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回首红颜已不再
作者:呓语流苏      更新:2020-04-15 19:50      字数:2511

数十次的逆流,北辰让时光倒流了数十次,他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皆未能将族人救回……

他自杀过数次,他死后,族人被刘涯杀尽……

他与刘涯大战过,但他不是灵脉高手的对手……

他甚是暴露过知晓未来的实情,劝族人弃族避难,但都无用……

机关算尽,回天不能,一次一次的血色重演,仿佛是在印证,历史不可更改,不论他影响了那个时刻的时空,之后总有突发状况把历史的车轴拉回正轨……

时之流疯狂往回倒流,北辰站在山下,疯言疯语:“逆流!给我逆流!回到三月十”

忽然一股颤微的力道拉住了他。

“走开!”北辰回身正欲推开。

见是一位骨瘦如柴的老妪,他及时收回了力道。

“这老婆婆是谁?”北辰暗道,可下一秒,他双眼便猛地瞪大,继而满脸痛惜之色,他颤声道:

“惜水,你怎么会这样啊,惜水?!”

北辰见那老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正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她似乎连站着都有些吃力,瘦弱的身躯在风中颤颤微微,她已经很老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结束生命的火光……

北辰发现这老婆婆就是惜水!

“你终于停下来了。”惜水目光祥和,她的声音很缓,因为她已行将就木,说话快一些,气息都会不顺。

看惜水芳华已逝,变成风烛残年的老人,北辰红了眼眶:“我们去那坐一会。”

他的嗓音有些哽咽,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仍旧年轻,逆时流的代价是加速衰老,而今他未老,惜水却已老去,他知又是惜水为他付出了生命……

“惜水啊!你怎么这么傻!总是为了我这样!”北辰不敢大喊,他怕此时惜水受不得惊扰,他在心底痛呼:

“我才是傻!族人已去,最重要的人明明就在身边,却还去逆时流,又亵渎了族人的灵魂,现在惜水也……啊”

北辰他好悔,他好恨,好恨自己……

惜水在白骨上坐了下来,北辰给她垫了暖和的衣裳,惜水笑起来,脸上的皱纹便松弛少许:“对不起,我到最后还是没能想起来你。”

“记不得我,你还要为我这样”北辰蹲在惜水脚边,他仰天哽咽。这个女孩,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惜水伸出颤抖的老手,轻轻抚着北辰面上的轮廓:“因为想到你会死,我心就好痛,看到你开始变老,我就好害怕,所以啊,我就用了速流,提前帮你避免了衰老,本来不想打扰你的,可是我已经没多少日子了,我自私了,我不能再帮你速流了,我想在这最后,你能陪我好好说会话……”

惜水苍老双眼里,隐隐也泛着泪光,因为她猛然发现了,就算没有了记忆,她还是爱这个男人的,深爱着……

纵使相逢应不识,回首甘愿为君老……

跨越记忆,这份爱已深入骨髓……

只可惜,她已经时日不多了……

“对不起,我肯定是对你突然冷淡了,还做了不少伤害你的事……”

北辰流着泪,因为他克制不住,这丫头怎么什么时候都只为他着想啊,以前是,如今失忆了也是,什么时候她才会为自己考虑一下啊!

北辰用头轻轻抵在惜水额头上:“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在这等着我。”

惜水面目祥和,笑着点点头。

北辰行至山脚下,他站在时之流跟前,深吸口气平复心情,现在惜水已经没剩多少时日了,他不能失去惜水。

“斩断时之流,一切归于初始。”

这是北辰他得到的提示,悠扬的声音给的。

“噬魔虫我斩了,赤月我也斩了,这时之流我一定要斩断!”北辰手里凝出来黑刀,他直接是一刀劈在镜水上,流水顿时奔腾直下,山下轰鸣不断,时之流变为了一条真正的瀑布。

“我开始加速衰老了,果然有古怪。”察觉到了异样,北辰却满不在乎,他不断举起长刀砍在瀑布上,一刀又一刀,刀刀催人老。

北辰用锁魂链试了,没有任何效果,他用灵之怒,没有任何效果。

“时之流须斩,破坏无用,斩开某一时刻的裂缝,方可重置。”悠扬之音回荡,北辰便打消了使用黑色巨剑的想法。

于是,飞流直下的瀑布前,一人日夜挥刀斩流,落下一刀,这人便老去一分。

不知何时,青年体格壮硕了几分……

不知何时,俊秀青年沦为胡渣大叔……

不知何时,中年体格开始收缩……

不知何时,黑发蘸雪,他渐入沧桑……

高山下,瀑布前,老人头发花白,身躯佝偻,他一生的时光即将流逝,在生命快要行至尽头,他还不弃刀,依旧在挥刀,斩流,这个动作他已经进行了无数遍……

老人的动作很慢,很慢,长刀每一次挥出去都好似漫不经心,有气无力的,其实老人已是使出了全身力气……

他老眼昏花,只知面前白花花的一片,模糊的很,他双耳也渐渐失聪,偌大的瀑布声也只听得隐隐约约。

老人一刀看似随意打出去,落在奔涌的瀑布上,忽而那急流竟是被斩开了一个缺口!

“这感觉终于对了啊!”老人感慨,声音沙哑,但听得出来他情绪很是激动。

经由方才的一刀之后,老人一反常态,他并未急着挥出再一刀。

老人用颤抖的双手握着长刀,站在原地缓缓合上双目,随着他意念不断集中,长刀上面发出了锃亮的光芒,引得四周空气乱流急窜。

“生死顿悟,修得领域,取名一刀魔刹吧!”

边说着,老人轻手斩出一刀,这一刀信手拈来,却气势如虹,长刀斩落后,并未如之前那般由急流吞噬,刀下入水分流,而后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瀑布生生斩断!

“轰”

时之流中间现出一条细长的裂缝,这便是时间的裂缝,湍急的水势嘎然而止,回荡在大山下的轰鸣也停止了。

“君斩断时之流,一切归于初始,恭喜。”

“多谢。”北辰在脑海里答谢道,这悠扬的声音好似并无恶意,还曾多次相助与他。

北辰睁开眼,此刻他已重返青春,变回了年轻模样。

“惜水!”北辰心头念起这个牵肠挂肚的名字,他回身就欲去寻心爱的人,却正见跟前一抹动人的倩影亭亭玉立,惜水笑颜如花,美不可言。

“惜水,我爱你。”北辰笑容温和,眼底柔情似水。

惜水俏脸微红:“嗯,我也爱你,北辰。”

北辰伸手将这柔软的娇躯揽入怀中,他低头索吻,惜水象征性地挣扎两下,便任由他去了……

“咦~”两人脑海里,双双响起这一道悠扬的轻咦声。

惜水红着脸睁开眼,却见北辰面上无限的柔情,她嘤咛一声,一双玉手紧紧环住后者的脖子,便也再度合上双眸……

大山脚下,这一对恋人历经磨难,终于再度拥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