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斐彦？”他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
“你这声音听上去好像很不乐意的样子啊。”也许是周围热闹的声音感染了她，九歌取笑他，“认识这么久，就见过你跟陈莹莹相亲过，老实说，你取向是不是正常的啊？我家夜漓你可别主意。”
“不牢门主操心，我取向正常的很。”这些年他似乎真的没有跟任何女人有过瓜葛。
是他找不到吗？
不是。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早就装不下别的女人了。
他自嘲一笑，还不如不明白呢。
“你挂好了没呀。”她是看不见，但耳朵没聋。
他像一面墙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干嘛。
柳斐彦眼中幽光浮动，良久，他说，“九歌，我也写了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九歌好奇。
“秘密。”
九歌切了一声，“好歹我是你领导，你耍我。”
柳斐彦笑的不轻，转身，走向参天古树。
大约半小时后，他才回来。
九歌一个人站在原地，看不见的焦虑让她情绪有点不好，“我有点累了。”
风掠过，她被拦腰抱起，头撞上精实的胸膛。
她听见强有力的心跳声，一声一声。
她大概是真的累了，头枕在他的手臂上，慢慢有了困意。
片刻，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就在九歌走后不久，热闹的雪山之巅所有人都消失。
唯有一颗参天古树孤零零的屹立在悬崖边。
“你决定好了？”老妇人从树中走出来，满头的银发，将她苍老的脸印的格外沧桑。
柳斐彦望着九歌离开的方向，抿紧唇，“人都让他接走了，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啊！赶紧动手，下手麻利点，老子怕疼。”
他死死握紧拳头，手心是她的长发。
似要被他揉进骨血中，与他融为一体。
“她若知道你为她放弃十年自由和一只眼睛，一定不会同意的。”老妇人眼中慈悲，“可红尘树需要红尘故事给它信仰，柳公子，就委屈你在此呆十年吧。”
柳斐彦笑的风轻云淡，“老子可不委屈，十年啊，换她一双眼睛，值！”
她的眼睛被邪气所伤，不止是眼睛。邪气入侵她的体内，尽管他想尽办法驱除，可是狡猾的邪气总是分散在各个地方，就像流沙倒进泥土中，根本无法彻底清除干净。
老妇人摇头叹息，漫天雪花飞舞，将柳斐彦的身体冰冻住。
他只觉刺骨的冷蔓延全身，灵气也无法驱走寒意，牙齿哆嗦着，“动手吧。”
老妇人手拈一片雪花，雪花冰凌成刃，寒风肆虐。
他发出一声闷闷的“啊”声。
血色溅在雪地里，开出一朵妖异的血花。
老妇人将柳斐彦的右眼珠小心翼翼的装进早就准备好的盒子中，“三清花唯皇宫独有，她去那里，才能驱除邪气。”
冷的到极致便不觉得冷了，他脸色惨白，“只要，她，能恢复，就好。我，睡一觉，就当，闭关了。”
老妇人转身，看透红尘的清冷声音传来，“痴儿，她的命定之人……不是你。”
柳斐彦眼中含笑，他知道。
……
轻轻晃动的闲适让九歌睡的很香，一股浓的血腥味惊醒了她。
周围很安静，仿佛没有人。
血腥味和梨花香交汇，在空气中散发着心惊的味道。
“你是谁！”房间很宽阔，没有冷冽感。
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盯着自己，她能感受到灼热和掠夺。
没有回应，依旧沉默。
“你到底是谁？”柳斐彦呢？他去哪里了。
上官墨静静地坐在她的对面，就这么看着她。
静，令人窒息又抓狂的安静。
“我的……歌。”你终于回来了。
这道声音有些熟悉，若能看见，这个人她一定认识，“我不认识你，我朋友现在在哪里。”
十四年了，五千多个日子里，他总会想起她的声音。
“他很安全。”这就是她真实的样子吗？很美，可这不是最重要的，即便她很普通，但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你受伤了必须要治疗，他不方便过来。”
“我的伤，你治不了。”
“不，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治好你的……伤。”
他说话很轻缓很好听，如春风徐徐，沁心润物。
这人可真狂妄自大，她中的是近乎魔气的邪气，而且她身体异于常人。
唯他可治？九歌笑笑，“我虽受了点伤，但你困不住我。”
上官墨看她撑着椅靠站起来，朝着自己相反的方向，拿着一把泛着紫光的剑吃力的乱挥，心中唯有酸涩。
九歌挥舞九天紫剑，然而她的手根本没有力气。
她的丹田和识海……枯竭了。
“哐当”一声，九天紫剑掉在地上，片刻化作紫光消失在地面。
“怎么会这样？”她仿佛回到了十四岁，甚至比那时更脆弱。
她跌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神灰蒙蒙一片，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上官墨走上前，俯身，想要将她抱起来，“我会治好你。”
九歌用力推开他，“你到底是谁？”
“上官墨。”
“……”竟然是他！
“雪神，是我的人。”
简单的几个字，九歌明白了。雪山屋子的主人，是他的人。
真巧啊，这种小概率的事情竟然被她碰上了。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的可怜。”
不是这个世界太小，而是我满世界在等你回来。
这一次，九歌没有推开他，“我没记错的话，十四年前你还只是个普通人。还有，绝尘栖身的宅子到底怎么回事？”
“你也说是十四年前了。”上官墨将她扶到椅子上，“绝尘一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画情应该告诉过你，我自弱冠之年就开始无端昏迷。或许，我在昏迷中看到了未来，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吧。”
未卜先知？她目前只能让时光倒流很短的时间。岁月刀斩断过去，却无法看到未来。
“你师傅是谁？”
“我和你一样，在这里，没有师傅。”
“你要怎么治我？”
“我能脱掉你的衣服吗？”
“……”九歌冷道，“不能。”
上官墨长的和夜漓一模一样，但气质并不同，此刻，他温和似暖阳，凤眸中星光璀璨。
修长的手挥出一道力，九歌被封住穴道无法动弹。
“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杀了你。”