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既然来了，就打算要把她治好，也管不得这么多了。”

公孙献一笑，摆了摆手说：“如非与自己相亲相爱者不可为也！”

黄小诗与李孟走到现在半点也谈不上相亲相爱，只不过是李孟因受了嘱托，多少还由于心怀美好，看中她那美丽容貌。

“师傅，我当日受了她母亲之托，便要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还请师父成全徒儿这一桩事！”

“哈哈哈哈！”公孙献大笑而去。

李孟将黄小诗抱回屋内静卧休养，吩咐孙小蝶照看她变化，自己又出去与师父准备所需。

黄小诗静躺片刻，“嘤”的一声，孙小蝶忙去看她。

“姐姐……”

看着黄小诗想起身坐起，孙小蝶便去安慰她叫她好生休养不要乱动。

“我看……你们也不必忙了，多来陪我说一说话倒是对的。”

“妹妹休要胡说了，如今爷把你带到他师傅这里，必是能治好你的。”

“……我这病……我自己是知道的，大家又何必白忙一场，还叫我欠你们一场人情……”黄小诗越说越悲伤起来。

“快别胡说了！爷刚才告诉我了，明日过后你便能好了。”

黄小诗心里去寻思，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明日……她两眼看着，只是眼泪儿不住地往下流。孙小蝶为她擦了又流流了又擦，好歹哭着哄着地睡了去。

见黄小诗睡得安稳，孙小蝶便去找李孟，还没进门就看见他跟他师傅忙前忙后，于是又折身回去。

“你且去休息吧，就差一点点了，为师自己就处理来了。”公孙献刚配完一副药，伸了伸腰说道。

“师傅，我帮着你吧，我也不累。”李孟答。

公孙献递给他一包药，说：“你去把这药叫孙姑娘熬了，明晨热一热手术前让黄姑娘喝下。”

李孟好奇，便问这药的功效。

“洗肺时疼痛难忍，这药是让她止疼用的。喝了这药她就会失去知觉昏睡不醒。”

“有这么疼吗师傅？”

“当年关云长刮骨疗伤之痛如何？常人不能忍受也。这洗肺之痛，乃是以药力刮尽两肺毒血，她小小女孩儿岂能受得住？”公孙献解释道。

“那徒儿不用喝这个药？”李孟继续问。

“你不能喝，你须往她身体输送活血，如果血液里捎带了药物，会让她全身中毒……届时你必须十分清醒，稍后给你服一碗提神补血的药……”公孙献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拿捏药物的计量。

“师傅，徒儿怕忍不住疼……”李孟说道“疼”字声音已经很小。

“这点疼都受不了，那还怎么救人。去吧，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李孟只好拿着药离开去找孙小蝶熬药。

“师傅叫我早睡，你可要辛苦一下了。”李孟拉着孙小蝶的手说。

孙小蝶丢开手送他到门口，说道：“也差不多该是休息的时候了，你快去歇着吧，明日还指着你担大头呢。”

李孟一转身，懒懒地撒娇似的说道：“可是我还不想睡……要不你来哄着我？”

“爷，你羞不羞，在你师傅这里还不能有个正经的样子。”孙小蝶上来推着他往外送。

李孟只好老老实实的去睡了。

转眼次日。

李孟来向他师傅请安，正见他师傅去了丹房熬药。

“师傅您真早！——您熬的这味药又是做什么用的？”李孟问。

“这药是一个引子。这药很有讲究，火候不到药力不足，火候过了药力又不能控制，凉了服下也不行，须得刚刚好才行，十分麻烦。”公孙献说着又想起一事，因问：“徒儿，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啊我挺好。”李孟想了想答道。

“那就好！你若有不适之处，那就得等到你彻底好了三日后才可做得。既然你无恙，那么我们就准备开始吧！”公孙献示意。

孙小蝶扶着昏昏沉沉的黄小诗来到丹房，遵照公孙献的示意将她平躺在较矮的木榻之上，又将昨夜孙小蝶熬的药喂她喝了半碗。

“放她躺好，一刻之后给她喂下这碗药。”公孙献倒出一碗药说道。

李孟见师父一边忙着，因问他：“师父，那我呢？”

“你？等她药力发作，你就上去躺着。”李孟的师傅简短说道。

说话之间，一刻的功夫过去。

李孟躺上去看着下方躺着的黄小诗，心道：“可千万要把你救好了……”

“躺好了……心无杂念，自然放松。”公孙献对李孟说道。

少时，公孙献见黄小诗没有了动静便去试她脉搏。对孙小蝶说：“孙姑娘多准备些温水……”

孙小蝶刚要去，公孙献又叫住她帮忙把黄小诗的衣袖往上挽起来。又以银针隔衣点穴分别扎向两肺周围八个穴位。吩咐孙小蝶用两层白巾伸入其衣内紧贴两肺妥帖覆盖。未几，公孙献让孙小蝶取出白巾察看，乃见白巾染黑。

“呀……师傅，你看……”孙小蝶惊讶地轻声问道。

“换一张为她再贴上……”

公孙献说罢，拿利刃本别割开李黄二人手腕处一个小口，各以粗针插入血管，两针间以鸡肠制成的软管相连接。他一边操针一边吩咐孙小蝶赶紧喂李孟另一种药。李孟喝下，一时并无反应，因问其师。

“你喝的这药，乃是为了中和你二人得血性。人与人的血性各有不同，若是草率将两种不同的活血并存于一个体内，必至血性相抗。”公孙献语毕，便坐下来休息。

孙小蝶忙去倒了热茶奉上，又取来汗巾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孙姑娘不必管我，你去好好看着她，常给她换一换白巾，以防毒血封口毒素倒回，那样可真就麻烦了。”公孙献道。

孙小蝶忙地转身去察看黄小诗的变化，又用热毛巾给她擦拭身上的汗，寸步不离。

多时，公孙献走到李孟身边，说道：“徒儿，你尽量不要睡着了。”

“师傅，徒儿不会睡着的。”李孟故意活动了一下他的另外一只手说道。

“这毒血排得慢，少说也要大半天时间。你要是感觉到不舒服了，我们就先停下来，这个不能因为救了她把你给害了。”公孙献说话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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