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老李的解释之后，小张阳心里踏实多了。老李也是修行者，能力莫测，他说的话自然可信。

二人继续前走，此时小张阳的心里想着，跟着李掌柜快些办完事儿，然后回张家老宅，去看看爹到底安全的回来了没有

跟在李掌柜的后面，慢慢地前行，一路上李掌柜握着猎刀在前面披荆斩棘，开出一条道路，小张阳则抱着那张几乎和他一样高的大弓，磕磕绊绊一路跟在李掌柜后面。

走了小半天的时间，终于听见李掌柜喊停。小张阳毫不顾及形象，也不观察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就躺在了草丛里面。

看太阳的话，此时已经过了正午。早晨吃的那些饭，早已经在这一番折腾之中消化掉了，加上在这样的环境中走了小半天的路，整个人躺在杂草之中又累又饿，一点都不想再动弹。

“就你这样还想要我给你的见面礼，还是滚回家去，找你娘吃奶去吧！”李掌柜眼神中带着不屑，出言挖苦道。

小张阳暗骂一声老狐狸，不过就是想要激起自己，可还是在见面礼的诱惑下，挣扎着站起身来，挺直身子，站在了老李的面前。

轻笑一声，李掌柜笑着说道：“呦呵，还能站起来，这么瘦的身子骨，还不错嘛！这么想要我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小张阳不言语，也不动弹，只是默默的站着，面对着老李的讽刺挖苦，就当一点都没听到，也不反驳。

说着说着，李掌柜言语中的轻笑口吻突然间消失了，他说：“你要跟我修道，但你可知何为修道？”

感受到老李话里面的讽刺和调教语气消失了，小张阳才认真的思考老李的问题。什么是修道，不就是练气，修习那些法术么？那些翻山倒海，高深莫测的修行者的本事，不都是修道得来的吗？怎么还问这个问题呢？

看着小张阳眼中的迷惑，老李解释道：“你是不是认为那些威力巨大的法术，就是修道呢？或者说更厉害一些，排山倒海，翻天覆地，破碎虚空，甚至是长生就是修道呢？”

“难道不是吗？修行者不都是这样的人吗？这不就是他们修的道吗？”小张阳提出了自己的迷惑。

“是，也不是！”老李话里面透着令人心痒的秘密，却不一气儿说出来。

“那到底是什么？”小张阳心中不解。

“修道，修的是道！”老李言之凿凿：“世界有道，所以世界永恒存在，所以日月星辰各行其道，所以鸟兽虫鱼繁衍生息，道是世间一切万物存在的根基。”

指着周围的这些野草树木，说道：“你可以从一切事物上，都能感触到道的存在。日行月隐，春生秋收，母性产子，野兽跳跃，甚至是在这些野草的枯荣之间，无一不体现着大道的痕迹。若是你能在这其中有所感悟，你就能与道相近，感悟大道。”

“真正的大能人物可以言出法随，一言发出，就能令大道与之应和。甚至更厉害的那种境界，不仅能令大道与自己相合，更能遮蔽大道天机，甚至化身大道，执掌一个世界的生灭幻化！”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掌柜的眼睛一直看着小张阳的方向，不过小张阳灵觉敏锐，他觉得觉得李掌柜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某个地方。

而自己身后空无一物。

“道不可说，不可传，只可自己感悟。”老李接着说道：“大道莫测而又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一切时空。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样的生命，只要有灵魂存在，即使是一只最低位的虫豸，都有亲近大道，感悟大道的机会。只是每个生命感悟到的大道是不同的。有人由春草的生长感悟出生之大道，有人从至亲的死亡，感悟到死之大道，还有人从时光流逝感悟时空大道。这些都是顶级大道，是这个世界从存在的那一天起，世界本身就存在的大道。”

“道、术各不相同。我们这些人一入修行，就为了追求最终的大道拼尽所有。”老李可能是想起了他自己的求道之路，脸上又出现了落寞、失望的神情：“但是，大道莫测！大道难寻！大道难悟！修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往往用尽全力，也只落得个寿元耗尽，所有努力沦为画饼。甚至更惨的是，修行之中，被这个大千世界里数不尽的不明不白的危险害了性命，更是一无所得。”

“因此，我们在修道的同时，更是将术一起修炼，以求其护道！我辈这一生一切所为，都只为求道。各种各样的道术，各种各样求得长生的手段，都是为了让我们能有更大的能力，更大的机会，更长的时间去感悟大道，去追寻大道。所以，你明白了吗？何为修道？”

迷迷瞪瞪，恍恍惚惚。

自那一次吞噬了老李一部分神识后，小张阳对所有问题的理解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而昨晚又经过老李那一声蕴含法力的震喝，将心灵洗涤得晶莹剔透，小张阳现在早已不是一般的十岁小孩子那般懵懵懂懂的样子。抛开人生阅历，生活经验等小张阳现在还不可能具备的东西，仅从聪明程度来看，现在的小张阳远比张二牛要聪明得多，甚至可以说比整个镇子里的任何人都要聪明得多。老李的神识，即使是极小部分，也不是凡人所能比较的。那一声震喝，更是师门不传之秘，用以新入门弟子的启蒙，若说起它的来历，其来头更是不小。

但是，即使是这样先后两次的增强和开发，对与老李所讲的什么道、什么术之类的，小张阳依然是心中迷惑，不能理解。

看着小张阳眼中的迷惑，老李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迷糊着去吧，本门入门第一课的道术分离已经告诉了他，迷惑是应该的。当时自己的这个迷惑，可是一直到自己结成金丹，才渐渐地感觉不是那么困扰。而真正的认可了这个观点，一直到自己遇到师门中的那个前辈······”

“迷糊就先迷糊着吧，以后自己多多体味，自有你享用不尽的好处。好了，休息不短时间了，我们该下山了。太阳下山后，野兽们出来活动，现在的我可没有什么力量来保护咱俩了。”说着转过身来，朝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