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尚志想了想，将枪收起，一把抓起廖西。

田尚志：“跟我去司令那儿，我好好跟你算账。”

廖西不慌不忙，嘱咐胡丹。

廖西：“将所有的尸体放在一起，让哑巴和尚用车拉出城去，放风给八路军让他们来接，我廖西送他们一份厚礼！”

陈乃嵘表情复杂，胡丹领命，廖西跟着田尚志出寺去司令部。

华严寺后墙外，姜大成跑了回来，也准备从地洞进入，和柱子一样，他也发现了后墙外戒备森严的情况，姜大成心知不妙，打量周围有发现柱子脱掉的一身僧衣，姜大成过去将僧衣拿起来，明白柱子也逃跑了，恐怕华严寺内已经遭遇不测，姜大成不敢久留，只能暂且离开。

华严寺禅房内。

哑巴和尚和圆通被关在一起，哑巴和尚痛哭流涕，圆通看着哑巴和尚的反应，也猜得一二。

圆通：“你也早知他们的身份了对不对？”

哑巴不出声，只是埋头哭，圆通叹了一口气。

圆通：“他们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们不是和尚，我们出家人讲究众生平等，党派相争在我们看来都一样，都是人。特派员将炸药放在华严寺，华严寺就注定有这么一劫啊，善哉，一会儿你同我一起给他们念经超度吧。”

哑巴和尚仍然自顾自的哭，圆通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同城指挥部于镇河办公室内，田尚志、廖西、陈乃嵘三人来到于镇河处。

于镇河一脸焦急的询问，陈乃嵘先报告。

陈乃嵘：“于司令，我们去晚一步。特派员……”

陈乃嵘说着看了廖西一眼。

陈乃嵘：“特派员已经吧所有的和尚都杀了。”

于镇河：“杀了？！”

于镇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

于镇河：“杀了……在华严寺里杀人，特派员你怎么下得去手！难道你不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吗！”

田尚志怒火未平。

田尚志：“我就不信，你区区一个特派员，在这同城地界上就可以肆意妄为！你把司令，把我都置于何地！”

廖西向于镇河解释。

廖西：“我杀的是八路军，没有罪孽，只有功劳！八路军借司令你慈悲为怀之机，扮成和尚混进了华严寺，我将他们尽数除去，也是按照阎主席和梁处长的指示来做的，田师长如若执意不能接受，请田师长自行电告阎主席，我廖西为党国尽忠，此责自负。”

田尚志：“那你再杀点人！把我杀了！功劳岂不是更大！”

廖西：“你要是八路军的话我一样杀！”

田尚志：“你欺人太甚！”

面对着不示弱的廖西，于镇河摆摆手，制止了暴怒的田尚志。

于镇河：“特派员认定和尚们都是八路军，可有证据？”

廖西：“自然有证据，我日日与他们朝夕相处，他们言行颇多破绽。”

田尚志：“人都死了，你自然可以随意捏造。”

廖西从怀中拿出胡丹搜出的地图，递给于镇河。

廖西：“这是他们房里搜出的，若非有古怪，他们怎会标注炸药库的地点。并且华严寺后院曾翻出一部电报机和一条地道。”

于镇河：“地道？”

廖西：“正是，若非共匪，怎么会有地道？”

于镇河若有所思。

田尚志：“屁话！你要是真有这么多证据胸有成竹，为什么要等到今天突然动手？！分明是事后找补。”

廖西：“不瞒你说，近日我收到了密信一封，提示我和尚有诈。”

廖西一说密信，陈乃嵘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廖西也看在眼里。

廖西：“并且……此事与我今日去于司令家，也有些干系。”

于镇河听了此话，仔细琢磨。

之前在于镇河家内，廖西让于镇河下指令围剿八路军，而于镇河未肯。

于镇河有了判断。

于镇河：“难道是为我拒绝他，他才要施辣手以震慑？这条毒蛇！尚志情绪激动，我万万不可透露实情。”

于镇河当着田尚志的面，没有继续问下去。

副官此时来通报。

副官：“司令，孟主任来了。”

众人一停顿，孟祥祉从外边走进来，看着双方对峙僵持的局面，孟祥祉心中暗喜，边走边堆着一脸笑，走到近前忙做息事宁人状。

孟祥祉：“哎哟哎哟，我这刚刚听说就赶过来了，廖西老弟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啊，咱们毕竟是在寺庙里，这样大开杀戒，确实有些鲁莽。”

孟祥祉又转身对着没有好脸色的田尚志。

孟祥祉：“田师长，有话咱们好好说。”

众人对孟祥祉的到来均没有什么反应，孟祥祉有些尴尬。

孟祥祉：“你们继续说，我坐一会儿。”

于镇河：“事已至此，大家是什么意见？”

廖西：“我已经安排胡丹给小白登村的八路军递信息，明早将尸体送出城去，让八路军自己接回去，杀杀他们士气，也让城里的八路军都看明白了，和我作对，和党国作对，是什么下场。到时候还要田师长配合，我派了一个哑巴和尚将尸体从北门押出。”

田尚志：“呸！”

于镇河不让田尚志发作，自己揽过话头。

于镇河：“廖特派员，无论今日之事是否证据确凿，你在华严寺大破杀戒一事总归欠妥，田师长生气也是情有可原的，照理说，现在杀几个八路军嫌疑分子也没什么，问题是庙里响起枪声，全城老百姓都听得到，民心的动摇才是最大的问题。咱们城内已经不太平，这样一来，你给田师长、孟主任的秩序管理可都出了难题啊。”

其余三人虽不说话，但都觉得于镇河说得有理，孟祥祉适时又插嘴。

孟祥祉：“于司令说得对，此事还是冲动了。不过事已至此，我觉得特派员的安排是有道理的，从里边说，咱们这是给八路军一些震慑，这老百姓从外边看，咱们起码仁至义尽让他们有个全尸送回去，也有点人情味。”

于镇河仔细琢磨了一下。

于镇河：“也没别的办法了，就这么办吧。”

田尚志一听扭头就走，于镇河也并未上前阻拦。司令部内的几个人各怀心事，气氛非常凝重，陈乃嵘仔细端详着廖西，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