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我跟你之间的事为什么要由一场比赛来决定?
作者:徐徐悠落      更新:2020-04-27 02:22      字数:4359

在与易云相隔不到10米的地方银铃突然停了下来,定定地凝视着他,美目含嗔似怨、眼底氤氲着雾气。

她站在那里,像一只做了错事被主人丢弃的小动物不敢靠近他,眼里却充满了委屈和渴望,渴望他过来,把她领回去。

她恨自己竟然把这个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顾的男人深深地伤害了。他还会要她吗?还会为了她什么都不顾吗?现在的她没有自信。

彼此相对了几分钟,这种僵局被鳄鱼粗暴地打破。

“奶奶地,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鳄鱼摘了头盔跨下机车,骂骂咧咧朝银铃走去,这么豪爽的赌客他难得遇到一次,为了赢他的团队付出了很多心血,而且留了好几个后手,送上门来的20万他志在必得,谁知这女人的出现却让这场比赛突然间变成了一个笑话。见易云在车上并没什么表示,他忍不住想出手教训教训她。

鳄鱼几步赶到银铃近前,抬起刚摘下手套的一只大掌要朝她的脸上扇下来,银铃的眼里除了易云哪还有旁的?掌风里她不躲不闪痴痴地只望着他,直到那道疾风扑面而来,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要告诉他她既然来了就已经决定承受一切。

然而意料中的剧痛并未来袭,那道掌风在半途被易云的一只大手擒住了,意料之外地听见陌生男人的惨叫,错愕中睁眼,见那个叫鳄鱼的陌生男人突然被一股大力掀翻倒地,在粗糙坚硬的水泥地上接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来,刚才那一下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草!他妈的谁打的?有种的站出来!……”

鳄鱼抱着疼痛的肩膀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起来,迎来的却是霍然更狠的一拳,他闷哼着倒在地上,晕过去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哪尊神。

“世界终于清静了。”

霍然活动了两下脖颈,有洁癖的男人嫌弃地拿出手帕将打人的那只手擦了又擦,然后扔到地上的“死猪”身上,朝着身后把手一挥,立马上来两个小弟把死猪般的鳄鱼速度抬走。他斜眼看了看正执手相望无语凝噎的一对逗比,无奈摇头,懒得计较,默默退去。

鳄鱼不知道的是,刚才的第一下是易云给的。易云素有豹的速度,虽然当时鳄鱼走到银铃跟前的时候他好似被胶水粘在了那车上,可是就在银铃遇到危险的那个刹那,他的天性还是被激发了出来。

第二下是霍然给的,霍然闹他破坏兄弟的好事,毫不留情地一拳将他打晕,对这种没点眼力见的蠢货,就该这么绝。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视良久银铃扑进易云的怀里,在他的胸前嘤嘤而泣,“我不要你离开我,永远都不要了……”

“妹妹,你来干什么?”易云垂手而立,任由她在怀里哭着,毕竟之前伤得太深,来跟鳄鱼赌车实际上只是一种解脱的方式,“你我之间的事情必须有一个了结,只有比完了我才能决定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银铃:“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由一场比赛来决定?”

易云:“赢,留下你。输,放了你。我想知道你在我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那么,如果我说,你现在放弃比赛就能留住我,继续比赛就会永远失去我呢?你会为了留住我放弃这场比赛吗?”银铃在他的怀里抬起头,雾蒙蒙的大眼睛对上他的暗淡。

“你再说一遍?”凝视着她的眼睛,易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已经经历了一次失败,那一晚他在她的面前再也抬不起头。

银铃明白他在顾虑什么,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侧脸。要知道因为航班延误她差一点就错过了这场比赛,等在候机场眼看着天色飞快地暗下来,无计可施之下她急得把自己的手背捏青了一大片,无法承受易云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当她好不容易到了现场,却听闻比赛已经开始。要不是霍然早就安排了直升机把她空降在这里,她无法想象这场危险的比赛会如何收场。

经历了这一路担惊受怕思念煎熬的她,如今只想告诉他,从今往后,不管前方的路多么黑暗,她都愿意陪在他的身边一起走过,哪怕身败名裂,哪怕飞灰湮灭。

在银铃贴上易云的一刹那,易云觉得脸上一麻,浑身就像被电流击中了一般,空虚的心房却突然被填满,原来只要她在身边,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

易云心头一暖,环着她的手稍作用力,她轻盈的身躯就被他横着抱在了怀里。

他抱着她走向他的摩托车,把她在后座上放好,小心为她戴好头盔。做着这一切时他炙热的眼神始终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

他朝身后挥了挥手,知趣的小五赶紧送上一个备用头盔。

他戴上头盔跨上机车,侧过脸声线温柔暗哑:

“银铃,抱紧我。”

柔软的身躯顺从地贴在他的后背,树袋熊似的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发动机震天的轰鸣声里,机车载着他们如离弦之箭消失在蜿蜒的路灯下。

“霍哥……”望着远去的易云小五急忙跑到霍然面前轻声唤道,满脸的担忧。

“嗯!”霍然明白他在顾虑什么,扬手打断他要问的话,“派车远远跟着就行。”

小五招呼弟兄们,开着一辆悍马跟在易云的后面。

小五带着人离开后,霍然叫来小六。

“霍哥,鳄鱼在两个点上安排了他的人,都已经被我控制住了。下一步怎么做?”小六向霍然汇报他那条线的情况。

“这些下三滥的角色不必与他们计较,跟鳄鱼一样,打一顿,放了就是。20万的赌资,一分都不要少,给他!再奉送1万,算是医药费误工费和各种营养费。”霍然轻蔑地撇了下嘴角,这条鳄鱼胆子果然不小,还真安排了小弟想要控制比赛,也不问问他霍然在位时是干什么吃的。见小六要走忽而又叫住了他,“昨天抓住的那人审得怎么样了?从他手上的老茧看得出他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这人分明是想乘机杀了易云,我觉得他不是鳄鱼的人。”

小六:“有可能就是韩琛手下的那个阿三,口供和相关照片还在找人核实当中,如果真的是韩琛手下的漏网之鱼,云哥这次引蛇出洞的计划就算成功了。听说鳄鱼为了赢得更多果然把这场比赛的消息透露给了黑市赌场,所以韩琛的人才会闻风而动。”

霍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真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替姓韩的卖命!”

小六:“如果真是阿三,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他替韩琛摆平了很多对手,为了留住阿三韩琛给了他不少的股份。如今韩琛的公司被云哥吞并,他也就变得一无所有,对云哥定是恨之入骨。前阵子子璇姐回过来的消息,说香港那边韩琛的老别墅附近似有可疑人物出没,云哥派了一些弟兄去摆平,一直追到这里就没了他的消息,便料到此人必定还躲在澳门。”

“哦?!怪不得他要把赌局放在澳门,还以为这货只剩下半身可以思考了,有趣。”霍然瞳孔收缩,眼神越发得冷冽,稍顿,问道,“查一下这人跟何志国有没有关系。如果没有,不要惊动警方,找个地方处理掉就是。”

霍然是不可能给易云留下这种祸害的,这次易云坚持来澳门赌车,并且放出了消息,他就一直反对,因为易云跟韩琛的过节,得罪了不少黑道上的人物,一旦走漏风声易云就有生命危险。所以引蛇出洞这种事情,对于一个身价几百亿的集团老总来说实在得不偿失,如果这头倔驴事先跟他商量的话,霍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霍然觉得:在这段孽缘中易云陷得很深。所以当知道易云的打算后,他在几个可能阻击的点附近安排人日夜监视,一旦遇到可疑人物便即刻拿下盘问,才顺利抓住了阿三。

如今,除了韩琛的人,霍然更担心何志国。要知道如果不是差点就要查到何志国的秘密,像他这样的人物,即使过了气也不可能被逼到辞职的地步,他一直觉得何志国的背后应该还有人,只是那人要对付的究竟是他霍然还是易云?他根本不相信,何志国只是因爱成恨给银铃点苦头吃吃那么简单。

人在什么情况下最焦躁不安?是在模不清对手路数的情况下。霍然觉得现在的何志国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

※※※※※※

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往上,易云在山顶一处较为开阔的平地上停了车,两人摘下头盔,手拉着手奔向悬崖边上的那棵松树。

相拥着靠在树上,站在岛上最高的地方放眼望去。那月光下的海面,宛如一个娴雅的女子在夜风中轻吟浅唱,那细细翻卷的浪花轻拍着细沙,仿佛情人玉手轻柔滑过你的肌肤。抬头,深邃广袤的夜空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似跌落在无边的柔波里,夜风微拂,摇动漫天如梦的星光。

“记得你小时候喜欢从阁楼的窗子爬出去,跟我一起看星星。”

易云脱下外套铺在草地上,好让银铃舒适地枕着自己的胳膊看星星。

“当然记得。你说s市的夜色光污染严重,不适合看星星,等得空了一定要带我欣赏海边的星空,那才是真正的星空。可惜一等就是十几年,你越来越忙。”

银铃朝他的怀里动了动,脸上挂着温暖的回忆,她怎么能忘记,她那时总喜欢缠着哥哥,只有爬到易云的阁楼上去看星星时,易云才会因为担心妹妹的安全而将她紧紧地拥抱。

现在想起来,莫不是在当时就已经恋上了哥哥?思及此,脸上升起一朵红云,还好是夜里,否则她不要羞死了?

“还好,今天终于如愿了。”易云的眼前浮现银铃5年级时可爱的模样。

女孩子早熟,看着还是一个孩子,身上的某些地方却正在发生着悄悄的变化,好像一个正在慢慢成熟的果子,让人充满了期待和幻想。

银铃来易府的时候正值易云处于发育的懵懂期,似是而非似懂非懂的年龄最是奇怪。每次拉着她的小手易云身体的某些部位就会情不自禁地有些不该有的反应。他为此一直相当烦恼,可是又无法抑制这种偷偷的喜欢。

如今在浩瀚的星空下回忆着童年的一幕一幕,才明白早在当初就已被彼此深深地吸引。易云拥着银铃纤细柔弱的身躯,在心底默默祈祷,祈祷她能永远伴在自己的身边。

流连在月光下海风里,享受着彼此的温度,感觉不到时光在悄悄地流逝。银铃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易云的臂弯那么温暖,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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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来越亮,外面的声音也逐渐多了起来。易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了10点,臂弯里的人儿却依然睡得香甜,想是这几天来她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这一刻仿佛要把失去的睡眠全部补回来似的,从昨天在山上抱她回来到现在,她只在他的怀里翻了两个身,绝对的深度睡眠。

想到她这几天所受的种种委屈,易云的心里有些愧疚,当初真是发了疯怎么舍得那么狠心地对她?心疼之余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

手指刚拂上她粉雕玉琢般的精致小脸,怀里人儿长长的睫毛不由轻轻颤动,易云的手随即停在了那里,银铃缓缓睁开那双如烟美目。

“哥?你醒啦?”银铃看到他正看着她,弯起嘴角,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再睡会,好吗?”

说着朝他的怀里又拱了拱,想换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却听易云闷哼一声,屁股朝后猛地一缩。这反应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打到了极力忍着痛苦似的。

“没,没弄疼你吧?”银铃脸红地朝他看了一眼,刚才翻身时就感觉到他那个地方不正常,这是弄疼了?

“没,没事儿,就是有点憋不住了……”易云尴尬地笑了笑。

银铃以为他指的是那事儿,想是哥哥心疼她,整整一晚都没有打扰她,如今见他忍得这般辛苦,心疼之余忍不住朝他贴了上去。不想扭动的身躯被易云双手钳着,不让她贴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