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作者:同花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624

第34章

外人也许分不清,但作为柳生同班同学且同社的丸井文太,自然清楚柳生千辛万苦终于把城堡里的公主接了下来,而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千万不要交女朋友。

说实在的,他挺同情柳生。

好比今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一打铃,讲台边的老师还没说什么,柳生竟然已经先行出了教室,为什么?为女朋友去福利社抢热卖的布丁,运动神经被充分利用。

有些人,仗着恋人对自己的喜欢就会为所欲为。真实虽然不属于无界限的任性妄为,但偶尔的恶趣味是少不了的。中午时她递给柳生自己准备的便当,里面的菜色是白米饭配青椒,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而柳生竟似一声不吭的照单全收。

不等柳生把那些青椒消灭干净,真实就看不下去了,抢过饭盒,又从书桌里拿出另一个便当,“这个才是,笨蛋。”

社团活动,丸井文太就见在更衣室换下长袖的西装校服的柳生,手臂上一排椭圆型的印痕,手腕上的那个最深,还用黑色水笔画上了配套的表带,时针分针秒针一样不缺,只不过因为是画的不能动而已,丸井文太保证,就连他六岁的弟弟都不玩这个了,柳生的绅士形象要被他女友毁的差不多了,丸井实在佩服他的若无其事,全然被女友恶作剧是天经地义的样子。

现在在球场上练习,铁丝网外一群女生围观,哦,柳生的女友——也就是真实来了。

——等等,她怎么进来了?

网球部非部员只能在场外看,不能进场,不要说是部员的女友,按理说就是部长的妈妈在训练时也不能入内,果然,丸井文太马上看见真田黑着脸要往真实所在方向前行。

不过柳生先他一步,放下球拍向真实走去。

丸井文太恶趣味的竖起耳朵听八卦,会不会闹?会不会吵架?

“真实,不要站在这里。”

丸井在内心点头。

紧随就闻柳生接着上面的话继续道,“——被球打到就不好了。”

丸井文太,彻底无语了。

月中球技大赛,每个人都可报名非本社的球类活动,真实报的是网球,她以为柳生会参加高尔夫,结果竟是桌球。真实挺诧异的,不过想想也对,高尔夫柳生拿手,正因如此他才不同生手角逐。

真实在比赛时,柳生已经把台球项目第一名摘了下来,一结束他就来到网球场。

她看到场外的柳生,赶忙侧过头向他挥手,却没注意到对面球路,这时“嘭”的一下额头被迎面来的球击中,真实捂着脑袋想真叫应了柳生前几天的话。

于是,在这么关东大赛即将召开之时,尽管每天训练得紧,柳生仍然在晨训时顶着真田的铁拳也要抽出时间去接真实,还连着接送了一个多礼拜。众人很纳闷,又不是腿受伤了,难道还怕她脑震荡看不清路被车撞,更何况只是被球小砸了一下,连印子都没有,以前也不见柳生有这般照顾被误伤的队友,不少人啧啧摇头他重色轻友。

尽管柳生以前就知道,但现在更是确定——真实很宅。期中考试之前两人一起温书,有时在学校,有时在她家,有时在他家。而真实除了复习,作息表就是电玩和八点档。她爱看大团圆的狗血连续剧或者十岁以下小孩钟爱的《蒙面侠》之类,游戏除了格斗类还喜欢植物大战僵尸此般。

遇到真实之前柳生或许会觉得这些兴趣都无聊的很,但现在他心甘情愿的陪她一起看一起玩,甚至觉得她的种种爱好都是可爱。

期中考试柳生排在全年级第一,真实边用勺子捣乱布丁的脸边对身旁的柳生调侃道,“我还以为比吕士你一直是万年老二……”

柳生好笑道,“真实你连万年老二都保不住啊。”

“啊、啊、比吕士,你嘲笑我!”真实放下布丁,撩起柳生的袖子,恨恨道,“让你再敢嘲笑我,今天送你三块表!”

于是,训练时,不光丸井文太,大家都看见柳生左手上并排的三块牙齿表,哟,还画着牌子呢,江诗丹顿,百达翡丽,劳力士,太暴发户了。

总体而言,真实和柳生就像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

周日拍摄时,平时很少来摄影棚的折原怜竟然在此出现,等真实一收工,就把她留了下来。

折原示意真实随意,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她问真实,“你知不知道迹部财阀?”

真实来这里一年多,对于盛名之下的迹部财阀当然有所耳闻,脱口而出,“知道,就那个炒股票的。”

折原怜汗颜,真实这么说是没错,迹部财阀的确是以证券、股票之类的投资起家,然路边随便一个卖水果的也有可能投资理财,大名鼎鼎巴菲特也同样是以钱滚钱,买股发家,显然迹部财阀是属于后者,黑线管黑线,折原怜还是点头道,“对,就那个炒股票的。”

“怎么了?”

“下周日是迹部集团成立70周年纪念日,你跟我一起去参加晚宴。”

迹部财阀发展多元化,明年有可能收购杂志社,折原怜此番带着真实去参加庆祝会本意是探探路,其实真实只是兼职,要带也应该带滕峰理莎或是其他台柱,但无外乎真实最漂亮,折原想给未来顶头上司留个好印象而已。

别说这是通知,并非询问真实意见,哪怕是折原怜明着问真实去不去,她也不能否决,她欠折原很大的人情,包括折原将原本负责为自己摄影而不对盘的龟见换下。

到了当天,折原怜提前好久就开车到真实所在公寓,吩咐造型师替她打扮的华贵。两小时过后,真实很折磨,头顶很重的发髻?无所谓,露背开叉的晚礼服?那也行,可是脚上那双超过十公分的超细跟高跟鞋就有些难熬了,就是在摄影时也没穿过这样的鞋,拍摄时做模特就是穿高跟鞋一般也是那种大众化的,街头随处可见的上班族喜好,从来不会要求穿此类只在时装秀上大放异彩的鞋。

折原怜看着打扮精致成熟的真实,十万分的满意,同时也叹自己慧眼识人,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把真实做成标本冰封起来。

真实一点也不想穿成这样,但是她更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尽管头顶脚下苦不堪言,但还是保持着面上的微笑。

折原怜边开车边道晚宴来的宾客尽是和迹部财阀挂钩的金融机构或是他们内部人员的亲友,叮嘱真实千万注意仪态。到了被附近居民称为“迹部金汉宫”的城中森林,折原怜给门口的人员出示了请柬,又驾车行驶了好一阵子才隐没了绿色看到建筑,按照路边指示找到停车场停好车,折原就在侍者带领下和真实一同入内。

层台累榭的碧瓦朱甍下,折原怜目光向着一处,暗指一个被众人包围恭贺的英俊中年男子,小声对真实道,“这个是迹部财阀现在的当家人。”又示意另一处的一个金发少年,“这是他儿子,迹部财阀下一任继承人,迹部景吾。”

真实嘴里的饮料差点喷出来,努力克制强咽了下去,还咳了几声,迹部景吾不正是冰帝网球部的部长么?

她惊奇的问折原,“迹部就是这个迹部啊?”

折原做出明知故问的表情,“你还以为哪个迹部啊?”

真实不答,她是知道那个部长很有钱,但没想到有钱到这种程度,是她这等小民需要仰视的高度,不怪她这么想,她到现在还以为忍足家的医院就是关西一家小诊所,而如果不是曾经入住柳生家的医院,她大概也会以为柳生医药也就是关东一家小诊所,直到如今她走在街上时而有人找她签名,她也对此十分不可思议。

等等,迹部的朋友会来,那是不是意味着……

下一秒,她就看到人群里的忍足,四目相望,他显然也看到了她。

折原怜对走神中的真实道,“我去和迹部先生打声招呼,你在这里别走。”

真实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是木然点头。她看见忍足向她走来。她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却忘记了自己脚上那双骇人的高跟鞋,一个打滑,背脊伶仃的蝴蝶骨不慎撞到身后堆成品字形的高脚杯,就听见哗啦啦的玻璃支离破碎声,而她极力稳住自己,终于又站直,脚底细跟硬撑华丽的身架,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为宴会有未成年人,杯子里的饮料都是无酒精香槟,诚然不管有没有酒精它都是液体,一洒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真实原就不平衡的身躯再次失重,这次她来不及再度自我调节,后脑靠下直挺挺的让地心引力往下拽。

这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完了,这回铁定工作不保了。

忍足离真实几步开外,见此情景,他的大脑有一霎的当机——不能让她受伤。

在这一刻,他明明确确他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他是真的很在乎她。

随之而来的,是体能的极限,忍足疾步至真实身侧,一手拖住她承受她的冲力,尽管时间不够他整个人垫在她身后,但也能使她免受一场重伤。

玻璃屑中,忍足用右手挡在真实的后脑,巨大的重力加上尖锐的利器,一块玻璃残渣横穿了他的手掌,殷红血液汩汩流出,把真实的衣服都染红了一大片。而真实只有在背部留下了一小道伤口,若非如此,玻璃将穿透她的后脑,后果不堪设想。忍足没有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用无恙的左手扶着真实起身,“没事吧?”

真实颤抖的说,“有事的是你好不好?走,我陪你去医院。”

忍足扬手说,“不用。”然而忘记了手上的伤,一个摆动,血流的更欢了。他毫不在意,见真实的身上混合着香槟和血迹,打湿的衣衫紧贴皮肤,柔软的曲线隐现,他脱□上的西装给她披上。

这时场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到这场突发的事故中,折原怜慌忙赶来,见真实没事,稍作放心,又注意到蓝发少年鲜血淋漓的右手,仓皇不已,一个劲的道歉。迹部景吾也从大厅中央而至,皱着眉头对身边侍者耳语几句,又和忍足交谈了些什么。

真实的耳朵里,只听到一片不歇的忙音,嗡嗡作响,挥之不去,眼里是无尽的寂朱,苍苍茫茫,满目疮痍。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魂,见忍足和迹部往楼上走去,赶紧跟上,她怕再连累到他,想也不想的直接把坏事的高跟鞋脱了,拎在手上。折原怜也不落下,紧接着迹部似乎对她交代了些话语,她又回了会场,后来也没再找真实。

二楼的一间房间内,很快就有医务人员提着箱子赶到,真实坐在忍足边上,看着他那双握拍的手,拉琴的手,会做外科医生的手上那深可见骨的划痕被一针一针的缝合。

忍足一言不发,然而应是无碍的真实却不能自已的战栗,眼皮伴随针尖的每个来回狂跳,于是忍足捂住真实的眼睛,反倒是他在安慰她,“没事、没事,别怕。”

她不停的反复在说,“侑士,对不起……”

“傻瓜,就算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忍足这般安抚她道——如果是别人,他也许会用力推到其他方向,但不会这样潜意识不管不顾的去接住。

手一包扎好,忍足就下楼对侍者叮咛几句话,一会儿就有一双平底女鞋送来。这番忍足准备提前离场,他对真实说,“走吧,我们回家。”

真实脑内已经是一片空白,没法分析忍足的话语,只是跟着他道“好”。

马上就有加长的轿车把两人送回忍足位于中央区的公寓。

一直到真实进门,那熟悉的景物才把她拉回九天内。

“侑士……我……”她想她应该不要留在这里比较好。

“等一等,”忍足让真实坐在沙发上,回房拿出了一个小的药箱,他褪下真实披上的西装,拧开箱中瓶子,“你背后有划开吧?刚才没有处理。”

酒精触碰上裂开的皮肤,有微辣刺痛感,然而更让真实煎熬的是这晦涩不明的氛围,为了打破凝滞的气息,她没话找话道,“蝶子走了啊。”

“嗯。”忍足给真实伤口贴上创可贴,忽然道,“真实,回来吧。”他顿了顿,把一句盘横在他心里许久话说出,当时真实问他——木下蝶子和她,你要谁,现在他肯定的告诉她,“我要你。”

事隔半年,她终于等到了他迟到的答案,然而却如同过了场的电影票一样,时过境迁,再也回不到当初,许久,真实才问,“她走了,所以要我回来?”又喃喃自语,“来不及了。”

“不是的,”忍足左手按住她的肩膀,与她眸光对视,一字一句道,“比起蝶子,我发现我更在乎你,所以,回来吧。”

“侑士你这么说我一点都不开心……”真实想她应该心平气和,然而她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跌宕的情绪,声线起伏道,“谁要‘相比’?为什么要‘相比’?侑士,过去我和你在一起时,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和其他人相比,因为你在我心里,是唯一一个啊……”她腾地站起来,低语着夺门而出,“侑士,我走了。”

忍足无法强留她,只追上她又把脱下的外衣再次给套上。真实扔还给他,冲进电梯匆匆按关门,忍足左手要挡住电梯的门,然而门先他动作合上,23层的楼面是怎么也不及走楼梯了,等到赶上另一部电梯下了楼,他已再也不见真实。

他好像又惹她不高兴了,不过她还是这么直来直去,一点都没变。

翌日到学校,真实见到身边的柳生,总觉得背部麻麻的,不明所以的心虚。

真实忽然没由来垂着头对柳生说,“比吕士,我会对你好的。”

柳生失笑,“一般这话是男生会对女生说的吧?”

真实不再言语,专心听课。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写着写着又对小狼爱又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