,心思却在别处……谢重,你走的可真不是时候。

……

京城西北角的一处朴素小院子里。

这里住着一家四口,一对夫妇带着一双儿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清贫,幸好能够自给自足,与周围住着的平民没什么两样。

日落西山,黑夜很快降临。

这家人用了晚饭后,便拴上门,灭了烛火睡了。

而看似漆黑一片的房内,却是别有洞天,四人碰触床头的机关,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暗道。

暗道走下去,很快便能看见一片开阔的空间,家具摆设丝毫不亚于京城第一客栈的上房。

正中央,夜明珠照耀下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名身穿紫衣的美貌女子,她听到动静,抬头去看,“主子。”

四人之中领头的是一名女子,她上前一步,“四个时辰前,皇上下了一道圣旨,将小姐赐婚给了南跃的渊王爷!”

罗娘闻言,沉寂许久的眸中顿时闪过冷色,“缘由?”

雪儿颦眉道,“不知。”

罗娘低眸深思起来,良久,缓缓抬眼,语气坚定,“我去一趟相府,雪儿,你们几人要小心隐蔽。”

“主子放心。”

……

谢臻凉合衣躺在床上,闭着眼却没有睡,她在等,等自己在找的人。

“咯吱——”

窗户被推开的一道轻微响动,在静的呼吸可闻的黑暗房内显得格外突兀。

谢臻凉缓缓坐起身来,透过床前垂下的层层纱帐看了过去——

黑暗中有一人摸索着进来,小心翼翼地撩开通往谢臻凉床榻前的细密珠帘,人走过后,又悄悄将手中攥着的好几长串玉珠放下,蹑手蹑脚地向她的床边移去。

来人无声无息地掀开纱帐,头朝着床上放置枕头的一侧压下去,弯腰弯到一半,夜视能力不错的他终于看清——枕头上没有人。

他顿时浑身僵直。

不等他做出反应,甚至不等他出声,潜伏在床尾已久的谢臻凉抖开被子,飞速迅猛地将他扑在床上!

“呜呜……呜……”

他不停地挣扎,谢臻凉摁好被角,无动于衷地看他扑腾,瞧着差不多了,优雅地翻个白眼,声音低柔,“陈星河,你胆子很大啊,我的闺房也敢闯。”

陈星河闻言,扑腾地更厉害了——你知道我是陈星河还对我下手!没良心的!

谢臻凉顺势松手,陈星河一把掀飞被子,坐着床边大口地喘气,黑暗中一双圆而大的眼睛被怒火点亮,愤恨地瞪着下床去点灯的谢臻凉。

房间内亮了起来,穿戴整齐的谢臻凉坐在软榻上,朝陈星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陈星河,坐。”

陈星河赌气地坐在原处没有动。

谢臻凉耐心很好地等着,眼眸看着一处,似乎是在发呆。

陈星河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想起他爹的嘱托,终于肯挪了地方,一屁股坐在她软榻旁的椅子上,他几次张口都没说出什么,倒是憋出一句委屈意味十足的话,“你知道是我,还用被子蒙我!”

谢臻凉瞧了一眼他娃娃脸上委屈不已的控诉神情,凉凉地问,“你今年贵庚?”

陈星河:“二十有一。”

谢臻凉:“……”

不是十五六的未成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