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作者:小猫一尾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393

廖三浅和花满楼并肩走在寨子里那弯弯绕绕的小路上,几乎所有的人都还在谷场上,除了远远从那里传来的人声外,他们的周围静寂得只有廖三浅的脚步声。

“你不问我带你去哪里?”

“听说这个寨子并不大,所以应该不会太远。”

廖三浅轻哼了一声,说:“听潇潇跟你说的?”

花满楼却说:“不是,我是听隔壁牛公子的娘说的,她每天早上都要牛公子绕着寨子跑一圈,据说跑瘦了才好嫁人。可牛公子似乎很不愿意,所以她不得不跟在他后面,他们每天太阳升起时出门,不到午时就会回来。”

廖三浅不想被转移话题,但他忍不住还是嘀咕道:“猪都比他勤快,就算是比猪瘦一斤又有什么用!”

最后,花满楼跟着廖三浅进了一个院子,廖三浅说这是他的家,花满楼却知道这不是,但他并没有指出来,而是应廖三浅的话在院子里坐了下来。廖三浅给花满楼倒了一杯茶,他接到手里。

陆小凤总说乐菀毒,而就花满楼目前知道的,这个寨子里的人几乎没有不毒的,只是程度上的差别罢了,所以这茶他并没有喝。

廖三浅说:“你还怕我给你下毒?!”

花满楼说:“是啊。”

廖三浅生气的一把将茶杯从花满楼的手里抢了过去,然后一饮而尽,说:“我自己喝成了吧?”

花满楼笑着说:“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廖三浅不服气的说:“本来就是,你们外面的人最恶心了!特别是男人,听说一个男人嫁好多个女人!真丢人!”

花满楼想陆小凤如果听到这句话一定又会哀嚎半天,他说:“这听起来真不是什么好事。”

廖三浅又哼哼了一声,他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想赖着潇潇,然后赖在寨子里,就不用出去伺候那么多女人!”

花满楼仔细的想了想,然后不得不承认:“我差不多就是这样想的。”

廖三浅很生气,他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说:“你还真敢想!你一个那么大年纪的瞎子怎么配得上寨主家的女儿,就算她不姓乐你也配不上!”

花满楼笑着补充道:“况且我还只有六个哥哥。”

“六个哥哥!”廖三浅拍案而起,他有些不敢置信:“你家一个女儿都没有?”

花满楼说:“一个女儿都没有,我祖母一直为这事很难过。”

廖三浅已经被刺激得没话说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可怜的一家人,他自己家虽然也没有姐妹,但他爹去的早,不算数。

花满楼说:“所以我要早些把自己嫁了,给我祖母减轻些负担。”

“那你也不能害她,她们家自己定的规矩,一个女子就只能娶一个夫郎,还不让休,你嫁给她不是存心让她绝后!”

花满楼抹了一袖子汗,他必须承认的是,虽然陆小凤说他适应得很快,但脑子还是有转不过弯的时候,还好没人听到他花满楼居然要害人绝后……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也就是这个时候,花满楼感觉到廖三浅笑了一下,很轻,马上就收起了。这让花满楼有些奇怪,

而随后他便听见廖三浅说:“你嫁不了她的。”

花满楼问:“为何?”

“因为你要嫁给她。”廖三浅说这话的时候手指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约莫十八岁,也穿着一身蓝缎子,显然是特地从谷场上提前回来在这里等着的。

当然,这些花满楼都看不见,他看不见廖三浅的手,也看不见那个女人,但是这些都还算是他的预料之中,他知道这个小孩绝不只是要跟他说几句话。

可也有他预料以外的事,那便是,他发现自己中毒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的毒,但无法聚集的内力和体内的燥热告诉他,他的确是中毒了,恐怕还是很麻烦的毒。

“你……”花满楼说了一个字便不想再继续说话了,他的声音听起来让他自己都难以接受。他的手用力的握上竹椅的扶手以让神志保持清醒,若是平时,莫说一节竹子,就是一把刀都已经断了,可是这会子,那节竹子还好好的。

廖三浅看到花满楼毒发了很高兴,任何一个下毒的人看到自己的毒有了作用都会很高兴。他说:“我知道就是因为你,她才没有再来提亲,你坏我姻缘,我还费心帮你找了个好姻缘,你也不用谢我,你放心,琴姐姐一定会好好对你。”他对边上站着的那个女子说:“琴姐姐,还不扶你的夫郎进房!?”

这个被廖三浅唤作琴姐姐的人名叫钟琴,与廖三浅算是一房远亲,今日谷场之上听了花满楼唱的小曲,便动了些心思,开席喝酒之时赞了几句,廖三浅便说要帮她成好事,让她回家等,没想着竟然成真了,她这边看着花满楼许久,抬脚欲前,却又停了,刚要说话,却又被打断了。

对于不怎么会武的廖三浅和钟琴来说,严小卿就好象是从地上冒出来的,他的手上有两根银针在快速的翻转,他转得并不那么快,比乐菀吓唬人的时候要慢许多,但按乐菀的话说,就严小卿目前的程度吓唬寨子里那些没眼色的人是够了,他说:“你们两个想清楚些,这可是乐家的贵客!”

廖三浅却是没害怕,他冷笑:“严小卿,你口口声声把乐家乐家的挂在嘴边上那么多年,又有什么用?谁不知道乐菀要娶外面的男人了!你还是省一省!”

严小卿说道:“那又怎样?我就知道不管她娶了谁,今天你们两个就是死在我手上,我半点事都不会有,你们信不信?”

这回廖三浅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钟琴说了,她向前几步,说:“我信,我信,小卿,不如你跟我吧,我喜欢你很久了!”

严小卿惊得手一抖,针掉到了地上,他赶紧的拣起来:“我呸!”这女人是存心恶心他的吧?!

钟琴却又上前几步,说:“我是真心的,小卿。”

严小卿差一点就把手里的针往她身上砸了,他退了几步说:“你给我死远点,下辈子也别想!”

钟琴看起来是伤心了,终于又把纠结的目光转向了花满楼。

同样被惊悚到的廖三浅见到事情终于又回到了原本该有的样子,便又说了:“严小卿,这事你别管,药是琴姐姐下的,按照规矩他这会子算是半个琴姐姐的人了,你凭什么来捣乱,这会子就是潇潇来了……”

于是凌潇来了,在勉强还有些神志的花满楼想着,这寨子怎么这样多见鬼的规矩时。

不得不说,这院子里的情形和凌潇猜的几乎完全一样,没有人敢对乐家的客人下毒,但是按规矩,下欢药却是可以的,在这个寨子里,中了欢药的未婚男子就只能自认倒霉,事后若是女人不认,那女人会受到重罚,但若是女人认了,并与之成亲,那女子便算是无错,而男子也不能不嫁。所以这寨子里的未婚男子,若非极亲之人,鲜少与女子同食同饮,或者是独处。

但花满楼不知,这样一个约定俗成不知道多少年的规矩,可能要追溯到几百年前那个男人抢到一个是一个的年代。就连乐家大厅那张寨规上都没有写,何况他确实没有想自己这样容易便中了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的毒。

这倒也不能怪花满楼,毕竟廖三浅确实费了些工夫,他听到钟琴有那个意思后,便特地的从家里推了十坛的青桑酒去了谷场,这青桑酒在寨子里不算常见,也不算少见,何况席中从家里拿酒本是极平常的事,自然不会有人多加注意。可还是有好事的人给花满楼那桌送了些去,毕竟外面的人都没喝过。

而等到花满楼喝过酒后,廖三浅便把他叫到了这个院子里,院子里放了几盆廖三浅事先放好的一种叫慕春的花,这花香加上那青桑酒便是一种极强的欢药,酒是不少人喝了,花也不只一个人闻了,可喝了酒又闻了香的人却只有花满楼。

莫说是花满楼,就是凌潇都不知道这样的事,严小卿也就是等花满楼药发了的时候,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所幸他从来不喝酒,不然这个霉也是倒定了。

原本,既然凌潇都来了,廖三浅和钟琴就应该马上走人,就算是按规矩他们也算不得错了,但凌潇显然是已经有些愠怒。

可廖三浅偏偏要说:“潇潇,不如我们先走,把地方留给琴姐姐和花大哥,花大哥千里迢迢从外面到我们这里来,与琴姐姐成了也算是缘分。”

严小卿觉得自己拿着针的手又在发抖了,简直是不受控制的想在廖三浅的身上戳个洞,他看着凌潇面无表情的样子,想着要不要放个自己制作的小烟花弹,把乐菀叫来,直接把这个人给毒得死不死,活不活才解了气!

而接下来钟琴说话了,她好象很为难的说:“潇潇,要不这个男人让给你好了,我也就是一时兴起,方才知道他家竟然有七个小子也没一个闺女……我家就我一个独女,我要娶了他我娘非打死我。你就当帮姐姐我一个忙,成不?”

花满楼真的已经用尽了所有的精力在抵制那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可听到这句话他还是忍不住笑了,这个寨子果然是太有趣了。

可花满楼的这一声笑算是真正的触动了凌潇脑子那根掌管理智的神经,什么见鬼的规矩,这寨子里的规矩都是姓乐的!

墨音的一声长啸后……

“滚!”

凌潇这会子的心情可以打个比方就是,她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她觉得最好吃的苹果,她每天都要去看一看那个苹果,然后想着选一个最好的日子把它摘下来吃掉,结果还没等她选好日子,另外一个人却把那个苹果给摘了,等她赶到的时候那个苹果已经被削了皮被那人拿到手上,就只差一口咬上去了。

可她还在想自己要不要把它抢过来的时候,那个抢了她苹果的人对她说:“哎呀,原本我以为是个脆苹果,结果是个粉苹果,我讨厌粉苹果,难吃死了,你吃不吃,你吃我就给你吃,你不吃我就丢垃圾桶了。”

寨子里是不能杀人的,但若把凌潇换成乐菀,这两个人只怕死得连渣都不会剩下。可凌潇是凌潇,所以廖三浅和钟琴安全离开,廖三浅还愤恨的跺了跺脚。

凌潇伸手扶起花满楼的时候,严小卿准备拦着的,可没来得及……

拂开花满楼纠缠的手,凌潇脸有些红的问严小卿:“你会配解药么?”

严小卿的脸比凌潇要红得多,他低着头小声的说:“这是欢药,没有解药。”不过他还是用更小的声音补充了一句:“或者小菀有办法,她总是什么都有办法。”

但停顿了一下后,严小卿还是说:“但这回她真不一定有办法,欢药大都没有解药,从来都是这样的。”

其实主要的问题是,凌潇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带着这样的花满楼去见一个女子,哪怕这个女子是她妹妹。

如果她有个成年的弟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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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可能还有一更。。。。

好吧。。我第一次写这样欠抽的人物,,,我有点惆怅。。。。

L我对不起你。。。。</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