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元不是池中物(三)
作者:午后方晴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706

政治不是李明这个朋能玩得转的,却是在遥远的西方,一个人在玩一场高明的游戏。

冬季的青海,处处是冰雪,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白得刺目。就在这卑劣的天气里,一支庞年夜的军队,缓缓地强逼赤岭。

唐朝机密的消息,吐蕃不知,年夜约消息还能听到的,就象吐蕃年夜的事件,即使没有年夜量标兵,唐朝同样能得知。论钦陵听到唐朝的时局,将弟弟论赞婆叫来,着重的了几件事,论赞婆眼睛一亮,道:“年夜哥,是……?”

道弟弟会意了。

论赞婆又不解地问道:“这个风声是谁放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那个李敬玄放出来的,我听闻他与刘仁轨不和,所以刻意放出这个传说风闻,讥笑刘仁轨。也许是其他人,想将唐朝的太子送到青海。”

汉人的心思多,论赞婆知道的,他点了一下头,道:“这是一个好机会。”

噶尔家族风光无限,可许多忠于赞普派系的年夜臣纷繁否决,连一些苍生都有议论声。因为唐朝的挑唆,以及自己积累的矛盾,许多部族捋臂张拳。这让几位论氏兄弟头痛。几年下来,吐谷浑渐渐控制了,这个控制不是指苍生的,控制了王室与贵族,于是论钦陵决定与唐朝再打一战。利用战争化解这个矛盾,若再次年夜胜,噶尔家族风声又了一层楼,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否决的声音只会变得惨白了。

弟兄几个制订了这个策略后,国内备战,又派军队骚扰唐朝边疆。实际也没有获得什么好处,究竟结果年夜军一出,吐蕃也要费用的。靠掳获那点所得,远远弥补不了。这是刻意羞侮自傲自年夜的唐朝,出动年夜军,论战青海

但没有想到引来了刘仁轨与李谨行,更没有想到两个名将只是防御龟缩,虽在青海集结了很多军队,论钦陵心中也犹豫未定。

双方僵持下来,刘仁轨也是奉旨而行,年夜军还要征集训练准备,凭借鄯州这几万人,就不是论钦陵,刘仁轨也不会盲目开战。李敬玄挑剔,那是个人的矛盾,与唐朝整体国策无关。

论赞婆又问道:“可是二哥,筹算如何去做。”

“我们与这个人配合一下,先给唐朝人重创,授那个李敬玄话柄。”

“此计甚妙。”

商议后论钦陵亲自率兵直扑河湟,虽然他善长用兵,可在刘仁轨与李谨行手下讨生活,也不是容易的。没有直接攻城,唐人善长守城,野战却是吐蕃之长,又是面临这两个勇将,论钦陵绝不会弃己之长,用己之短。因此,将士兵分成若干队,年夜队在后照拂,进入鄯廓河等州县,只是杀害郊外的老苍生的。唐朝军队前来,立即撤离。也有战斗,互有胜负,基本一战即走,不打持久战。

刘仁轨做了几年宰相,脾气好多了,可也气得哇哇叫。但没有体例,年夜军少,也许吐蕃年夜军少,可是吐蕃军队身后还有亲吐蕃的吐谷浑人,这些人闲时为牧,战时为兵,一个集合,一支军队就出来了。原本就有海拨的缺陷,加青海冬季的寒冷,不是己方之长。因此,追了追,看到不远就是吐蕃年夜军,立即撤回。

骚扰到最后没有体例了,将前线的牧民农民一起迁到城中,或者后方安设。

这样打打追追,追追打打,近千个老苍生遭到杀害,双方作战规模皆不年夜,伤亡也不年夜。到了腊月来临,论钦陵无奈,只好撤回去。

刘仁轨不明白了,虽然死了近千个老苍生,但出动一次年夜军不容易的,特别是象这个寒冷的天气,恐怕就是吐蕃人,来到河湟,也会冻死几百个战士,物资与武器的消耗,等等,得不偿失。

这一逐磨,直到年夜半年后才反应过来……

……

可是苍生不是这样的想的,虽然薛仁贵败了,可太子不是胜了?因此印象中的吐蕃还是原来的吐蕃,唐朝的军队还是原来唐朝的军队,更不会计算吐蕃这次雪窖冰天而来得不偿失,他们也算,朝廷为了西北,动用了几多物资士兵。

所以皆认为刘仁轨表示欠好。

可没有接下来的事引起苍生关注。

李威一步一个脚印向洛阳挪动,李治气得年夜发雷霆。不克不及那些钱是儿子的,那是给儿子兴修新渠的,严格来,还是朝廷的款项。这一停工,一天损耗几多,物资来回搬运一下,又损耗几多?关健是儿子在发神经病,老苍生不知道,以为他又在虐儿子了。

又派了第二拨侍卫,催他快速返回。

李威前面到洛阳,后面李治与几个宰相在政事堂会聚,将李威喊过来,适当着几个宰相的面,将事情问清楚。

李威还没有施礼,李治暴喝道:“两渠朕交给打点,以为是一场玩笑,要修就修,要停就停”

父亲发脾气,在意料之中,不急不慢地道:“父皇,儿臣停工是无奈了,这里有一封信,父皇看一下。”

将梁金柱的信递给了李治,只是一个商人,也没有人关注,除非梁金柱天天送一万缗钱给朝廷。李治并没有听扬州的事,几个宰相同样年夜大都没有听过,看过了,李治更恼羞成怒了,年夜喝道:“难道为了偏护两个商人,竟然将两渠停下来。”

几个宰相将信拿过来一看,知道这是因为二王争明日引起的余波,但也狐疑地看着李威。这件事比较好解决的,停工两渠,未免太过儿戏。

李威还是不慌不忙地:“父皇,若是一个商人,就是他是儿臣的亲戚,儿臣也不会为了他的生死,将两渠停下。可是父皇,两渠到此,才是一个开始,儿臣去了丹水细细考察,一年比一年用费巨年夜,有可能两渠全部竣工,还需一千万缗钱。若是国库有财务,儿臣不会顾争议之声,去想一些不太好的手段募财。但国库财务不敷,尽管这几年稍有积余,还要准备与吐蕃一战。为此都放了第二次海禁。”

已经有人明白了,薛元超脸色变白,太子这一手太狠了。

“梁金柱是一个下溅的商人,可是其人与陆马贡税与义捐占他们财产所得的十之有八,为此,让许多商人忌恨,所以儿臣刻意写了一幅字给他们,就是怕其他商人加害,后来父皇又嘉奖于他,赏赐朝廷官职。这样的人,抓就抓或者贿赂,但儿臣不明白了,为什么另外商人货物进了港就能卸下来,而梁陆二人的货物扣压了那么久?这种情况,作为一个弱的商人,不贿赂还有没有其他的前途?或者告官,自古以来,有几民敢告官?再收留逃户,父皇,儿臣这里倒有一份名单,是京兆各个收纳逃户的家族以及逃户的数量,应当来,实际数字只会多,不会少。”

着从袖中拿出一份名单,又道:“父皇,是不是要派相关的官员将他们一一抓获?”

李治看都没有看,知道的,各年夜家族,一些官宦人家,或者宗室子弟,也包含京兆杜家韦家,李明将这件事翻出来,可年夜可,一旦引起争议,有可能天翻地覆。

不可是收纳逃户,隐匿人口与田地,吞并土地,这三样是摆台面的灰色地带,还有两样,销售人口与放高利贷,不克不及揭穿,一揭穿整个国家会骚乱。

不去看,道:“那么回来将此事禀报一声,派有司下制命将他释放就是,何必停工”

极其不悦的。

掀开此事,是论证李明抓捕无理的。李威接下来又道:“是如此,其实放与不放,儿臣不关心。就是释放了,儿臣也可以想像的,此时梁金柱会被拷打成奄奄一息的样子,或者财产查没,可能被贪墨。这个儿臣还是不管。儿臣这样做,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梁金柱可以是商人中的翘楚,都能以莫须有的罪名抓捕折磨,查没家产。还有几个商人敢出海?没有了商人出海,儿臣主持的那个募捐钱款的名额,又成了一场影。既然今天对梁金柱下手,明天呢?就是出海了商人,也会犹豫未定,海市萎缩,甚至连盐糖的税务城市被这些官员变向贪墨。没有了名额募捐的钱款,没有了海市的收入,儿臣用什么来修两渠?各位相公,能不克不及拨一千缗款项,给我修两渠?不但如此,儿臣还欠了江南富户一百多万缗的债务,若是没有了收入,就是将儿臣杀了,也还不清。因此,儿臣细想后,只好将两渠停工,还有一些余款,乘海市没有糟蹋光之前,一年也能征收一些税务,正好用来还清欠款。至于两渠,只好停工了。”

“……”这简直是狡辨嘛,李治气青了脸。

心中很明亮,这是朝中二王相争引伸的产品,不过儿子非要将事情闹年夜,有可能很严重的,甚至严重影响今年这个名额换募捐,一个踊跃竞争,一个退怯,这个浮动有可能就达到百万缗钱。忍住怒气,问道:“那怎么办?”

“父皇,允许儿臣主查此案,还这些主动募捐商人的信心。”

薛元超一听急了,立即道:“殿下不成,只是一名商人,朝廷出一张制即可解决。若殿下出面,天下苍生会有议论声。再,仅是商人,苏州刺史又是曹王殿下,是宗室门生。”

“薛相公,得好轻巧海市只是一个开始,虽然是孤当初为财务所逼,想出来的应急之举。可才是开始,一旦繁华起来,一年可为朝廷带来两三百缗钱的税务,不相信,拭目以待,这个收益不会需要等待几多年。这才是税务的,年夜量的出口货物到外国,朝廷的财产,各个交税作坊的税务,为苍生谋利孤不提了,这又能为朝廷带来更多的收益。也就是一年五六百万缗钱。可是此风一开,几年后就萎缩下来。试问,一年五六百万缗钱收益,是不是一件事?孤不知道了,这个宰相怎么当的?”

不客气了,就是宰相也得掌脸

“猖獗”李治再次怒喝。

职使相没有真相职务高,如果是六品官挂的同中门下三品,还是六品官。但权实际使相比真相还略高一些。中令只能掌管中省的事务,侍中只能掌管门下省事务,左右仆射只能掌管尚省的事务。最荣的是以三省主座携同中门下三省,真正的位极人臣,可到了巅峰,顾忌就会多,就是六部尚携同中门下三省,顾忌也要重,否则就离贬放之期不远了。

虽然李威是太子,这样责问宰相,是不对的。

李威得再次夸年夜其词,可也不是没有事理,尽管是二王之争引起的,但此例一开,不但海市,蕃市、关市与盐铁使的收入必定减低,萎缩欠好,可贪墨情况会多。

因此当初裴炎返朝,吏部铨选官员时,也慎重考虑过,应当除天水才调略欠,可为官清廉,就是为了避免贪墨的,没有想到下去后没有多久,就犯了这个毛病。可是雍王党也欠好指责铨选人裴行俭,咬起来,自己一方更难看。

李威直接杜口。

归正要求摆出来了,同意开工,不合意散伙。

但大都人会意,太子这是漫天要价,等着陛下坐地还钱。张文瓘咳嗽一声,道:“殿下,亲自去,是失了体统。不如依臣之见,让狄仁杰前往扬州核办此案,如何?”

不克不及僵持,打一个圆场。

“张相公,也可以,但为了朝廷将来,务必严查此案。”

张文瓘苦笑,这件事想都不了,连两渠为此停工了,最少得有几十官员仕途就此毁灭。

李治还在愤怒,不过没有吭声,算是默认。固然,薛元超惶恐不安,心里面逐磨得立即出去,写信通知这个不真不假的年夜舅子。

看到李敬玄在写制,李治气得一挥衣袖离开。李威却立即追了去,然后扯着李治衣袖,道:“父皇,且慢。”

“还没有闹够?”

“父皇,儿臣有一句话还没有。争可以,其实争与不争,儿臣历来没有过问,是不是太子,是不是将来的储君,不是年夜臣的算,无论再怎么争,还是父皇与母后的一句话。所以儿臣一度为了回避,跑到丹水。”

李治没有作声,也不相信。心里,我都想废了,让老子平和平静几年,可年夜臣同意不合意?

“但不成误了国事。开柘疆土遥远,只海市。海市现在规模,未必珍惜,过几年父皇可以看一看,对国家有多重要。将来不谈,就是眼下,城市影响募捐,没有了充沛财务,两渠如何施。并且计算一下费用,有可能丹水渠竣工因为经费,还要推迟一年两年。”到这里,忽然附在李治耳朵边道:“其实没有这件事,也要停下。丹水渠父皇没有去看,处处是泥泞,苍生过得苦,儿臣频频规劝,苍生为了一天那几十文钱就是不肯离开。许多民夫倒了下去,不断不可了。”

李治差点气晕,问道:“刚才为什么不明?”

李威一翻眼睛,心里想,我刚才明了,还会同意让狄仁严查此案?

李治也反应此节了,更气得眼睛绿绿的,想要吃人。不过一会儿又想到了一件事,这个孽子,虽然胡闹,每年城市做一些有失体统的事,但没有拿国事来胡闹,想通了,渐渐怒容消失。忽然年夜笑了几声,也没有理李威,径直离开。

这对父子的脸色,让随行的太监,远处观望的年夜臣,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