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看到拉帝斯睁开眼睛，弥亚神甫出声询问道：“有没有感觉到意识空间里凝聚出信仰本源？”

拉帝斯顿了片刻，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嗯？”

他的回答似乎出乎弥亚的预料，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神色变得不善了起来。

“吾主的确已经赐下了荣光才对·····这种情况下还会失败就只可能有两种原因了······”

说着，他的语气变得越发冰冷了几分：“一种可能是因为你是极少数灵魂不契合神术力量的个体，还有一种······就是你的心里对吾主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

看到他的表情，拉帝斯心里一个咯噔，暗呼不妙。

在一位神职者面前承认自己对他所信奉的神灵没有丝毫敬畏之心，这简直是要分分钟开战的节奏啊！

虽然拉帝斯并不怕他，但平白无故多出一个一看就不好对付的正式职业者强敌，也是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他还有很多东西想从对方身上了解呢！

拉帝斯意识到当前的情况紧急，连忙解释道：“请不要怀疑我对吾主的信仰！不能成为神的仆人我也感到非常遗憾，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我的灵魂先天上不契合神术的力量呢，不过即使如此，我也会为传播神的荣光这一伟大事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的。”

现在这个时候只能一口咬死自己洗礼失败的原因是第一种可能，虽然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失败还另有其他原因······总之先消除对方的敌意就对了。

弥亚看了他好一会儿，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相信拉帝斯的说辞，但至少表面上是收起了自己的敌意，只不过本就冷淡的态度此刻也难以挽回的降至到了冰点，如果不是看在拉帝斯是位出手大方的金主的份上，恐怕这个时候就要开始赶人了。

拉帝斯觉得还是要试着调节一下气氛，于是笑着问道：“弥亚神甫，没能成功走上神圣道路的这件事让我很不甘心，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果还有的话，我希望能够再尝试一下。”

他表现出自己没有成为神职者的强烈遗憾，虽然不知真伪，但的确使弥亚对他的感观稍微恢复了一点点，弥亚想了想，摇头回答道：“虽然的确还有其他办法，但如果你真的是这样的先天资质，恐怕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

拉帝斯立即摆出一副信仰坚定的模样，坚持的要求道：“请让我试试。”

也没有表示明确的拒绝，弥亚悠悠的提醒道：“我这里的确还有一种办法，不过在我看来成功率很低，而且代价很高昂，你确定？”

拉帝斯微微一笑：“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好吧，既然你坚持。”

·············

圣水洗礼其实主要就是用温和的特制化信仰之力来促进意识空间产生足以容纳信仰本源的细微变化，如果这种温和的办法没有作用，则可以用稍微激烈一点的手段。

用更加庞大精纯的信仰之力灌输到意识空间之中，对意识空间进行高强度的冲刷，圣水洗礼就像是一点一滴的雨露渗透，而这种方式根本就是拿高压水管强行冲洗了。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温和的圣水已经没用了，这个时候，就需要弥亚口中所说的珍贵之物：信仰结晶。

顾名思义，这是由庞大而精纯的信仰之力凝结而成的晶状体，其中信仰之力的质与量可不是液态的圣水能够媲拟的。

以艾尔克托小镇这样的信徒规模，每日的圣水产出都成问题，更何况是达到凝聚信仰结晶的要求，也只有那些规模庞大的大型城市才有固定的信仰结晶来源，即使如此，那也是属于罕见的高档货，没有崇光教会足够的贡献和声望，根本买都买不到。

好在当拉帝斯表示出自己的坚持，并且愿意全权负责对方的开支之后，弥亚还是拿出了自己的珍藏——一颗指甲盖大小的淡金色信仰结晶。

这颗不起眼的信仰结晶要价四千金币，加上之前消耗的大量圣水，还有弥亚的出手费用，拉帝斯的崇光教会贡献度瞬间由两千五涨到了八千以上——在教会消费一金币可以得到一点贡献度，然而这些贡献点并不能换到任何东西，只不过是为他提供了以后消费的权限而已。

熟悉的制度，某种意义上来说，教会也算是这个世界的商业典范了。

虽然拉帝斯心里明白这价格恐怕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水分，不过他还是爽快的付了钱，就当是一种长期的感情投资了——不管怎么说，精打细算的客人始终比不上人傻钱多的土豪更受商家欢迎。

狠狠宰到一笔钱的无良神甫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拉帝斯还是能够看出他心底的愉悦，从他干净利落的再次出手帮他洗礼这一点上就能看出——反正已经付过钱了，该说的也都说了，不管最后成不成，他都已经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第二次洗礼的过程没有多少变化，最多只不过是场面更加宏大了而已，金光满堂，圣音缭绕，特效升了好几个档次，然而······

并没有什么卵用。

正如弥亚所说，不适合容纳信仰之力的灵魂就算加大了信仰之力的冲刷力度，依旧没什么可能因此而发生改变，哪怕感应到祈祷的光辉之主这次洒下了更多的本源信仰也没有改变这样的事实。

洗礼结束之后，拉帝斯脸上无奈的表情没有出乎弥亚的预料。

普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财富就这样打了水漂，连弥亚这样冷冰冰的家伙都不得不出声安慰了他几句：“并非是主没有看到你的诚心，只不过现实不会因为个人的意愿而改变，我希望你能明白，即使没有走上通往天国的道路，你依旧处于神明的光辉庇佑之下，不要忘记感恩。”

拉帝斯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态度：“也许我的确不适合成为一名神职者，不过我的信仰依旧不变。以后我会常来，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务必不要跟我客气，能让我出一份力的话，至少也能弥补不能成为神仆的遗憾。”

“有心了，神说，心存光明之人皆为亲友——我的朋友，教堂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永远为我敞开应该就是随时欢迎我来送钱的意思吧？

拉帝斯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便告辞离去：“今天辛苦你了，希望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先告辞了。”

“慢走。”

···········

送拉帝斯到门口，看着他驾着马车缓缓离去的落寞背影，弥亚神色淡然，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马车缓缓驶出小镇宽厚的城门，顺着道路融入一望无际的苍翠景色之中，一直等到鲜艳亮丽的蔷薇花墙豁然开朗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拉帝斯原本沉着的小脸这才忍不住心中的窃喜，嘴角扬起一抹傲然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